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之后又去了第二繁華的青渠大街,逛了布莊和繡坊。胡依一路喊著腿走斷了,但依然逛得興味盎然。
午時末才去了酒樓吃飯。
酒至酣處,胡萬說了幾句他想在省城大展拳腳,卻舉步維艱的郁悶。
胡萬在省城做生意,若按胡家之前的模式做,完全沒有問題,他們胡家一直有采買來往于北方和南方。但胡萬想做大做強,始終沒想到更好的法子。
胡家祖上是腳商,也就是倒買倒賣,南貨北賣。胡家一代一代都能吃苦,頭腦也精明,錢越掙越多,生意越做大,但格局始終不大。沒有自己的工場和賴以生存的獨家產品,沒有門路插進大生意或是海上貿易里,受制不說,想做大做強根本不可能。他們開了不少鋪子,也開了酒樓、茶肆,由于沒有特色,都是生意平平。
古人喜歡做家族企業,有了好產品,不僅自家人制,也喜歡自家人如他的岳家徐家,種茶制茶賣茶一條龍,也賣茶給別的商家,但數量非常有限。
胡家世代在京城,由于生意不好做,胡少更一家才搬到了南平縣城。胡萬知道自己還沒有本事在京城把生意做大,就選擇了省城寧州府。他總想超越自己父親,把生意做得更好。
許蘭因說道,“胡大哥想把生意做大,跟家里不一樣,必須跳出原來的框框,另辟蹊徑才行。”
胡萬苦笑道,“我也知道要另辟蹊徑,卻不知道蹊徑在何處…”
許蘭因不太懂生意,但今天看到一路喊腿斷了的胡依,想到了前世的大型綜合商場。進去了,基本上什么都能買齊全。胡家的資金和人脈不可能開大型商場,但開個中小型“百貨商場”還是能夠。
便笑道,“我想到了一個主意,希望能給胡大哥一點啟發,胡大哥不要笑我班門弄斧才好。”
胡萬馬上正色道,“許姑娘請說。”
許蘭因說道,“若是改變商場的經營模式,做到與眾不同,生意或許會有起色。”
“商場”二字十分陌生,但胡萬卻明白了其中的含義。笑道,“把賣東西的鋪子稱為商場,的確更為合適。若許姑娘的主意好,我胡某定有重謝。”
許蘭因笑道,“重謝不敢當,只要能幫到胡公子就好。”又道,“因為買的東西品種多,有時要走幾條街,甚至走遍半個城才能把東西買全。若是有這么一個商場,包含了吃、喝、穿、用幾乎所有商品…這種商場做好了,肯定會吸引許多人。不僅本城的人喜歡去,連外地人來了寧州府,買東西最愿意去的也會是這個地方…”
她大概講了一下現代綜合商場的模式,又道,“如果錢多,就把商場建大些,可以賣你們家的商品,也可以出租小鋪面給別人。名氣打出去了,那些擁有好牌子的商家都會愿意在這里租鋪子。若是財力有限,就租個幾層樓的大鋪子,只你們家賣。名字起響亮些,比如‘寧州府第一百貨商場’…”又笑道,“我也不懂商,胡說八道,胡公子見笑了。”
心里暗道,名字雖然土氣些,但在這個時代絕對響亮,弄不好還會引領商界時尚。
胡萬沉思了片刻,就開始摩拳擦掌,笑道,“妙極,可行。許姑娘能不能再講具體些?”
許蘭因又講了一下前世許多商場或是超市的模式,可以專賣高檔百貨,可以專賣中等百貨,也可以專賣日用品,受眾人群不同選擇的口岸就應該不同,還用手指蘸著水在桌上畫了圖…
胡萬聽得情緒激昂,恨不得馬上回理家好思路,再去跟岳父母商量商量。他的岳母只有一個親生女就是他未來媳婦徐婉,其他的幾個兒子閨女都是庶子庶女。所以,岳母肯定是全部心思為徐婉和他打算。
晌飯后,胡成只得壓下激動的心思依諾帶著他們去徐婉的繡鋪。
鋪子不大,也不在鬧市區,但客人卻來來往往很是熱鬧,尤以小孩子居多。他們主要是來買鋪子里的幾樣小玩偶——小鴨子、小兔子、小豬,這幾種玩偶正是許蘭因教胡依做的。
胡依很為自己為未來嫂子做了貢獻而高興。
許蘭因和胡依在鋪子里買了絲錢、素綾、素絹、團扇、荷包、絹花、手鏈等一堆小東西。
掌柜的還不好意思收錢,趙無和胡萬硬給了。
一路上胡萬都處于游離狀態,趙無跟他本來就沒有共同語言,兩人各自想著心事,到了胡家都沒說過一句話。
下了騾車,胡萬直接去書房,許蘭因和趙無去客房。胡依是許蘭因去哪里她就去哪里,也跟著去了。
他們一進客房的院子,就看見麻子正在院子里吃糙米。看見趙無回來了,飛上他的手心啾啾叫起來。
許蘭舟出來把小竹管遞給他,低聲笑道,“麻子晌午就回來了。”然后,就去找許蘭因了。
許蘭因拉著胡依去了許蘭亭的屋子,把買的吃食給了他,胡依還給他買了兩樣小玩具。
當兄弟兩個聽說繡品賣了五百兩銀子時,高興極了,他們做夢都沒想到能賣這個價。特別是許蘭舟,笑得比窗外的陽光還燦爛。
看到他們期盼的目光,許蘭因掏出銀票給他們看了看,無視許蘭舟伸出的手,又把銀票揣進了荷包,再揣進自己的懷里。
許蘭舟的臉有些微紅,還是沒好意思說出他做為許家長子要保管錢財的話。
許蘭因是故意的,她要扳一扳這孩子的某些思維和習慣。在家時許蘭因經常敲打熊孩子,可他根本聽不進去。
次日早飯后,胡萬兄妹陪許家姐弟和趙無去回春堂看病。
胡萬的眼睛通紅,頂著個大大的黑眼圈,應該是徹夜未眼眠在開想商場的事。
許蘭因笑道,“胡大哥在家歇息吧,讓下人陪我們去即可。”
胡萬笑道,“我不放心,還是親自領你們去。”
幾人坐車去了回春堂。房老大夫的診費極貴,要二兩銀子,一般窮苦百姓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