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段譽提及最近江湖中所發生之事,陸植不免感嘆,果然,江湖這一潭池水,永遠都不會有風平浪靜的一天啊。
江湖便是這般,從不會有片刻平靜之時,只要還有人的存在,便永遠少不了爭端。
那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說的便是這般,無論何時,也無論何地,江湖之中總會有人攪弄風云,或是風云際會,形勢所迫,也或許野心之輩刻意設計,江湖混亂才是永遠的主流。
“。倒是聽聞,有人稱江湖中那諸多武林人士遇害之事,乃是慕容家上一代家主,慕容博所為。”
閑談之中,段譽似乎無意中提了這樣一句。
陸植神色一動,問道:“可知這消息是從什么地方流傳而出的嗎?”
段譽說道:“這點我倒是也不知曉,最初也是聽聞,大宋官軍在清繳慕容世家的燕子塢之時,并未在慕容博的棺槨之中找到他的尸身,便懷疑他當年其實未死,然后才有了這樣的傳聞流傳出來”
當初杏子林大會之后,慕容世家意圖造反之事被公之于眾,沒過幾天,大宋朝廷便派遣的大軍征討了燕子塢。
陸植了然的點了點頭,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條消息應該是自陳卯那邊散播流傳出來的,就是不知道他后續究竟還憋著什么后招了。
畢竟陳卯曾對他說過,想要以慕容博為引子,收拾一番少林的那些和尚,所以他此舉肯定有其深意。
想了想之后,陸植又向段譽問道:“你可知喬兄現在何處?他這一次要找那些江湖名宿們了結恩怨,一個人終究是有些勢單力薄了,貧道準備去向他詢問一番情況,看能不能幫上他一點什么。”
雖然陸植與喬峰并未見過幾面,但交情卻是深厚,喬峰此人,有一種難言的人格魅力,他如果遇到什么難事,陸植也愿意出手相助。
段譽笑道:“喬大哥現就在嵩山腳下陪伴父母,如果青植道長想去尋他的話,小弟也和你一起去,順便正好去少林寺與我父親他們相會。”
陸植點頭:“那便一起。”
兩人又在聾啞谷停留了一天,期間陸植也將童姥的書信轉交給無崖子,然后便與段譽一同離了擂鼓山,往少林寺而去。
嵩山腳下,一間農家小院之中,陸植與段譽尋到了喬峰,喬峰對兩人的到來也是欣喜的很,當即便拿出了家中埋藏的好酒,與兩人暢飲了一番。
三人一直飲酒到了深夜,沒用真氣逼出酒氣的段譽早已是不勝酒力,早早便睡下了,只留下喬峰與陸植二人還在對飲。
兩人一邊飲酒,一邊交談著。
“喬兄你此次找玄慈,趙錢孫等人了結恩怨,可有十足的把握?”
喬峰端起酒碗一飲而盡,笑道:“嘿。。把握談不上,但此事,他們也必然要給喬某一個交代,就算是誤殺,但殺母之仇,又怎能視作等閑?”
陸植表示理解,他與喬峰是同一種人,思維方式也接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當年的確是他們那群人誤殺了喬峰的生母,此事若不給個交代,又豈能罷休?
就算這件事他們也是被慕容博所蒙騙,可做錯了就是做錯了,你想裝聾作啞蒙混過去,卻是萬萬不可能!
“對了,喬兄你有尋到你的生父嗎?”
喬峰端起酒碗的動作頓了頓,然后才點頭道:“得蒙陸大哥你的提醒,數月前,我曾與他見了一面,也交談過了幾句。”
“當時,我剛趕回家中,正巧碰上他欲要害我養父母,我便與其交手了一場隨后也與他相認了身份。”
“但我正想與他好好談上一番的時候,他便轉身離去了,然后我也就沒再去尋他。”
“想必這一次,我與玄慈方丈,趙錢孫等人了結當年之事,他也會現身的吧只是不知道,這一次之后,我父子兩還能不能在這大宋江湖之中立足。”
陸植說道:“喬兄也不必憂心,當年那件事,本就是玄慈等人的錯,你找他們要個交代,也是合情合理之事。”
喬峰卻是搖頭,對于那些江湖人士的秉性,他再了解不過了。
就算這件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錯在玄慈等人,可到了時候,也必定會有人跳出來,或是以什么狗屁江湖大義來逼迫他放棄尋仇,亦或者可能直接就表明態度,偏幫玄慈等人。
畢竟江湖中人,不就是這般嗎?更別說喬峰如今身世已然暴露,指不定有多少人在心中暗罵他契丹狗賊呢。
所以對于一月之后的少林寺之行,他其實并沒有任何的把握,甚至能不能活著下山都還是未知數。
陸植大概也猜到了幾分喬峰的想法,畢竟幫親不幫理自古便是常態,更別說此事還涉及到了少林寺方丈這樣的大人物,那些江湖中人會偏向哪方自然不必多說。
不過陸植對此事,卻是有不同的看法,畢竟他少林寺雖然勢力龐大,威望深厚,但能及得上大宋朝廷嗎?
趙煦與陳卯老早便計劃著要好好的收拾一番那些少林和尚了,而這一次正是絕好的時機,以陸植對陳卯的了解,他絕對不會放過這一次機會的。
喬峰長舒了一口氣,抓起桌上的酒壇給兩人碗中重新倒上了酒:“不聊這些了,今日與陸大哥久別重逢,且不要讓這些煩心之事打擾了我們的酒興。”
陸植也笑道:“那便先飲酒。”
兩人又是一番暢飲,直至凌晨二更天之時,兩人才結束了這場暢飲,各自回房休息了起來。
第二天,一大清早,陸植便早早的起了床,在喬峰的邀請下到了院子之中,一同用早膳。
段譽早在他之前便已經在院中了,正笑吟吟的與一紅衣少女交談著。
“阿朱。”喬峰喊了那少女一聲,然后將陸植給其介紹道,“這位是陸植道長,你便與我一起,喊他一聲陸大哥就是了。”
“陸大哥,這位是阿朱。。是喬某未過門的妻子。”
陸植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喬峰還是與阿朱遇到了嗎?不過。這樣倒也不錯呢。
至少這一次,有陸植在,也不會再有那塞上牛羊空許約的終生遺憾了。
“陸大哥?”
阿朱也是神情疑惑的看了喬峰一眼,這無論怎么看,也該是喬大哥的年歲更大啊?
“哈哈。”見狀,喬峰立刻笑著解釋道,“阿朱你有所不知,喬大哥乃是道家高人,有長生駐顏之能。”
“原來如此,倒是阿朱見識淺薄了,陸大哥好。”
陸植笑著沖其點了點頭,突然做神棍狀道:“阿朱姑娘好,初次相見,貧道也身無長物,沒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禮物送與阿朱姑娘,便送你一卦如何?”
阿朱有些奇怪的問道:“送我一卦?”
喬峰也同樣不明就理,反倒是段譽,卻是頗感興趣的說道:“青植道長你果然會卜算之術嗎?”
他早先便懷疑,陸植仿佛無所不知一般,第一次見面就能知道自己的身份,卻不是修煉了什么卜算之術?
只是陸植一直沒有正面回答他,如今陸植自己提出此事,段譽當下便心中認定,陸植肯定是如同前唐李淳風那般的能掐會算的高人。
陸植也不解釋,只是笑著說道:“貧道這一卦,就替阿朱姑娘你卜算身世如何?”
“我的身世?”阿朱頓時一驚,然后急忙問道,“陸大哥真的能算出我的身世嗎?”
“當然。”陸植點頭,“說來也巧,貧道關你與段兄之面相氣息,十分相近,便不自覺的暗中卜算了一番,發現果然如貧道所想一般,你與段兄卻是兄妹!”
“啊?!”
“什么?!”
段譽更是反應激烈,見鬼一般的看向了阿朱:“阿朱你‘也’是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