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408號室
說是小區，其實只有一棟居民樓。
四周圍著一圈歐式的圍欄，上面掛著一排鐵質的尖頭，在月光下閃著一點寒光。
整棟建筑深棕色，建筑的頂層涂成了白色，像是一個圓蓋壓在上面。瘋漲的藤曼爬上墻壁，帶著一點裂紋狀的霉黃。
老道和姜江兩人一直走到建筑樓下，一路人沒有遇到一個人。
花壇旁邊的路燈好像早就壞掉了，銹跡斑斑的燈柱上貼著一張白紙。
“這是什么？”
姜江靠了上去，發現這是一張房屋出租的告示。
告示很新，應該是今天剛剛貼上去的。
上面簡單的寫著小區還空余著不少房子，希望能夠有人入住，價格方面一定會讓住客滿意。但有趣的是，上面并沒有留下任何聯系方式。
“如果是我，我絕對不會在這種地方住，哪怕它真的很便宜。”姜江吐槽了一句，抬頭看著眼前的這棟建筑：“給人的太壓抑了，就算正常人住在這里時間久了，心理也會有些不好的影響吧。”
老道贊同的點了點頭：“這里給我的感覺有些不對勁，你跟緊我，不要亂跑。”
這棟建筑并不高，一共就四層，每一層大概有十幾家的住戶。
樓梯道里的墻壁剝落了小半，那些暴露出水泥的地方被用泛黃的報紙糊了上去，像個殘破不堪的玩具娃娃，被人隨意縫補了起來。
姜江慢慢的跟在老道的身后，好奇的掃了幾眼上面的內容。
報紙的時間大多是五年前的，絕大多數的部分都已經發霉看不清了，隱約能看到“震驚、殘忍、孩子”等被放大作為報紙標題的字眼。
“這個公寓的設計者腦子有問題吧？”
建筑的樓梯并不是連續在一起的。
一樓通往二樓的樓梯在公寓的最左側，而二樓通往三樓的樓梯卻在建筑的最右側。所以姜江和老道兩人想要上樓，就必須穿過整條走廊。
而羅無給的地址是四樓的最左邊，意味著他們要轉不少圈子。
走到二樓的時候，臨近樓梯的地方，有一個裹著外套的中年男性正低著頭站在門口，手里拿著一串鑰匙在那里開門。
老道和姜江走了過去。
男子把頭埋在了胸前，豎起來的衣領擋住了他的臉部，看不清模樣。
鑰匙插在鑰匙孔里不停的轉動，發出咔嚓咔嚓地機關聲，但門始終沒有打開。
快走到盡頭的時候，身邊房間中發出一聲重響，似乎是什么重物落在了地面上，緊接而來的就是一個女子的大叫聲。
她似乎在和誰吵架，語氣很兇，漸漸的帶上了哭腔，但是房間中沒有其他人的聲音傳出來。
像是一場獨角戲，只有女子一個人在叫。
“我去，人嚇人嚇死人啊！”姜江靠在走廊的內側走，被嚇得一個哆嗦，手中的符紙差點直接甩出去：“大半夜的大喊大叫，鄰居也不管一管么！”
這家住戶旁邊的門縫下透露出來微弱的光，是有人居住的。但這時候卻沒有人出來讓女子安靜下來，或許是他們已經習慣了吧。
“你們是搬來的新住戶？”
這時，一個男孩突然從樓梯中走了下來，手里提著幾包黑色的垃圾塑料袋，塑料袋散發著一股清新的柚子味，酸酸甜甜的氣息。
走廊的光線很暗，勉強看到垃圾袋上有一些凸起，鼓起一個圓圓的包。
“嗯，今天剛剛搬過來。”
為了不引起注意，老道換上了正常的衣服，那些不方便裝在身上的東西都放在了包里讓姜江提著，看起來就像是在搬家搬東西一樣。
“啊！你好，我叫王杰，也是這里的住戶，我在三樓304號室。”男孩想要伸手，但是看了看兩只手提滿的垃圾袋，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抱歉啊，家里來了朋友開party。”
“沒事，需要我幫忙么？”姜江走了上來，想要接過男孩手中的東西。
“不用不用，太麻煩了。看起來挺多的其實不怎么沉，我自己來就好。對了，以后大家就是鄰居了，有什么問題可以來找我，不用客氣的。”
男孩謝絕了姜江的好意，提著垃圾袋繞過兩人，朝著另一邊的樓梯走去。
“啊，差點忘記告訴你們。聽說小區附近最近有搶劫的，你們晚上最好不要出來，前兩天好像有個住戶被刺傷送去醫院搶救了，好在沒什么大礙。”男孩說完便拐角下了樓梯。
“嘖，這個男孩人還挺不錯。”姜江嘆了口氣。
“不錯？”老道嗤笑了一聲，朝姜江投去了關愛智障兒童的目光：“既然他說了晚上有搶劫犯，讓我們不要出門。那他為啥要半夜出來丟垃圾？”
姜江仔細地去回想，順帶腦補了一堆劇情，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是那什么么？”
“不是，是個活人。但是這里的人好像也有些不太對勁，還是注意一點好。”
兩人短暫的停駐了半刻，便順著樓梯朝著三樓走去了。
女子仍然在怒罵著，只是她的聲音越來越沙啞，似乎永遠也不會停止。
而那中年男子，依舊站在那里埋著頭 不停的轉動著鑰匙。
咔嚓。
咔嚓。
很快，姜江和老道兩人來到了四樓。
四樓雖然是最高的一層，但其實上面還有一個窄小的閣樓。
閣樓里面沒有裝修過，露出沒有砌好的水泥石磚。地上還有著兩個翻倒的漆桶，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落在了里面。
和下面幾層不同，四樓很安靜，安靜的有些瘆人。
走廊的角落中，有幾只老鼠在吱吱的鉆動著聚在一起，似乎在啃噬什么東西，發出細小的撕扯聲。
“道長，我怎么感覺這里冷了好多。”姜江縮了縮脖子，雙手插在口袋里捏緊老道給他的符紙。
“因為...高處不勝寒。”
姜江：…
老道的冷笑話讓氣氛更加冷了。兩人慢慢的走在四樓的走廊上，路過的每一家住戶，屋子里都是一片漆黑。
就在他們快要走到408號室的時候。
那扇門 自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