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門.....”
邪祗木訥的臉上浮現一抹詭異的笑容:“先避開,待得血泉大人的大事做完,有的時間配這些賊禿玩!”
冷冷眺望遠處,兩人消失在群山之間,唯有風聲呼呼,吹過枯敗死寂的山峰,顯得凄涼而恐怖。
齊倉閃爍在虛空之間,一個挪移就是萬里,洶涌的神力激蕩之下,掀起漫天云流。
“此時的帝彌陀竟然已經將佛門他心通修到如此之高的境界?!”
奔行之中,齊倉的臉色很是難看。
帝彌陀修為或許比不過風形烈,但佛門神通繁多且強大,他心通能窺他人心靈。
哪怕他有著戒備,還是被帝彌陀看出了什么,繼而,就是一場大戰。
天下修行,唯道與佛。
上古佛尊傳佛至今,超過千萬年的漫長歲月之中,佛門曾有過很長一段時間是修界主流。
只是中古之后有所沒落,近古之年又被廣龍至尊徹底驅逐進瀚海而已。
佛門金身,與大日圣體,東洲神體,不敗魔身,人仙之體其名,甚至一切佛門神通都源自金身。
數以千萬年,佛門上至大禪,下至比丘,皆修金身,漫長歲月演變至今,隱隱已經要蓋壓其他體質。
一番交手,若非在這千年里重塑了根基,巽道有成,聚而成型,散則成風,只怕要被帝彌陀當場打爆!
尤其是,那帝彌陀身側還跟著兩尊封侯級金剛僧,聯手之下,他自然不是對手。
金剛僧是佛門護法,是佛門大能以秘法熬煉而出,是能與霸世皇庭的金甲衛的神兵護衛。
通人性,卻非生靈,極為神異。
封侯級金剛僧,必有著佛門封侯級大能醍醐灌頂,舍利加持,比之真正的封侯級高手還要難纏的多。
“原來不是我庇護孫恩,而是孫恩庇護我......”
直到這時,齊倉心中才有了明悟。
千年之中只遭遇了一次風形烈,讓他以為自己已經要否極泰來,卻原來是個錯覺......
感受著身后澎湃如星海般的佛光波動,齊倉一咬牙,再度撕裂虛空,向著大始圣地而去。
佛光如潮,渲染無邊云海。
帝彌陀于佛光之中踏步而行,猶如出行的菩薩,降世的佛陀,行走之間似有萬僧吟唱,佛鐘嗡鳴。
神圣威嚴已極。
其身側,兩個大和尚如同金剛,催動佛光橫渡長空,看似緩慢,實則快至絕巔。
哪怕齊倉一次次撕裂虛空,竟也根本無法擺脫。
“佛子,此人修為強絕,我佛門能制他者也不過寥寥幾人,您為何要對此人出手?可是此人身上可有不對之處?”
一金剛僧發聲詢問。
帝彌陀寶相莊嚴,雖生女相,卻有著佛陀的厚重,她凝視遠處虛空之中橫掠的齊倉,眸光深處微不可察的一閃:
“我已將慈航普度典修得大成,縱使同階修士初見也難對我生出惡意,此人望我則畏,必是心中有奸。”
她的話聽起來極為不合理,哪有因為這么一點小事就招惹這樣強橫的敵人的道理。
不過這兩尊金剛僧卻沒有異議,對她無比相信,點頭催動佛光,速度更快,逼的齊倉接連提速,狼狽不堪。
但自從數百年前二次遭遇風形烈,險死還生之后,他就刻苦修行巽道風形,無論是保命,還是逃命都比曾經強上太多。
那帝彌陀催佛光橫渡,其速更快,卻還是被他一次次的躲了過去。
但齊倉心中卻毫無喜色,反而更為沉重:“這些佛門之人最為偏執,我根本甩不掉......”
“嗯?!”
突然,齊倉心頭一震。
猛然抬頭。
只覺有無盡光熱自極遠處噴薄而來,其勢浩蕩好似千萬天河奔流,十萬里云霄一時被渲染成一片赤金之色。
而在無盡罡風與云海的翻騰呼嘯間,一人負手而立,其人氣勢堂皇,身后如有大日一輪緩緩升起。
其人氣血之強絕,還要超過數百年前的風形烈,甚至是追擊自己多日的帝彌陀!
“我怎么這么倒霉?!”
追兵尚未甩掉,前路又有高手攔路,饒是齊倉心性已經沉穩許多,此時竟也不由的郁悶的想要吐血。
但轉瞬他就發現了不對,那如大日一般的光影繚繞之下的白衣人,有些眼熟.......
“大日天子,元獨秀!!!”
齊倉頭皮發麻,心頭更是翻起滔天巨浪。
這不對!
這絕對不對!
他雖然不清楚前世元獨秀是何時修成的封侯,可他很清楚的記得,這位大日天子是通天十王之中最后崛起的一人。
他的真正崛起,是在經歷了星海七雄圍殺,窮途末路之下領悟了‘大日元氣炮’之后。
在那之前長達七千年的歲月之中,他始終無法與其他九人相比,甚至還比不上星海七雄!
但此時他的氣勢何等之狂霸,洶涌擴散,汪洋如海,更與四周天空連成一片,簡直是如日中天!
“咦。”
佛光之中,帝彌陀微微皺眉,眸光輕抬,只見一輪大日自云海騰空,其光璀璨,與穹天大日交映生輝。
乍一看,如同天有二日!
“大日圣體?”
兩個金剛僧對視一眼,齊齊前踏一步,迸發出浩蕩佛光,擴散拍擊,與那滾滾而來的陽剛之氣碰撞。
轟隆!
似有星辰在長空爆碎!
恐怖的氣浪滾滾四散,猶如一場驚世煙花綻放。
恐怖的碰撞之下,佛光潰散,繼而如同被拍打出去的蹴鞠,遠遠的蕩開了數萬里。
帝彌陀單掌豎起,輕誦佛號,定下了震顫欲碎的佛光屏障。
就聽一聲炙熱滾燙,如日奔放的純凈之音自無盡云海之中傳來:“此人與我有著淵源,不能送于佛子,得罪之處,他日元某人定當親自登門賠罪!”
那一道聲音蘊含著至陽氣息,呼嘯而出間,竟壓下了漫天沸騰的云流與漣漪,無比清晰的傳遞在所有人的耳邊。
話語之中,來人姿態放的極低,但其氣勢卻是無比狂霸,任誰都無法忽視。
“原來是元道友。”
帝彌陀雙手合十,輕笑一聲:“早聽聞元道友修成了大日圣體,今日一見,果真驚天動地!”
虛空碎裂,齊倉自其中跌落而出,神情復雜已極。
隱隱間,他有種預感。
這元獨秀的命格必然詭異,先災而后福,自己歪打誤著,只怕是為其承了災,使其發生了蛻變!
這讓他越發難受的吐血,兩人命格相連,為何就要自承災?
“微末成就,談何驚天動地?”
元獨秀立于長空之中,發絲與長袍齊飛,凝望佛光繚繞之下的帝彌陀:“比不得佛子少年成名,獨掌佛門。”
瀚海佛子帝彌陀,毫無疑問是當世最為頂尖高手。
以佛門的說法,這是佛陀降世,應運而成,必然要成道的天之驕子,元獨秀自然也聽說過此人的名頭。
兩人相互恭維,齊倉卻好似成為了局外人。
他想退去,可兩道強橫的意志幾乎同時鎖定了他,若他要退,必會遭來兩人雷霆合擊,混合雙打。
也只能咬牙立于一旁,伺機而動了。
“虛名而已。”
帝彌陀微微搖頭,轉而看了一眼齊倉:“貧僧追逐此人已有月余,只憑元道友說此人與你有著淵源就讓貧僧退走,不合適吧?”
“此人于元某而言頗為重要,不容落于他人之手。”
元獨秀如日當空,神情平靜,眸光如火,語氣淡淡:“佛子要如何,我一并接下就是。”
力量是心靈的王座,心靈雕琢力量,兩者相互依存,缺一不可。
千年修行,他早已不是曾經跪倒在墳前嚎哭的少年了。
縱然面對當世絕頂的佛子帝彌陀,他也不會有半點畏懼之意。
“善哉,善哉!”
帝彌陀微微點頭,繼而,合十于胸前的右掌一翻,遙隔虛空數萬里,平平推出:
“我佛門神通千萬,貧僧卻只修了這一式‘大慈大悲掌’,既有緣碰到,就以此手印,見一見圣體神通!”
她的聲音平靜,那掌印更是無聲無息。
橫推剎那,卻有無盡佛光現于世間,隱隱間,似有一尊佛陀之影勾勒在長空至極。
其身偉岸,如貫穿天地,高昂的佛首穿過大氣,如入星空之中。
與帝彌陀,同時出掌!
元獨秀凝望那偉岸佛陀之影,只覺其掌如大到無邊,五指屈伸,似已遮天蔽日,如同掌握萬物命脈的上蒼之手。
“好神通!”
元獨秀瞳孔一縮,繼而一步踏前。
相比于帝彌陀無聲無息的一掌,元獨秀一步踏出,就好似要將天地都踩的翻轉過來!
“佛子修有一掌,我則有著一拳,正好可與佛子一論!”
元獨秀發出一聲長嘯,駭人級數的血氣好似宇宙風暴一般席卷長天萬里,蕩平無盡云流。
強絕氣息震動天地,縱橫交織的法理如被撥動的琴弦,發出宏大如星爆般的炸響。
轟隆隆!
無盡汪洋也似的血氣化作千萬神龍于空中狂舞,顧盼自雄,展露威儀。
卻于元獨秀一拳橫擊之下,悉數河流,化作一枚極盡燃燒的‘太陽’迎上那遮天佛掌:
大日萬龍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