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神諭
“這是發生了什么？”
江寒掃視著滿目瘡痍的大地，心中滿是不解。
黑夜沒有給他的視力造成任何影響，這一點和樹人們是一樣的，他們的視線在白天和黑夜雖然會有所區別，但實際效果其實大差不差。
時間在緩慢流逝著。
樹人們猶如樹木一樣靜止著。
考慮到大祭司現在被綁在火刑架上，那么大家爭論的說法中，認為大祭司不具備侍奉父神能力的說法，是理應正確的看法。
那么…父神的去而復返是因為什么呢？
看吧，充滿荊棘的權利之杖如此不設防的交出來的時候，那些渴望得到他的人，卻不一定有勇氣沖上去把握它。
恰如此時。
江寒的每一個動作，都帶著無上的威嚴，或許，那威嚴中還夾雜著死亡的威脅。
但是總要有人站出來的。
戰勝了大祭司的某位祭祀站了出來，他本來就離著江寒的腳跟不遠。
“偉…偉大的父神。”
很好，這是他短暫一生中最后的，也是最華麗的一句話。
江寒沒有注意到腳下有樹人靠近，他一轉身，把這個逼踩得稀巴爛。
嘶——
一定是這個祭祀也不具備解讀父神意志的能力，他的靈魂早就爛透了，所以父神殺死了他。
這是樹人們心頭吃驚的想法。
雖然江寒也很吃驚，但是他們顯然沒在想同一件事情！
“臥槽，這是在打仗啊！”
江寒終于看出點眉目了。
這真的是有點為難他了，得虧他觀察得夠細致，否則還真看不出來，這滿地的狼藉，到底是樹人們搞了群歡派對，還是打了一仗。
因為那些橫尸在大地之上的樹人，看起來真的太像山里的干柴了，以江寒現在的體量與視野，把兩者區分開來，真不是件容易事。
而在意識到這么多樹人身死之后，江寒得出結論，樹人之間發生了內戰。
果然和蟻群是有區別的，自相殘殺這種事情，江寒沒在動物世界講螞蟻的時候看到過，和別的蟻群打仗倒是有所耳聞。
“不會把‘1’號也打死了吧？”
江寒心心念念的想道，他的視線開始掃視樹人們。
果然分辨不出來誰是誰！
而且這些樹人有點奇怪，全都杵在原地，跟睡著了似的，這讓江寒更覺得氣氛不好，就跟開party時，舞池里他一個人跳舞，幾十個人在旁邊圍觀一樣。
這讓江寒忽然想踩死幾個樹人，好讓其他樹人知道他的厲害。
不過有一說一，剛才是有樹人動了的，可是被你踩死了。
“1號在哪兒？”
江寒開口問話了。
他完全代入了養寵物的模式，盡管他明知道因為溝通原因，他的中文，這些樹人根本不可能聽得懂。
但他還是自言自語的開口問話了。
這對于他而言是自娛自樂。
但對于樹人們卻是晴天霹靂！
父神想要傳達的意志是什么？這是意味著好，還是意味著壞？求求哪位祭祀了，快站出來，為大家解答父神的意志吧！
不負眾望。
沒有死在戰亂中的祭祀們，硬著頭皮站出來了。
盡管他們各自的理想不盡相同，但他們始終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深知自己的一切，在父神的注視下，都將無所遁形！
他們終歸是站出來了。
江寒對這些個會站出來動的樹人很好奇，于是他施展藤蔓，把他們一個接一個的卷起來。
“不是1號…”
“這個也不是…”
“這個也沒有痕跡…”
在一次又一次的辨認之后，藤蔓在半空中松開了這些樹人祭祀。
那畫面可以想象。
樹人并非是什么金剛不壞之身，盡管他們的體型是地球人類的好幾倍，但也著實遭不住這種不系繩子的高空蹦極！
清脆入耳的響聲，比卡林巴琴的聲色還要令人動容！
真是好聽極了。
好聽到所有的樹人都屏住了他們本來就可有可無的呼吸。
父神發怒了！！
祂賜予了這些心靈不夠虔誠，身上帶著罪孽的祭司們以高空墜落的死刑！
這是神罰。
也是罪有應得。
更是警醒，因為站在這里的每一個樹人，都參與了罪惡，作為勝利者的他們，清楚的知道，圣戰的結束，是以他們這些勝利者的屁股方向決定的。
他們都錯了。
“靠！我就出去打個獵，1號人就沒了？”
江寒其實連那些祭祀摔死的畫面都沒注意。
一只螞蟻被人從和自己身高等高的高度扔下來，會死嗎？答案是不會。
江寒代入了慣性思維。
而托他慣性思維的福，現在只剩下大祭司這一個碩果僅存的祭祀了，其他的祭祀要么死在了戰亂中，要么死在了江寒的手上。
這不可謂不是一種神諭。
而該來的始終會來的。
江寒的視線終于是落在了那火刑架之上，他杵在那兒觀察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火堆上方綁著的是一個樹人，而非是一堆作為燃料的干柴。
于是江寒用藤蔓把這個看起來就很特殊的樹人連根拔起，拿到眼前稍微一端詳。
“哦，找到了，原來還沒死哦。”
江寒心頭一喜。
盡管就算大祭司沒了，江寒也能隨便再找一個樹人刻上“2”，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1”是無可取代的。
這一瞬，江寒仍舊沒有意識到他的高空拋物會要樹人的命。
不過大祭司是幸運的，因為江寒卷著海鮮的其他藤蔓也收縮回來了，他把食物和大祭司一起放在了地上。
食物就放在大祭司的身前。
那是比大祭司體型還要龐大數倍的海鮮，一條長得有點像鯨魚的胖頭魚。
“父神賜予了祭祀大人食物！！”
“這是父神的認可！”
“這是答案！這是答案！”
樹人們清楚的意識到，眼前的一幕代表著什么！
真正得到父神認可的祭祀只有一個，這就是答案，這是父神給出的指引，這是真理，無需懷疑的無上真理！
那一瞬。
大祭司熱淚盈眶，他被火焰熏成臘樹的時候，也強忍下的淚水，終于是泛起了波瀾！
“贊美偉大的父神！”
“贊美偉大的父神！”
“贊美偉大的父神！”
在大祭司的帶領下，又一次山呼海嘯般的跪拜出現。
江寒不以為意，但是因為這些樹人的舉動，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應該做到雨露均沾，螞蟻倉里面只單獨養一只螞蟻算什么事嘛。
所以他的藤蔓開始工作起來，各種海鮮被搬了上來。
分散著，如同雨水一般，落在大地上。
毫無疑問。
這被樹人們視為了父神的恩賜。
這一天應該被銘記，等待了數千年之久的他們，終于得到了偉大父神的認可。
而在北方樹人兵臨城下的幾天后，將不再只剩下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