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守信用
羅無講的故事著實讓老道和姜江兩人冷的打了個哆嗦。
恐怖如斯！
兩人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很自覺的沒有繼續打擾羅無的閑暇時光，訕訕地回到門口當門神去了。臨起來時，還順便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干凈，并把茶杯給滿上。
這也是為什么羅無沒有讓兩人收拾東西走人的原因之一。
有眼力見。
就好像當他抬手的時候，老道就會適宜的遞上一杯泡好的冷茶，恰到好處。當他閉眼的時候，姜江會走過來吹滅周圍的蠟燭，讓他好好的休息。
羅無雖然懶，但是他更喜歡懶在其中的時候，能享受更好的生活質量。
不要問為什么在老道和姜江來之前，羅無沒有去提高自己的生活質量。
還是因為懶。
老道今天難得的沒有琢磨那堆符紙，而是搬著椅子坐在了門外曬太陽。兩條腿翹在路沿上，嘴里哼著八九十年代的老歌。
譚市靠海，六七月份總是陰雨連綿，頗有江南水鄉的韻味。不夸張的說，一個出晴的好天氣可比啥子曇花一現要罕見多了。
雨后初晴，老街坑洼的小路更有一番風味。
姜江徹底死心的把桌子上凍死的最后幾株綠植搬出門外，然后也搬上了一把椅子和老道并排坐在一起曬太陽。
乍一看，真像一對爺孫倆。
或許是同病相憐，兩人沒頭沒尾的閑聊了起來。
羅無躺在按摩椅上，雖然不想偷聽，但奈何聽力實在太好。
“道長，最近沒有人來找你去辦事么？”
“有啊。老道我現在在譚市這個圈里，也算是小有名氣了。只是沒有接，拒絕了。”
“為啥？”
姜江換了個姿勢，讓陽光剛好能照在自己的上半身。
“嗨呀，上一單賺了不少...嗯，很不少。生活嘛，不要總是一根筋的緊繃著，偶爾也是要放松放松，不然遲早會biu的一下斷掉。”老道從懷里掏出一包煙，抽了一根夾在嘴里然后看了看姜江：“來一根？”
姜江搖了搖頭。
他不抽煙，爺爺經常抽，特別是事務所遇到困難的時候，爺爺的煙就沒停過。
一包接一包，沒個底。
但只要姜江在，老爺子就會把煙收起來，實在忍不住了，就到外面去抽，抽完再回來。
老爺子總說，煙這玩意害人，但是慢慢就上了癮，戒不掉，也不想戒。
就好像錢這東西，也害了不少人，但是能戒么？
他是戒不掉了，只能告誡著姜江不要步入他的后塵。
老道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一個煙圈：“有時候是真的挺羨慕你啊。”
“我有什么好羨慕的？”姜江疑惑道。
“羨慕你傻啊。”老道干咳了兩聲，忍不住笑了起來。
姜江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和老道相處了也快一個月，自然知道對方不是在罵他。
但老道似乎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而是吐著一個又一個的煙圈。煙抽完了，煙頭在地上輕輕一捻，然后扔了出去。
然而，地面上突然出現一個黑色的漩渦。
一個老者從里面慢慢走了出來，很不巧的是，他出來的時候，老道剛把煙頭給扔出去。
更不巧的是，那煙頭剛剛好掉在了他的頭頂上。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哎！先生！
來客人了！”
老道高呼一聲拽著姜江跑進了典當行，活像一個店小二。店里來了客人，小毛巾一甩，嘴里高呼著：“客官您里面請。”
羅無嘴角微微翹起來，很快又平復了下去。
老者拄著拐杖走了進來，他看起來比之前更虛弱了。如果仔細看，會發現那拐杖上多了許多坑洼，變得有些殘破。
察覺到氣氛不太對勁，老道和姜江兩人很識趣的準備“外出取材”，打了聲招呼就跑出去了。
嗯，懂事。
“先生，昨天有人闖入了陰司禁地。”老者道。
羅無輕哼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老者依舊低著頭，但是臉色卻有些微妙：“那罪犯來的突然，短短半個時辰，就釋放了禁地中其他的數位重犯，大鬧了一番黃泉路。等各殿的諸位大人反應過來時，那些鬼物已經侵到酆都城門下。
各殿損失慘重，后由大人們趕到出手，才鎮壓下來這一次躁動。只可惜那罪魁禍首最終還是逃了出去。”
說到這里，老者停了下來，不再說話。
羅無嘖嘖的嘆了口氣：“哎，陰司為護這陰陽兩界的平和，也是付出不少的心血。”
老者有些忍不住了，但語氣仍是很恭敬：“先生，恕老奴多嘴。直通陰司禁地的通道只有兩條，一條在于酆都城內，由各殿的大人共同看守。
還有一條...
在您的手中。而且，那鬼物強的不合常理。”
羅無瞇了瞇眼，笑道：“所以呢？”
典當行內，周邊的蠟燭突然忽明忽暗，
“那鬼物已逃回人間，以先生之大能，定能將其捉回，護這陽間的安寧。老奴這次奉大人們的命令，懇請先生出手。”老者匍匐在地上，手中的拐杖放在了一邊。
羅無忍不住笑了。
動不動就說什么天下的安寧，但真的干實事的能有幾個。
“我本意自然是愿意幫忙。
只可惜此事已歸陰司管，我曾簽過契約。
陰司之事，我絕不過問。”
羅無嘆了口氣，表示我很想幫忙，但是沒辦法，誰讓我簽了契約，愛莫能助啊。只能你們自己去解決嘍。
老者跪了很久，直到羅無喝完杯子里的茶，準備再添上一杯時，他才慢慢站了起來和羅無道了聲“叨擾”，而后離開了。
他來的快，走的也快。
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但是給羅無帶來了快樂。
典當行里又只剩下了羅無一個人。
“唉，我果然還是守信啊。”
羅無搖著頭從抽屜中抽出一張A4紙，看了看上面的內容然后笑著揉碎，扔到垃圾桶里。
舒坦了。
然而，這種寧靜還沒持續多久，典當行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老道和姜江兩人匆忙跑了進來。
“夭壽啦先生 有個人在咱們店外的路口自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