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地大,回家吃飯最大。
安奇生掛了電話,手機定了明天的車票,就這么合衣躺在床上。
以手撐頰,眸子一閉,入夢去了。
隨著他體能越發強大,精神更為旺盛之后,他入夢時間都有所延長。
唯一不曾改變的,就是入夢自身,停留時間還是二十四個小時,似乎有那么一個極限在。
不過即便如此,能夠比起旁人多出二十四小時的時間,已經讓他很滿意了。
畢竟夢中的他,不需要吃喝拉撒,更不需要睡覺休息。
二十四小時全功率的學習,比起普通人三五天還要多了。
他于現實中的苦修在旁人看來算得上武癡,但比起夢中不眠不休不停頓的修行,卻又算不得什么了。
一夜無話,第二日凌晨三點多,安奇生準時醒來。
到了附近的廣場打了幾個小時的拳,天色將亮未亮之時來到車站,上了回家的列車。
“咦?”
一上列車,安奇生的眉頭就微微一皺。
他原本的感官就很強,入了化勁之后經過這兩個月的山林之旅,感官更是強大了不知多少。
一感應,就察覺了不對。
“這次旅程,似乎會有點意思。”
安奇生嘴角一勾,踱步找到自己的座位,放下行李。
短短幾步,整個車廂百多個人的樣貌,氣息已經有數。
心中一動,已經定格在一個閉目休息的中年人身上。
那中年人帶著鴨舌帽,臉上蠟黃一片,嘴角還留著胡子,呼吸平穩,好似睡著了。
“氣息沉穩,眉宇含煞,眸子半睜半閉,時刻保持著高度警惕,隨時可以出手,看他裝扮,似乎經過了偽裝,逃犯?還是殺手?
能摸上列車,倒是有些手段.......
那幾個看似閑談,休息的男女也有功夫在身,又隱隱將其包圍在這節車廂里,應該就是便衣執法者了?”
安奇生眸光微動:
“這人偽裝的技巧很好,大概率是通緝犯,這次運氣不錯,說不準又有積分入賬了......”
他加入執法武者論壇已經有不短的時間了,但除了王之萱的那幾個任務之外,根本沒有碰到過任何一個任務目標。
這次碰上個疑似的,他自然不會放過。
畢竟,自己從來都是守法好公民,幫助執法者緝拿逃犯,是義不容辭的事情。
心中一動,執法武者論壇上的諸多通緝令已經在他心中一一閃過。
他的記憶力很好,諸多通緝令看過又不止一次,一一排查之下,果然還是有了發現。
畢竟,那中年人的偽裝技巧雖然不錯,卻也比不上短視頻中那些‘顏值主播’堪比換頭的化妝術。
單毅,暗勁修為,曾私制槍械,盜墓掘墳,涉嫌走私古董涉黑,伙同其兄單莊犯下命案二十三條,極度窮兇極惡,一經發現其線索主動者,積分二十,緝拿(不論生死)積分兩百六十.......
“原來是單莊的人.......”
安奇生揉了把臉,遮住眼角寒光。
單莊這個名字,他自然記得,不但記得,他筆記本上都寫著這人的名字。
一年前,他傳授王安風八極拳之時,有幾個槍手來他別墅殺王安風,其中一個差點一槍將他爆頭。
那是他第一次遭受槍擊。
他自忖不是眥睚必報之人,但這樣的經歷,怎么可能忘得了?
“冤家路窄.......”
安奇生心中冷笑一聲。
單莊連同其師兄兩位化勁大拳師都被王之萱擊斃之后,他的一些同伙流竄各地,雖然大多被抓,也有少部分流竄。
之前他也打聽過此事,但執法者都沒有頭緒,他自然也無從下手。
畢竟大玄地域遼闊,地形最為復雜,要是真找個小山林一躲,想要找到很困難。
但既然碰上了,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有些涼了,這車廂空調壞了?”
單毅壓了壓帽檐,自言自語說了一句。
他微微掃了一眼四周,尤其是在剛上車的人,更是一一打量過去。
安奇生狀若無意的與他對視一眼,平靜正常。
“這節車廂下了十六個人,上了十三個人,七女六男,沒有威脅,那個穿白色運動服的小孩子,似乎有粗淺的功夫......”
“皮膚松軟白皙,手腳軟趴趴,兩眼無神,太陽穴沒有突起........”
單毅心里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多看了一眼安奇生,確認他沒有威脅,才收回目光。
“呵......”
安奇生淡淡一笑。
功夫初學者,鋒芒畢露,拳腳越高,越是氣場強大,就算通過一些化妝喬裝之類的遮掩,也很容易被人看出來。
這是‘放’。
而一入化勁,勁力掌握如臂驅使,內斂不發,暗藏于身。
這是‘收’。
化勁之前,安奇生藏不住自己的功夫,也沒有想過藏,但一入化勁,憑他對于勁力的掌控,不是真個交手。
同級別的高手都看不出他的高低來。
“周隊,離荊城還有六站了,我們什么時候動手逮捕他?”
隔壁車廂處,一個年輕人端著泡面回到座位,低聲說道。
坐在他身側的,是一個約莫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他雙眼半閉,輕聲回了一句:
“現在還不是時候,等他下車再說,不能逼狗跳墻傷害群眾。”
周國林有些疲憊。
單毅此人手段極狠,身手也高,真要在火車上將其逮捕,很難保證他不狗急跳墻。
“是。”
年輕人低聲回了一句。
“通知兄弟們,都不要靠近那節車廂,單毅流竄多日,人很警覺,小趙他們要不是比他早一步進入那節車廂都很可能被他發現。”
“明白了周隊。”
年輕人點點頭,表示知曉了。
列車上,速度過的很快,似乎沒過多久,已經過了四站。
安奇生所在的車廂里,單毅十分警惕,每一次車到站,人員上下,他都會趁著人來人往之時,坐到一些沒有人的座位上。
不過車上空位并不多,沒人下車的時候,他甚至還站了四十分鐘。
表現和沒有買到座位的人沒有什么兩樣。
一站又過去之后,單毅掃過人流,找了個空位坐下。
在他身邊,安奇生側身看著窗外,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微笑:
“巧了么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