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
停下不久,安奇生腹內響動。
一枚辟谷丹,居然已經徹底消化了。
“這種狀態之下,我的消耗比平常練拳的消耗還要巨大的多。”
安奇生有些心驚。
這一枚辟谷丹足夠尋常化勁大拳師七日到半月的營養所需,就算是他的消耗更大,一枚也能頂個兩三日。
但這枚辟谷丹,他吞服下去不過半天。
可見這種狀態之下,消耗極大。
他取出一枚辟谷丹,合唾液吞服下去,眉頭不由的微微皺起:
“千年之前的物資遠不如今日萬一,那時的辟谷丹也絕沒有如今這樣的藥力,怪不得先生身子瘦弱單薄,步履有些蹣跚......”
此番見圣,安奇生對于那見神之上不可知的第七步有了更深的了解。
心靈根植于肉身,其壯大需要獲取肉身之中的給養,若沒有足夠進補的資糧,肉身必然無法支撐起強大的心靈所需。
漸漸地,肉身就會越發的瘦弱,一如之前他的絕癥。
千年之前的社會環境遠遠不能與今日相比,一應物質藥材都嚴重不足,練武所需已經巨大無比,遑論王陽明那樣的心靈境界?
“若是先生生于現在,或許又不同了。”
安奇生輕嘆一聲。
功夫或者說修行,本質上與社會還是不能夠脫節的。
古代,一位見神大宗師,往往數百年都未必能出一個,但如今,全世界明面之上的見神大宗師就有九位之多。
單單大玄,不算死在穆龍城手上那位,還有三尊大宗師。
這放眼古代,是絕對不可能達到的。
若是在現在踏入第七步,即便不足以彌補肉身的虧空,或許也不至于垂垂老矣,有些蹣跚吧。
“肉身死了,精神也不存在了嗎?以先生的心靈境界,或許......”
安奇生轉著念頭。
腸胃蠕動劇烈,消耗著那枚辟谷丹。
他提著行李出了旅館,天色已經大亮了。
耽擱了半天但收獲巨大,安奇生心滿意足的登上了回家的列車,中午剛過,已經回了家。
推開門,安母已經做好了飯菜等著,安建中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面前一杯熱茶冒著水氣。
平淡且溫馨。
“你這孩子,一出去就是好幾個月。”
安母解了圍裙,一邊接過行李,一邊還抱怨著:“真該給你找個媳婦管住你。”
“咳咳。”
安奇生輕咳一聲:
“媽,我著年紀,結婚可就有點太早了。”
“早什么早?像你這么大又沒有上學的,結婚有孩子的都有不少了。”
安母氣哼哼的說了一句。
兒子的病好了之后,她就心心念念的考慮起兒子的終身大事了。
“行了,兒子剛回來,你說這些干什么?”
安建中放下遙控,看了一眼母子倆,搖搖頭。
“爸說得對,我也有些累了。”
安奇生松了口氣下。
“不過你媽說的也對。”
安母虎視眈眈的目光中,安建中話音一轉:
“我們單位有幾個不錯的小姑娘,長得好,心地也善良,你抽空去見見。”
“這些過幾年再說吧。”
安奇生拉出椅子,坐下。
他倒不是獨身主義者,只不過結婚對他而言,也是很沒有必要的事情。
不是極度熱戀,他是絕不會找一個人來打亂他的生活節奏的。
兩世為人,年少慕艾,熱血青春近乎不可能出現在他的身上了。
再者說,他的感官遠比一般化勁還要強大,就算是化妝再好的女人,他都能看到那粗大的毛孔,甚至可以聞到那香水遮蓋之下的體味。
他倒不至于不至于產生什么不適應,但是要是抱著過一輩子,總歸是有些不舒服。
“你這身上.......”
安建中還想說什么,突然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不由詫異的看了一眼安奇生:
“你這是噴了香水?”
這股味道十分好聞,如春雨過后混雜泥土的草木清香,給人一種清新自然的味道。
“有嗎?”
安奇生故作不知。
一入化勁之后,體味近乎于無,勁力流轉之間,絲毫灰塵都不能近身,而隨著他承了陽明先生的心學,他的勁力又有變化。
身體漸漸的散發出一股清新自然的氣味。
“沒有嗎?”
安建中皺皺眉,還想多說什么,安母已經在那邊喊起來了:
“奇奇,過來吃飯啊,排骨湯燉好了。”
“這就來。”
安奇生應了一聲,起身來到餐廳。
“這小子.......”
安建中抬了抬眼。
飯菜很豐盛,雞鴨魚肉都有。
雖然吃了辟谷丹,但安奇生還是沒有浪費老媽的心意,按照正常飯量,將飯菜一掃而空。
就這,安母還覺得他吃的少了。
之后的幾天,安奇生拳都不怎么練了,每日里不是陪著安建中看電視,就是陪著安母逛街。
最大的活動量,就是為父母按摩推拿。
安建中也有暗勁修為,只不過年紀大了,功夫進境已經很慢,安母更是沒有練過武,筋骨都很有些老化。
以化勁對于勁力的掌握,為兩人按摩,自然比什么健身養生會所都好得多。
他此時對于按摩推拿的手法早已超過了劉顯,而劉顯按摩一次,收費高達十五萬,而且還不是一般人能夠請得動的。
平靜的日子在一周后被王安風的一個電話打破。
安奇生也不食言,只揣著辟谷丹,跟父母說了一聲,就登上了去往云省的飛機。
........
天上無月,夜幕深深。
云緬邊境線不遠的山林之中,原本苗休修建的沿湖莊園之中,安奇生再次見到了王安風與李炎。
兩人穿著迷彩,提著槍,面色冷凝,身上一股殺氣凝兒不散。
安奇生稍稍有些驚訝。
這兩個富家少爺的變化有些大,尤其是王安風,原本吊兒郎當的性格都變得沉穩了。
如果說原本的王安風只是一個被姐姐保護的很好的孩子,現在有了幾分鐵血精兵的味道了。
顯然,這段時間他們也經歷了不少。
“你來了。”
見到安奇生,王安風擠出一絲笑容。
“王博士的傷,很嚴重?”
安奇生看了一眼樓上,二樓之上,有三位呼吸近乎于無的高手。
“很重。”
李炎上前一步,說道:
“苗休號虎王,成名幾十年,功夫很高,王博士與苗休在南洋纏斗幾日,算是兩敗俱傷,要恢復,至少還要半個月以上。”
“傷的這么重?”
安奇生眉頭一挑,王之萱與苗休交手已經是兩個月前的事情了。
以化勁高手對于身體的掌控,以及軍方的醫療條件,什么樣的傷居然要這么久?
“苗休也被老姐傷到了,不然也不至于幾個月了連面都不敢露。”
王安風臉色有些冷,沒有多說王之萱的事情。
看了一眼安奇生,說道:
“苗休在云緬之地的勢力很大,門人弟子數百,受過他恩惠的不知多少,就算我們有云省執法大隊的幫助,還是有漏網之魚逃出國門.......”
“王少,李少,耽擱時間不短了,是時候出發了。”
二樓之上,一道洪亮如鐘的聲音響起。
安奇生眸光一掃,二樓之上,一顆明亮的光頭映入眼簾。
“釋心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