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王翼走了,秦氏才過來。
許慶巖把王翼寫的“放妻書”交給秦氏,上面不僅有王翼的簽字劃押,證人柴榮、王濟、蒲元杰都有簽字劃押。
王濟是王翼的大哥。
秦氏拿著“放妻書”激動地眼淚都流了出來,手不停地顫抖著。
許慶巖笑道,“煙妹,你終于苦盡甘來了。”
秦氏擦了眼淚點點頭,又道,“巖哥辛苦了,我讓人去給你下面。”
許慶巖洗漱完,雞蛋面也下好了,他邊吃面邊把京城的事情講了。
他們并不想把蒲家拉進是非中,最先找的蒲元杰。先道了歉,說主要是因為一些私事想抓王翼的把柄,沒想到把蒲將軍牽扯進來…蒲元杰氣惱不已,但也不想這件事鬧開,只得同意一起勸說王翼…
北陽長公主既氣南陽長公主不顧姐妹情偏坦柴清妍,也氣柴清妍那個小賤人敢詐死逃出生天,更氣柴正關和老沈氏把自家耍得團團轉,訛了自家幾萬兩銀子不說,還讓兒子成了京城笑柄。她不想答應,也可不想輕易放過柴清妍。
南陽長公主又講了老沈氏如何設計王翼和柴清妍見面,如何設計王翼爭搶紅牌并打死人,又如何讓人在柴清妍面前講王翼禽獸不如的壞話,嚇得柴清妍恨不得去死…老沈氏這么做就是想逼死柴清妍,把嫁妝留下,讓王翼背禍。柴清妍出逃不是逃婚,是逃命…
北陽長公主終于想通,為什么柴正關父子會突然辭官回鄉。逼迫柴清妍和拐殺柴子瀟,并不是老沈氏一人所為,柴正關父子還參與了,只是為了柴家聲譽讓老沈氏一個人頂了禍。
北陽長公主心里恨不得柴正關和柴清妍都去找老沈氏,嘴上卻說得好聽,“那丫頭當時就應該來找本宮,本宮定會為她作主,而不是逃跑。她倒是跑了,我們卻成了笑柄,都說是王翼把她逼死的,多冤枉。”
想到過去的那些事,北陽就氣不打一處來。
南陽公主嘆道,“清妍哪里知道皇姐菩薩心腸,王翼被人說成那樣,她已經嚇壞了。唉,當時她來找過駙馬,我們都說王翼是好孩子,她嫁進北陽長公主府是個好歸宿,卻沒想到她被嚇壞了,根本不信…可憐那孩子了,受了多少苦。后來本宮聽說她沒死,她的閨女和女婿又救了瀟哥兒,本宮就想著把她過繼來給本宮當閨女,給她個好出身。再做個合事佬,你們和她是誤會,都是被老沈氏騙了…皇姐,咱們老姐倆相處也有六十年了,一個甲子呢。這些年里,宮中和朝中出了多少事,我們老姐倆能一直富貴到老,多不容易。如今清妍也是妹子的閨女了,皇姐就高抬高抬貴手,給她條活路吧…”
照北陽長公主的本意,就是不讓兒子寫“放妻書”,拖死那個讓她和兒子丟盡臉面的小賤人。
但是,南陽長公主幫著求情,兒子的把柄又被他們抓在手里,蒲家也參與了進來,許慶巖又是剛為朝廷和太子立過功的功臣…她權衡利弊,只得先讓王翼寫“放妻書”,有些帳后一步再算…
聽說自己被當成傻瓜耍了,還白背了那么多年的罵名,王翼氣得眼睛都紅了。他恨老沈氏和柴正關,也牽怒柴清妍,堅決不寫“放妻書”。
他指著許慶巖的鼻子罵道,“聘者為妻奔為妾,柴清妍是我媳婦。她逃婚私嫁,就該被沉塘。你敢娶有夫之婦,老子讓你當太監…”
許慶巖冷笑道,“我們敢把這事拿到這里說出來,也就做了最壞的打算,兩條命而已。一切惡事都是老沈氏做了,她為了錢財不惜設計害死清妍,不惜設計你們,清妍何其無辜。她那么做是迫不得已,是逃命,不是逃婚。法不外乎人情,即使是鬧去衙門,甚至鬧上金鑾殿,這場官司我們也未必會輸…”
柴榮適時地出來調節矛盾,幫著說合,蒲元杰則是利誘和威逼王翼。
王翼的兄長王濟也覺得兩相其害取其輕,同北陽長公主一起強壓著王翼寫了“放妻書”。大意是柴清妍那么做的確是迫不得已,王翼深表同情并不予追究,以后兩人各自歡喜,各不相干。
王翼寫完“放妻書”就跑了,出京之前還派人去把許蘭舟騙出周府打傷,目的就是拖住許慶巖先來寧州府找柴清妍。
而許慶巖卻走不了,還有些后續事宜要協商。其中一條就是,北陽長公主府不是冤大頭,他們想要回給柴府的三萬兩銀聘禮及后來因柴清妍“投江”賠償的一萬兩銀子。
許慶巖也表示冤枉,那些銀子都被柴正關和老沈氏揮霍了,柴清妍也是受害人。
經過南陽長公主調節,最后各退一步,柴清妍拿出兩萬銀子給北陽長公主府。
許慶巖說得平淡無奇,但其中的不易眾人還是能想到。
秦氏感激地對許慶巖說道,“謝謝你。”
許慶巖笑道,“你我夫妻,本應同甘共苦,共進共退。只不過,又害你破財了。”
秦氏不再乎錢。正是因為錢,柴正關和老沈氏才那么對自己。而她那幾個沒有錢的庶妹,相反無事。她說道,“兩萬兩銀子買自由,值了。”又想起剛才許慶巖說許蘭舟被打傷了,忙道,“蘭舟怎么樣了?”
許慶巖說道,“無大事,就是腿骨折了,休養兩、三個月就能好。”又不好意思地對許蘭因說,“本來不想用那塊木牌,想等閨女以后有大事再用。唉,爹無能,最后還是用了。周老大人已經答應,會想辦法不讓那家人找麻煩。”
許蘭因笑道,“好鋼用在刀刃上。目前咱們家勢低,用它保證那些人不找麻煩,值了。等以后咱們家起來了,用實力不讓惡人找麻煩,也就用不到它了。”
許慶巖豪邁地說道,“爹會努力,靠自己的實力護家人平安喜樂。”
趙無笑道,“以后咱們不用別人的小木牌,而是發小木牌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