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章 不去上學
“放學我來接你！”文杰說出的話細聲細氣，說的自己想吐。
“好了，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林雨菲不耐煩地說完轉身進了學校大門。
迷霧中，學校的大門，教學樓和師生們都變成了一堆堆的線條，慢慢地線條都消失了。
文杰睜大眼睛認真辨認面前的畫面。
一股冷意將他圍住，他看清了自己身處于一間冰冷的房間，面前橫陳著一具濕漉漉的尸體。
前一秒還活力四射的林雨菲，此刻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
文杰知曉林雨菲的遭遇，可親眼目睹一個花季女孩被溺死后的尸體時，才發現一切語言都沒法描述這種強烈的心靈和情感的沖擊。
他仿佛失控了一樣，在一瞬間撲過去，嚎啕大哭。
拉住他的是旁邊兩個有臉的男人。對，整個房間除了林雨菲的尸體，可不止他們三個人，有停尸房的工作人員，有隨同的警察。
可是其余的人都沒有臉。只有他旁邊兩個男人有鼻子有眼睛，有…
哎！我去…身旁用溫熱大手拽住自己的老頭，這不是玩穿梭機的怪咖嗎？
雖然衣服褲子跟那天站在文杰家樓下時不同，但是氣場卻是一摸一樣的。
氣場這種東西啊，真特么的玄乎！
就比如這會兒在文杰頭腦里，一些生活中的細節好像通了電的閃燈，啪啪啪順次亮了起來。
他想起來公園里經常看到的那個唱京劇的大爺，用老式的收音機卻帶著藍牙耳機。
他用藍牙耳機聽什么？聽京劇？
見那個老頭用藍牙耳機聽京劇的？
電光火石間，一個個畫面重合起來，正是自己眼前的這位老人。
這位老者是“自己”父親！
很快另一個男人把他擁入懷里，文杰心里這叫一個別扭啊！不用說了這位男子應該就是林雨菲的父親，“自己”的老公——林濤。
系統這時候你怎么不阻攔一下呢？
文杰推開了林濤，一臉嫌棄地往旁邊躲了躲。
這個位置離林雨菲的尸體更近了些，他目光略過林雨菲的尸體，突然看到林雨菲的身上有多處的傷痕，抓傷，燙傷，衣服雖然完好卻褶褶巴巴。
顯然死前受到了凌辱和虐待！警察不驗尸的嗎？
咦，又不對了！
怎么林雨菲被撈上來的時候不通知家屬，直到尸體都被送到停尸房了才讓家屬見呢？
還沒來得及他過多的思考，只見“自己”突然瘋狂地大哭大笑，出其不意地撞向停放林雨菲尸體的冷庫柱子。
看著“自己”的額頭撞鮮血直流，那肯定很痛啊！
可是文杰感覺不到，他只覺得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朝兜里摸，他記得手機放褲子兜里了。
他的手在褲子兜里摸了好半天，什么都沒有。現實世界的東西帶不到系統中來。
肯定是沒有開燈，他在黑暗中摸索著朝房間的墻壁摸去。
可是朝一個方向走了很久很久，久的他都能從家走到單位了似的，卻沒有摸到一堵墻。
沒有墻，沒有燈！
沒有燈讓他怎么回去？
他心一沉，覺得他之前對于c級任務的理解太片面了。
通過這次開啟系統，他終于明白了系統是將他置于目標單體的思維投射中了，或者可以說是潛意識中。
目標單體有意識時，會呈現出一些抽象的畫面和不連貫的劇情。
就比如林雨菲出事那天早晨，她送林雨菲上學，目標單體顯然對于這個片段印象很深刻。所以這個畫面相對連貫，畫面也有種真實的質感。
而當目標單體沒有意識的時候，思維停滯，文杰所在的虛擬世界就會陷入黑暗。
這樣理解的話，倒是解釋的通文杰遇到的兩種狀態。
可是人在什么情況下會毫無意識，思維停滯？
深度睡眠？昏迷？
噢！林雨菲的母親撞暈了，所以呈現出來永夜般的黑暗，而上一次黑暗中有畫面，可能是她處于睡眠狀態，潛意識里還有思維活動和投射。
文杰了然地點了點頭，似乎對自己的分析很滿意。
不過很快，他又頹然地躺在了地上：分析半天有什么用，還是回不去。
難道要一直等著她醒過來？
現在到底是哪一天？
是2017年6月21日？林雨菲遇害當天？
這個日子秦芬說的時候對他觸動很大，現在他發現自己記的很牢，不比秦芬差。
若不是2017年6月21日呢？
若剛剛經歷的一切，都是目標單體的夢境呢？
一切不過是夢中的重演，只因為林雨菲的母親對當天的事情印象深刻，或者可以說她因為這個事情受到了強烈的刺激。
“菲菲要放學了，你還不去給她做飯啊！”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爸，怎么樣，有反應嗎？”中年男子的聲音。
這個男人應該是林濤，剛剛那個老者就是林濤岳父吧。
“哎！沒有，除了睡覺就是發呆！”老人聲音淡了下來。
林雨菲的母親怎么了？睡覺發呆，那不是神經錯亂了啊？文杰心里琢磨著。
啟動系統補丁 沒反應，看來還沒有找到修正人生軌跡的時間點。
退出系統 還是沒有反應。
呵呵…文杰冷笑著，自己又被困住了。
“把張倩叫起來吃飯，從下午一直睡到現在，晚飯都沒吃！”是老人的聲音。
“張倩，醒醒，你醒醒該吃飯了！”林濤的腳步聲響起，隨后是他輕聲喚張倩吃飯的聲音。
隨著一連串的哈欠聲音響起，籠罩文杰的黑暗瞬間變得亮白如晝。
文杰的眼前出現了林雨菲坐在餐桌旁，慢吞吞地吃餛飩的情形。
“快點吃，吃好了去上學！”文杰說話又是細聲細氣的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兇，沒忍住笑了起來。
“張倩，你看林雨菲磨蹭著不想上學，你還不管教一下，傻笑什么？”林濤把一口煎雞蛋塞到嘴里，咀嚼著香噴噴的雞蛋，沖張倩說道。
“上學？等等…今天幾號？”文杰突然抓著林濤的衣服袖子問道。
“你干嘛啊？神經兮兮的。”
林濤筷子上又夾了一塊煎雞蛋，被文杰這么一晃悠給晃掉了。
他不滿意地白了自己老婆一眼，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日歷。
“6月21日。噢，菲菲，今天你是不是還有英語考試，你抓緊吃，然后背書包讓你媽開車送你去學校，看看幾點了！不送你都得遲到！”
林濤瞪了林雨菲一眼，順帶著訓斥了她幾句。
林雨菲怯怯地抬眸看了一眼，老爸板著得臉，端起碗快速往嘴里扒拉餛飩，把嘴塞的滿滿當當。
“今天不去學校，以后也不去這所學校了！”文杰一拍桌子，嚴肅地說：“咱們要給菲菲轉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