第十五章: 收眇姑,純陽仙劍

　　當初大雪山玄冰谷內，滅塵子辭別了女殃神鄧八姑之后，他并沒有直接返回黃山紫金瀧，反而直奔往位于東方海外的東溟島，打算先與新弟子元皓見上一面。

　　只可惜，枯竹老人早在半天之前已經先行離去，因此兩人始終緣慳一面。當時阮征三師兄弟本打算一起返回黃山，阮征身上的麒麟金趾卻突然閃閃生輝，并且傳來了滅塵子的聲音，吩咐他們暫時留在島上修煉。

　　半天不到，滅塵子便與途中相約定的沈琇一起來到了東溟島，并且與元皓正式行過了拜師之禮。

　　想不到，就連一向慣了獨來獨往的沈琇，居然也在近日招收了一名女弟子。只不過，與阮征等英姿颯爽的少年不同，她卻是一個眇了一眼的鄉村少女。沈琇更索性喚她作眇姑。

　　看來滅塵子師兄妹二人的確是下定了決心，確要盡快廣大師門，為未來開宗立派一事磨拳擦掌早作準備。

　　數天之前，沈琇本在哀牢山一帶采藥行道，忽然看見遠處一座風景優美的小村莊上烽煙四起，隱約還有幾道灰青色的妖氣沖天而起。

　　這一座小村莊名為「臥云村」，距離哀牢山不足五百里之遙，深入山林之中，幾乎與世隔絕，本應是一片世外桃源。

　　哪想到今天禍從天降，一黨妖人忽然來到了臥云村。

　　原來臥云村外長有一片七禽果林，連綿十里，盛產一種奇毒無比的七禽毒果。由于村人深知此果的毒性，從不食用，因此七禽果林并沒有影響村民的日常生活。相反，七禽果林的存在使得不少兇猛的野獸不敢接近，變相成為了臥云村的一道天然屏障。

　　這一天，一班出身于西方魔教的妖人，偶然發現了這一片七禽果林，并且發覺七禽毒果的毒性非常適合他們祭煉邪法之用，于是便生出獨占毒果之心，并且起了屠村之意。

　　當時妖人使用邪法把所有村民召集起來，并在一處空地準備了祭壇，便要一舉奪取村民的魂魄來祭煉妖術。

　　就在這一個時候，幾名妖人居然看上了幾名村女的美貌，見色起意，便打算先行一逞獸欲，最后才殺人煉法。

　　其中一個被看上的村女名叫蕭若華，大約只有十六七歲，身小力微，無力反抗，眼看就要難逃妖人的毒手。

　　誰料到蕭若華雖然弱質纖纖，但是個性卻異常剛烈，不甘受辱，居然趁機用一枚繡花針刺瞎了自己一目，敗壞了一眾妖人的興致，總算保住了貞節。

　　只不過，妖人雖然失去了色心，卻又起了兇性，便要馬上施法抽取少女的魂魄來祭煉妖術。

　　危急之際，沈琇終于從天而降，非但一舉斬殺了一眾妖人，而且喜歡上蕭若華的剛烈品性，便收了她作弟子。

　　滅塵子知道此事后亦大加稱贊，并且當場贈送了一口霜蛟劍給她，以示鼓勵。

　　眼看方瑛與元皓同時流露出艷羨之色，滅塵子便轉身向他們笑道：“放心吧！為師是不會厚此薄彼的，稍待數月，我便親自帶你們出山找上一口更好的仙劍哩！”

　　………

　　水光山色，懸崖峭壁，湍流瀑布，峽谷毗連。

　　這一天，滅塵子帶領著方瑛與元皓一起離開了黃山紫金瀧，一行三人來到了位于河北平原與山西高原之間一座連綿千里的山脈。

　　滿眼所見，群山高低起伏極為險峻，不少接天高峰皆是斷層巖壁所成，因此奇峰突出，層層迭迭，氣勢異常宏偉。

　　由于山與山之間布滿了蜿蜒曲折的河流，于是滅塵子師徒三人便索性泛舟河上，一路緩緩往前方進發。

　　所謂的泛「舟」河上，實際上，只是各人站在一根不大不少的浮木，在河上隨波逐流而已。滅塵子有心磨煉弟子的御氣之術，因此無論湍流如何急切，亦不許他們御劍飛行。

　　滅塵子一路指點山水，順便沿途行道修積，四處尋幽探勝，日子倒也過得逍遙自在。

　　“樹木聲蕭瑟，北風暗悲鳴，水深梁橋絕，中路正徘徊。可惜大師兄此刻尚在云霧山中探望俞仙子，未能一睹這一座太行山的悲壯之色啊！”元皓一時感慨道。

　　“師尊，我看這一座太行山雖然風光不俗，但是地勢非常險峻，交通不便，沿途人煙稀少，我們就算有心在此地行道濟世，似乎亦難以修積多少外功哩！”方瑛一臉疑惑地向滅塵子問道。

　　“太行山一帶曾經是古時兵家必爭的天險要塞，自春秋戰國時期始連年烽火不息，往來山中的主要通道早已被戰火摧毀，所以今天才會變得如此的荒涼吧！”滅塵子道。

　　“沿途上，師尊一直教導我們多作修橋開路之事，更重于挫強扶弱或贈醫施藥之舉，不知道…是否另有深意呢？”方瑛問道。

　　畢竟方瑛與元皓年少氣盛，平日慣了行俠仗義的生活，并不明白道家行道積善的本質。

　　“古往今來，修真之士雖然明知需要修積外功方可成道，但是一般的行道濟世之舉，無論是降魔伏妖，還是懸壺濟世，往往只能解決人們一些眼前所及的問題，因此所修得的功德善果亦是非常的有限。因此之故，為師才讓你們沿途修橋開路，盡量移平山中的險阻，好讓山中人的生活和經濟皆能夠長遠地發展下去。來日方長，唯有可延續下去的善行方可真正做到惠澤萬民功德無量啊！”滅塵子解釋道。

　　方瑛與元皓本就是聰明絕頂之輩，稍一思索，便明白了滅塵子對于修積善功的一番獨特的心得和理論。

　　方瑛大感茅塞頓開，因此馬上跳起來高呼道：“對呀！師尊剛才所言確是字字珠機，這一番「可延續下去的善行」確是一個很了不起的道理啊！”

　　“不錯。圣賢之道往往只能借古喻今，教人學習前人的智慧，但是師尊之言卻總能夠發人深省，使人突破前人的思維哩！”元皓亦忍不住點頭附和道。

　　不久之后，滅塵子一行登岸，在山中前行大約一個時辰，終于來到了一座參天石壁之前。

　　眾人仰望所見，此石壁高聳入云，筆直向天，乃是一塊非常巨大的斷層巖石，橫臥十余里的巖壁當中出現了兩個巨大的缺口，從山頂直落千尋，貫穿云海，似乎把一整片巖壁分成了三段。

　　“太行山的斷層巖內礦藏非常豐富，其中所出產的五金之精最為純粹，對于鑄造仙劍尤為重要，而且山中藏有不少天然洞穴，因此曾經吸引了不少修真之士來此潛修隱居。

　　這一座山崖名為「三拆崖」，雖然在群山之間并不突出，但是為師卻知道在此山山腹之中隱藏了一個驚天的秘密，正待我們師徒今天前來一探究竟呀！”滅塵子淡然笑道。

　　“驚天的秘密？莫非這里隱藏了什么寶藏嗎？”元皓磨拳擦掌地大喊起來道。

　　滅塵子笑而不語，只帶領著二人沿著崖壁四處小心查看。

　　就在眾人來到了半山之際，滅塵子施法撥開云海，便發現了崖壁上一座突出的平臺。

　　這一座平臺占地不足二十多步，頗為狹小，而且當前更聳立了一塊大石頭，幾乎把石臺完全的遮蔽著。

　　果然石臺靠山的一方出現了一個朱紅色的大門，古式古香，似乎早已被塵封多年。大門之上立有一塊排匾，上面筆走龍蛇，寫上「涵虛仙府」四個金漆大字。

　　“涵虛仙府？豈不是…傳說中失落了千年的金仙遺跡嗎？”元皓大吃一驚地道。

　　“不錯，相傳這一座仙府本為昔日一陽真圣純陽祖師呂洞賓所建，非但內藏呂祖親手所書的丹經與劍訣，而且更有兩口頂級的純陽仙劍，正是為師為你們準備的啊！”滅塵子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