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臺辦公區。
陳處安窩在小格子間里查資料,半響后把目光定格在了虛擬面板的某一處。
上面一排大字赫然醒目——我當陰陽先生那幾年!
這本書只有二百多章,長度適中,哪怕播講的慢了一點,大半個月時間也能結束。
如此一來,就算自己掉粉的計劃出現了一些差池,需要很多天才能完成,那也不至于到沒有東西可講或者重新講一本的地步。
另外,這本書和鬼吹燈、盜墓筆記這些久負盛名的超級IP相比,名氣不是那么大,又進一步減少了陳處安會因此而意外走紅的可能性。
將自己掉粉計劃中大概率會出現的種種意外都在腦子里模擬了一遍。
確保萬無一失后,陳處安就點開了這本小說,開始第一次預讀。
電臺這一行業,沒有外人想象的那么簡單,每個頻道里面的工作都是以欄目來劃分的。
工作人員大致分工為主播、編輯、導播這三種。
主播,也可以稱作是電臺主持人,是一個節目的靈魂,負責播講節目,切換廣告歌曲的工作。
編輯則是確定每期節目的內容,為節目需要的素材做準備,包括嘉賓邀請,每期節目的音頻剪輯存檔等等。
而導播則是在直播期間負責調度,配合主播工作的一個崗位,比如接熱線切進直播間。
值得一提的是,因為人員配備問題,現在很多電臺的主播都是播編一體的。
既要當主播,又要負責編輯的職務。
陳處安就是如此。
所以在每天的節目開場之前,他不僅要熟悉直播的內容,還得自己編寫內容,工作量其實挺大的。
在他們臺里,只有播講內容比較復雜的主持人,比如新聞欄目,才有配備編輯的待遇。
起身續接了一杯熱水放在手邊,做好閱讀前的準備工作后,陳處安點開我當陰陽先生那幾年的第一章,開始細細的品讀起來。
時間一晃,就到了晚上10點鐘。
陳處安趕在單位樓下的米線店關門前去吃了一碗,然后匆匆的回到辦公室。
在此之前整整一個下午,他都沉浸在那本小說的世界中。
不得不說,搜索引擎推薦的這本書雖然名氣不大,寫的倒是很有水平。
陳處安看過的靈異類書籍不多,但在閱讀這本書的時候,確實給了他頭皮發麻的感覺。
整本書的文筆雖算不上華麗,但也和幼稚無趣搭不上絲毫關系,接地氣的語句配合第一人稱的視角,讓整本書的閱讀下來,代入感很高,仿佛是在親身經歷這一切般。
尤其是書中在不停的用民間傳說、各地聽聞等借口來不斷渲染恐怖氛圍,使得讀者們看的津津有味,絲毫不覺得突兀,把鬼神與現實世界格格不入的潛意識矛盾降到了最低。
這是一個聰明之處。
陳處安很滿意這本書,他已經預讀了五十多章,并且前十章反復的觀看了多遍,以爭取直播的時候將失誤降到最低。
這是一個專業廣播主持人的素養。
“這么嚇人的故事,熊孩子們肯定還沒等聽完就嚇哭了,我掉粉到50以下還不是手到擒來?”
陳處安做好十足準備后,心里不由美滋滋的暢想起來。
區區掉粉,還能難得住我陳某人?
小小系統,真是可笑可笑!
得意自嗨了一會兒后,陳處安低頭看向手表,見到距離他的節目開場還剩下15分鐘,便是從辦公區起身,向著樓上的播音間走去。
躡手躡腳的走進屋里,隔著玻璃,可以看見屬于主持人的位置上,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短發女生正戴著耳麥,表情認真的播報著。
“小陳哥,晚上好呀!”
玻璃窗外的辦公桌前,電話編輯圓子聽到動靜,回過頭來看向陳處安,展顏一笑道。
“晚上好,徐姐這是播到哪了?”
陳處安先是對這位編輯回了聲好,然后甩甩頭,目光瞥向里屋。
臺里的播音間都是有限的,并不獨屬于誰,陳處安的欄目是在10點30分開始,而在此之前,便是這位“徐姐”所負責的“晚間新聞”欄目。
新聞類可是熱門,內容復雜,工作量極大,每一位主持人的專業程度都是臺柱子級別的,所以基本都具備了編輯、導播、助理等一系列大主持人才有的標配。
剛剛跟陳處安問好的圓子,就是徐姐手下的編輯,此時沖著陳處安甜甜一笑道:“馬上結束了,再有…五分鐘吧。”
說著,她從桌下一個購物袋里拿出一杯還沒開封的奶茶,雙手捧給陳處安道:“小陳哥,新買的芋泥啵啵奶茶,請你!”
可能是因為長了一張誰都喜歡的臉蛋,陳處安在臺里一向人緣很好,再加上平時跟徐姐交班的最多,所以他們三個關系格外要好。
編輯圓子是一個吃貨,但卻是會分享的吃貨,她經常在交班的時候,給陳處安帶一些零食。
“謝謝圓子,明天我也請你一杯。”
陳處安沒客氣,抽出吸管“啪”的一聲插破塑封后,一邊喝一邊道:“對了,今天記得聽我直播啊!一定要聽!”
“為啥鴨?”
圓子眨眨眼,聲音不解。
陳處安嘆口氣,表情充滿了憂傷,又夾雜著幾分喜悅,很復雜與矛盾的說道:“因為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聽我直播了。”
不出意外的話,今晚之后,他將掉粉到50以下,穿越回自己的世界。
所以說是最后一次直播倒也不為過。
“(⊙_⊙)?”
圓子顯然沒有明白陳處安的意思,大大的眼睛里塞滿了疑惑。
而這時,屋子中間隔著的門被推開,下播了的徐姐踩著小高跟,英姿颯爽的從里面走出來,看了眼陳處安后,熱情的招呼道:“小陳,晚上要一起吃夜宵嗎?我們可以等你一會兒。”
“不了徐姐,今晚我可能有點忙。”
平時三人經常一起吃夜宵,但這次陳處安婉言拒絕了,因為等一下直播的時候,臺里的投訴電話很有可能會被打爆。
“行吧,那我們先走了。”
徐姐點點頭,開始收拾東西,編輯圓子也是一邊“呼嚕呼嚕”的嚯著奶茶,一邊對陳處安搖手道:“小陳哥,明天見!”
“嗯,拜拜。”
陳處安微笑點頭。
很快,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他的節目很簡單,沒什么太多的環節,就是單純講故事而已。
所以臺里在他身上是能省就省,連導播都沒有配備。
每次錄節目的時候,屋內只有他自己,倒也樂的清閑。
將外套脫掉掛好,陳處安關緊中間的隔門,然后坐在主持人的位置上,開始調整眼前這一堆密密麻麻的調頻按鈕。
晚上10點30分,直播準時開始了。
“各位大朋友小朋友們晚上好,歡迎收聽洛城廣播,這里是睡前故事欄目小陳陪你睡,我是你們的老朋友小陳哥哥!”
“后臺經常有聽眾朋友們留言,問小陳哥哥的全名,今天小陳哥哥就給大家統一回復一下,我的名字叫做陳處安,寓意為處處平安的意思。”
“不過,小陳哥哥注定是要辜負這個名字了,因為我是被命運詛咒之人,命犯孤弊,注定孤獨一生。”
“為什么這么說呢?這一切啊,還得從我爺爺那一輩說起,不過友情提示一下大家,接下來我要給你們講的事兒,你們完全可以當成故事來聽,不用過于認真。”
“我的家鄉叫龍江,屬于黑省齊市周邊的一個小縣城,聽我爺爺講,龍江以前叫做朱家坎。正所謂廟小妖風大,鎮小是非多,就是這樣的一個鎮子,旁邊的林子里居然還住著一伙胡子!家住在東北的朋友們都應該知道胡子是什么,就是土匪,往往戰亂的時候就是怪事最多的時候,很多民間傳說都是出自那個年代,比如這個我爺爺年輕時候的事情…”
陳處安拉開系統面板,直接用引擎搜索到了我當陰陽先生那幾年的第一章。
然后以一種低沉的語氣,不疾不徐的講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