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咸魚真的是打發時間的絕佳方法。
不知不覺已經一周過去了，老道和姜江對小丑網站的關注度也慢慢冷卻了下來，那天晚上的經歷，也就跟著拋擲腦后。
國人對這些東西的認知很有趣，簡潔的話可以這么說：左眼跳財，好開心，右眼跳災，我去它喵的封建迷信。
嗯，大概就是這樣。
“大人，您的快遞到了！”大門突然被推開，一個快遞小哥走了進來。
藍色的快遞服，藍色的頭盔，小哥拿著一個信封，上面的一團陰氣在進入典當行后消散不見。
“呦，順X快遞的業務都拓展到地獄了，真就沒有送不到的地方唄。”老道忍不住調侃了一聲。
一旁的姜江聽到老道的話，疑惑了片刻，從口袋中掏出一瓶奇怪的液體噴在了自己的雙眼上。
瓶子里裝的是牛眼淚，可見人所不能見之物。
果然，下一秒，姜江看到了眼前突然出現的一個小哥。
只是小哥現在有些局促，朝圣一般看著躺在按摩椅上的羅無，就差三步一叩首了。
“辛苦了。”羅無接過信封，隨口問道：“之前那個呢？”
“他的妻子懷孕了，前段時間請了產假回去陪老婆，所以這片區域暫時由我來接管。”
“嗯，回去替我給他問聲好。”
目送快遞小哥鉆進地面，老道道了聲別，關上了典當行的門。
“最近好像說騎車出門要戴頭盔了，老道我看了眼，那頭盔的價格漲的飛快，一天一個價，豬肉吃不起、口罩買不起，誰能想到現在連個頭盔都要戴不起了。
一***商！我呸！”老道啐了口唾沫，很是氣憤。
“誰給我寄的信？”
羅無打量手中的信，信封上的火漆是一朵彼岸花，不過和故事錄上的彼岸花比起來，眼前這朵就顯得太粗糙，缺少了靈性。
應該不會是陰司，陰司一般都是直接派狗上門。
撕開信封，里面還裝著兩塊黑色的骷髏頭配飾，里面各存著一絲特殊的陰氣，應該是類似驗證身份的東西吧。
羅無掃了兩眼信上的內容，打了個哈欠，果斷甩手扔給了老道。
“哎！”
老道接過信封，手指在舌頭上舔了舔，習慣性的搓了搓紙面看了起來。
深夜，姜江開著車，老道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經過上次的事故，老道現在對后車座有著莫名的恐懼。而姜江出老街的時候，也還是走的那條小路，想看看是否能再次偶遇小丑男。
可惜，什么也沒看到。
車子駛出老街，開到了譚市中心商業區的一個小巷外。
凌晨十二點，正是夜生活剛剛開始的時候。馬路兩旁的霓虹閃爍，令人眼花繚亂。一道道身影穿梭在街道上，姜江坐在車上看著他們，一瞬間覺得他們好像是一個人。
疲憊的身軀，重復的做著同樣的事情，為了同樣的目的。
似乎他們的個性已經從這具軀殼中被剝離了出來。
“這就是生活。”老道冷聲道。
圍在城里的人想要逃出來，城外的人想沖進去。然而，誰又能比誰好到哪里去呢。
姜江看著眼前的這條小巷，巷口有一個乞丐模樣的人半倚在墻上，他的身上裹著一條已經舊黃的白布，勉強能夠遮住身子。
奇怪的是，整條商品街到處都是人，唯獨這條小巷的附近冷清的可怕。偶爾有幾個人路過，也會莫名其妙的轉了路線，從另一邊走開。
停好了車子。
“道長，我們來這里干什么？”姜江疑惑道。
老道拿出信封中的骷髏頭配飾戴在了胸前，把另一個扔給了姜江：“戴著，等下和我進去就知道了。”
巷口，那乞丐抬起了頭，露出蒼白的面孔。他的眼白多的嚇人，瞳孔只有一點。
下一秒，他的嘴巴張開，舌頭猶如觸手一般伸長探了出來，裹在了老道和姜江胸前的配飾上。
他吮吸著，一滴滴粘稠的液體順著舌身滴落。
“我淦！”
姜江下意識地爆了粗口，眼皮狂跳，恨不得自己手中現在就又把砍刀。
片刻，乞丐滿意的把舌頭縮了回來，夾裹著配飾中的那絲陰氣。
“可以過去了。”
老道松了口氣，眼神示意姜江不要害怕，然后領頭走進了小巷中。
“那東西是掛在鞋子上的。”乞丐突然陰惻惻的說道。
正走著的老道身子突然一僵，然后裝作沒聽到一樣繼續往里面走著，一只手默默的摘下了胸前的配飾。
兩人的身影很快被吞沒在黑暗中。
“真有趣，竟然還帶了一個活人過來。”
小巷中一片黑暗，老道摸索著走在前面，姜江則跟在身后。
周圍一片白蒙蒙的，潮濕的霧氣濃郁了起來，越往里走，霧氣越濃。猶如白色的圍罩。
遠處似乎響起了吆喝的聲音，近在耳邊有著清脆的嬉笑聲。
“道長。”
“把這個帶上。”
老道從口袋中掏出一張黑色的符紙，貼在了姜江的額頭上。
符紙上，紅色的紋路浮現。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來，一股陰冷的力量上涌。
同時，姜江眼前的景色突然變幻了起來。
猶如桃花源記中的：“復興數十步，豁然開朗。”
青苔小路綿延而上，不知多長，斑駁的石階上蒙著一層薄薄的霧紗，虛無縹緲。越來越多的人影在小路上浮現朝著上方走去，或是獨行，或是與身旁人笑談著趣事。
遠遠的，可以看到一群商販在路那頭的平臺上叫賣，兩側的樓房中閃爍著柔和的光，人影幢幢。
一對可愛的孩子笑著從身邊跑過，女娃一個不小心摔在了地上，臉著的地，然后她好像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樣的爬了起來，笑著慢慢跑遠了。
姜江下意識的轉頭看去。
女孩摔倒的地方，有著半條胳膊在地上摸索著，似乎想要找到它本來應該在的地方。
此時，老道的身上散發出陣陣寒氣，瞳孔微微泛綠。
“讀過蒲松齡的山市么？
帶你出來見見世面 就是‘鬼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