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候,車子停在了譚市邊緣的一家“永和賓館”門口。
這里和撫松市接壤,只需沿著國道開出去十分鐘左右,就能進入撫松市。當然,距離市區中心還有一定的路程。
有意思的是,車子中途一直轉換了好幾次路線。在暹羅貓身上的白光快散盡的時候,最終才確定了這處地方。
老道習慣性的在手機上搜索這家賓館,但什么也沒搜到。
“先生,來!我給你開路!”
有羅無坐鎮,老道也橫了起來。一副地主家的狗腿子的霸道嘴臉。
“等一下。”
羅無感知著賓館內的氣息,捏碎了手中的紅色牢籠。那縷青色的煞氣被釋放出來,頓時朝著賓館內沖了過去。
然而,煞氣剛飛到門檐下時就停了下來,隨著一陣哆嗦,一切變得索...咳咳,煞氣像是受到了什么打擊,在空中自行散掉了。
看來煞氣的主人脾氣也不太好啊。
“進去看看。”
這是一家很普通的賓館,有著很普通的前臺、很普通的大廳、很普通的設施。
接代的是一個年邁的老人,看樣子應該七八十歲了。或許是因為生意不是很好,老人對羅無兩人很是熱情。
幾番套話下來,羅無掌握了一些基本的信息。
這家賓館是老人自己一個人開的,從前臺登記到客房打掃都是她一個人處理的。到現在已經快六年了。六年前,老人家里發生了巨大的變故,孫子和兒子、兒媳婦一家都去世了。從喪失親人的痛苦中爬出來后,老人用所有的錢在這里開了一家賓館,遠離曾經居住的地方,安心的等著老死。
讓羅無好奇的是,這家賓館最近幾天沒有客人來過。記錄住客的單子上也是一片空白。
猶豫了片刻,兩人訂了一個房間準備在這里呆一晚上。房間價格并不貴,標準間到第二天中午十二點才四十塊錢,可以說是很便宜了。
當然,錢是老道出的。
老人很熱情的領著羅無兩人穿過長廊,因為沒有最近一直沒有客人,為了省電,長廊的燈便斷掉了電。
一直要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老人才調通了電源。
現在幾人面前房間的房間號,赫然又是“404”三個數字。
“怎么又是404?
話說,為什么二樓的房間不是2開頭,而是4開頭的?”老道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老人拿出房間的電磁卡刷開門,“顫巍巍”的笑了笑:“賓館的房間號都是我自己弄上去的。人老了,眼神不好使,糊里糊涂的把四樓的給釘了上去。
諾,你看。其他的房間都沒錯。”
老道聞言看了看四周的房間號,果然只有這一間的房間號是搞錯了的。
羅無打量著其他房間緊關的門,暹羅貓則趴在他的肩頭瞇著眼。
送走了老人,老道和羅無兩人拿著房間卡走進了404號房。
和大多數的標準間一樣。
兩張床、獨衛和淋浴、一個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打開過的電視,在兩張床中間還有一個座機,用來撥通到前臺的。
當然,也可以撥通整棟賓館任意一個房間里的電話。有些熊孩子就喜歡給其他的房間打電話,開一些“您的外賣到了”一類的低級玩笑。
老道的職業病讓他在進門后就拿出一個羅盤裝的銅制法器,上面的指針在緩緩地晃動著。緊接著,老道又不放心的取出一張符紙燒掉,迅速燃盡的紙灰緩緩落下,沒有任何異樣。
做完這一切后,老道又等待了十幾秒,這才放心的拍了拍胸脯道:
“先生,安全的很。”
我,工具人老道,好用!
房間中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和紙灰燒盡的氣味,這在大多數的恐怖電影里,就是發生兇殺和毀尸滅跡的標配。
門前的櫥柜下有兩雙一次性拖鞋,上面已經落了灰。
房間的窗戶正對著國道,拉開窗簾,偶爾還能看到幾輛車飛馳而過。
“嗯?”
羅無突然輕哼了一聲,彎下腰摸了摸窗戶的邊緣。
窗戶緊緊的閉著,原有的窗栓緊緊摁死,而在窗栓旁邊又額外釘上了幾個栓口,仿佛是擔心有什么東西會從窗外跑進來一樣。而在窗框的邊緣上,還有著明顯的磨痕,少許的幾個位置甚至已經有些扭曲。
“先生,怎么了?”老道湊了上來,也注意到了窗戶的異常。
暹羅貓從羅無的肩上跳下來,在屋內轉了好幾圈,最后垂頭喪腦的趴回了羅無的腳下。
“隨便找個理由下去看看前臺的人在干什么。”羅無轉身對著老道說著,然后從腰間把白玉玉佩給取了下來:“把這個拿上。”
老道:工具人也有翻身的一天啊!
老道心中雖然感動,但忍不住有些疑惑:“先生,那老妹有問題么?”
羅無點了點頭。
很明顯的問題。那老人幾年前給房間釘房間號的時候,因為老眼昏花把四樓的房間號錯弄在二樓的房間上。
那剛才在走廊中,她是怎么在一片黑暗中準確的找到房間的呢?
或許是因為她在這里這么多年,對每個房間的位置都了如指掌,但羅無覺得并不是。
老道若有所思的把玉佩握在手中,然后毅然決然的大步跨出了房間。
門關上,房間中只剩下了羅無一個人。
滴答。
滴答。
“這就等不及了?”羅無輕聲道。
房間的燈突然閃了兩下,無人的衛生間,滴水的聲音斷斷續續,似乎有人在不斷的扭開又關死水龍頭。頭頂的天花板上傳來彈珠落地的聲音,噼啪噼啪有節奏的敲打著。
床上的被褥突然自己掀了起來,又重新蓋好。本來平坦的被子下鼓起來了一大團,好像有什么東西鉆了進去。
隱隱約約的哭聲從床底傳出來,夾雜著水滴和彈珠落地的聲音,一時間房間里好不熱鬧。
羅無低頭摸了摸窗戶上的磨痕,卻觸到了一絲柔軟。
低頭看去,只看到一團黑色的頭發綁在了窗栓上,緊緊的篡在了一起。
羅無若有所思的歪了歪頭...或許這么多的窗栓不是因為擔心有什么東西會從外面進來。
而是擔心房間里面 會有東西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