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把劍亮出,尚未施展劍術。”
姚穆云搖頭道。
“不不不,光能看到仙人的法劍,已是我們三生有幸。
仙人為我們舞劍,我們實在承受不起。”
邊桂巖神色驚慌,連忙擺手。
雖然姚穆云臉上一直掛著輕笑,看上去十分溫和。
但他掌上懸飛的飛劍,卻是一直隱隱散發冰冷殺意鎖定眾人,使他們壓力巨大,幾乎喘不過氣。
“可是劍不出來也就算了,既然出來了殺氣太盛,必須要斬掉一個生靈,宣泄掉殺氣,才能收回,否則容易反噬自身。”
姚穆云似乎有些為難。
此話一出,眾人皆臉色大變,眼中恐懼攀升到極點。
邊桂巖亦臉色慘白,冷汗涔涔。
在場之中,唯有宋淵面色不變。
他看出姚穆云眼中隱含一抹玩味,顯然什么飛劍殺氣太盛若不斬殺掉一個生靈恐會反噬自身都是他編出來嚇唬這些人的。
傳說中他也是沒有傷一人,而是選擇斬斷屋外的一棵桃樹,收回飛劍。
“生靈不一定必須要是人。
道兄,這些人中雖然有人有些可惡,但也罪不至死。”
宋淵忽然開口對姚穆云緩緩道,打破屋中快要凝固的氣氛。
說罷,他目光看向屋外臺階下的一棵桃樹。
眾人聽到宋淵出言幫他們解圍,皆向他投來羞愧和感激的目光。
邊桂巖順著宋淵目光看去,臉上露出一抹恍然,連忙拱手求饒道。
“還請…請仙人斬掉屋外桃樹,收回飛劍!”
姚穆云深深看了宋淵一眼。
之前在來湖畔木屋的路上,他見過宋淵。
當時覺得宋淵身上有幾分出塵之氣,便多看了幾眼,但也不能僅憑幾分出塵之氣,就斷定宋淵同他一樣也是修煉之人。
宋淵見他喚出飛劍后,依舊面不改色、神色泰然,又稱呼他為道兄。
現在可以確定下來,宋淵確實也是一位修煉之人!
“既然道友發了話,我便賣道友一個面子。”
姚穆云道。
他也沒真想殺人,不過想嚇一嚇這些人。
既然眼下有了臺階,他也自然順勢而為。
姚穆云伸手一指,掌上懸飛著的飛劍,頓時化作一道赤芒,直沖屋外臺階下的桃樹而去。
赤芒靈巧的環繞一圈,變回劍丸。
桃樹怦然倒地,斷口光滑如鏡!
就在眾人以為姚穆云要收回飛劍,為此長舒一口氣時。
姚穆云臉上閃過一抹笑意。
“姚某忽然覺得,本來說要為諸位舞劍,如今不舞豈不是失言!
如此,還是舞上一舞更好。”
眾人剛放下的心,又被提到嗓子眼,未等他們說話求饒。
姚穆云自口中又吐出一枚劍丸,又是伸手一指。
劍丸極速殺去,斬斷桃樹的劍丸也迅速飛回。
兩道赤芒在空中重重撞擊在一起!
震耳欲聾的金鐵之音,如洪鐘大呂!
兩枚劍丸如隕星相撞,掀起巨大的氣浪與狂風!
滿屋燈燭被直接吹滅!
屋中眾人神色驚懼,須發亂舞,睜不開眼。
唯有姚穆云和宋淵兩人面色如常,目光在空中對視交接。
沒有在宋淵臉上發現絲毫畏懼之色,他緩緩一笑,收回目光。
兩枚劍丸碰撞后,化作兩條張牙舞爪、威風凜凜的小龍,直沖青天!
空中盤旋一圈后,兩條栩栩如生的小龍飛回姚穆云的掌上,再次化為劍丸。
他一邊把玩兩枚劍丸,一邊臉上掛著輕笑,看著眾人。
姚穆云也不說話,只是看著,不知在想些什么,目光不時隱隱掠過某些人的脖頸。
眾人被他看得心中發毛,越來越害怕,幾乎快要哭了出來。
屋內眾人身體僵硬,大氣也不敢喘,唯有宋淵神色泰然的自飲自酌。
先前請邊桂巖驅逐宋淵兩人的白凈文人,和叫囂宋淵和姚穆云不配與他們共坐一席的人,在姚穆云目光幾次掠過他們脖頸后,終于承受不住壓力,臉色發白,瑟瑟發抖,跪伏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求饒道。
“仙…仙人饒命!”
姚穆云沒有立刻收回飛劍,依舊是那么看著。
直到過了半晌,兩人臉上汗水滴到地上腿都跪麻后,他才將兩枚劍丸收起,吞入腹中。
“劍舞完了。”
姚穆云微微一笑。
說罷,他繼續如之前一樣神態隨意的邊吃邊喝。
但眾人已不可能再如之前對姚穆云的態度那樣對待他,看去的眼神中充滿敬畏。
跪在地上的兩人癱倒在地上,緊繃心神驟然一放松,竟是暈了過去。
“多謝仙人解圍。
敢…敢問仙人您可有何神通?”
邊桂巖讓仆役將兩人帶走,他拱手看向宋淵,神色感激又好奇,磕磕絆絆的試探問道。
他只覺喉嚨干澀,不禁咽了咽口水。
今日之所見實是玄奇震撼,只怕他終生不會忘記今日的一切。
與此同時,他也十分好奇,宋淵又有何驚人神通,實在忍不住問出了口。
其他客人既好奇又畏懼的的,看向宋淵。
“仙人不敢當,神通談不上。
宋某不過比常人力氣稍大一些,除此之外再無什么。”
宋淵緩緩道。
“還望仙人不吝施展神通,讓我等凡人見識一二,開開眼界。”
邊桂巖不信真的就這么簡單,他拱手而拜,懇求道。
“望仙人不吝施展。”
其他人亦是跟著請求道。
宋淵看上去比姚穆云好說話多了,所以他們才有膽子這么開口請求。
“好吧。”
宋淵看了看邊桂巖和其他人,眼神無奈,搖了搖頭。
他拿起桌上的酒杯,輕輕一握。
酒杯被他捏碎,手掌碾磨下,酒杯碎片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宋淵手指緩緩揉搓。
一縷細細的瓷粉,從他指間緩緩落下,落在桌案上。
數息后,他張開掌中,掌中空無一物。
原本的酒杯已化為桌案上的一小堆瓷粉!
“搓瓷成粉!
這便是所謂的比常人力氣稍大了些?”
邊桂巖瞠目結舌。
“這得要多大的力氣?
只怕是有九牛二虎之神力也無法做到。
而且手指沒有絲毫被瓷片劃破,難道這位仙人身體為精鐵所鑄不成?”
其他人亦神色震悚,久久沉浸于眼前一幕給他們的震驚中。
“不過是粗陋手段,遠比不上姚道兄的御劍之術的玄妙。”
宋淵笑道。
“但論肉身我遠不及你。”
姚穆云眼底閃過一抹驚色,搖頭道。
將瓷杯捏碎很容易,但僅用兩三根手指把瓷片碾磨成粉,尤其看上去那么輕松寫意,連他也做不到。
“一個僅是力氣比常人稍大些,除此外再無其他。
一個一無所長,只有劍術舞得還行…”
邊桂巖臉色慘白,看了看宋淵,又看了看姚穆云,嘴角抽動,露出一抹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