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呢?”
一聲厲喝,把王在江和王在山嚇得立馬跳了起來。
回頭一看,看到了一臉怒容的父親王鵬舉。
王鵬舉剛剛從洪城回來。
一身汗的把板車擱在院子外頭。
正想著院門口怎么沒人看著。
也不怕有人闖進去。
誰知道一進院子里,就聽到了兩個兒子在那里說話。
大兒子說的那個話簡直讓他怒從心頭起。
王在江看到父親,不由得大了膽子。
“爹,您回來了,一路辛苦了。我剛才說的話是我的心里話,本來就是小青一個女…家家的,她除了教會我們這些以外,她干過什么?這紙坊里面的活兒什么不是我們在干?
煮漿搗漿,包括最后的撈漿,包括去送貨收錢都是爹我們在干!她輕輕松松就能拿到三成利潤,還一天胳膊肘往外拐。爹!我跟您說,哎喲…哎喲…爹,你干嘛打我啊?爹!”
王鵬舉伸手拿了一根墻角的扁擔,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打,打的王在江抱頭鼠竄。
王在山想要護著哥哥,可是那是他爹。
一不小心就跟著挨了一頓打。
也只能躲在一邊。
“爹,爹,你有話好好說行不行?您就算是想打我,你也說出個理由來。總要知道我到底干了什么錯事兒吧?您要打要罰我是您兒子,那當然是沒問題,可是你總不能讓我什么都不清楚,就白挨這一頓打呀。”
王在江跳著腳不敢跑,古代的父子關系那是有很嚴厲的約束力。
沒聽說過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的古話。
雖然這話聽起來有些愚孝,可是這就是古代制度下的父子關系。
“你給我跪下。”
王鵬舉大吼一聲。
王在江立刻撲通跪下了。
“你去把院門關上。”
王鵬舉讓王在山去。
王在山把院門關了。
外面聽到動靜,有探頭探腦,想要看看究竟的也被這院門阻隔了視線。
韓家的幾個兄弟也聽到動靜出來了。
王小青和初五也出來了。
一看院子里的情形。
王小青知道大伯這是知道了堂哥的心思。
“大伯,有話好好說,您別這樣,讓別人看了笑話。”
說白了財帛動人心。
人面對金錢的誘惑,多少會有點兒小心思,這一點上來說這是人的本性。
其實一路上走過來,這幾個堂哥人還都不錯。
當然現在面對金錢的時候人心難免會有了變動,畢竟大多數人的秉性都是可以共患難,卻很難共富貴。
這是人的本性。
只不過她是沒有想到會這么快就爆發出來。
要知道現在他們還沒有賺到多少銀子,第一次送貨才剛剛出去,就算賺銀子也不過幾百兩而已。
而且這筆銀子刨去了必要的成本開銷以后。
其實并不算多,要和以后的成本開銷比起來那簡直是杯水車薪,當然了,他們的工資制度還沒有拿出來。
大概這也是讓王家大哥心里有了想法的原因吧,在心里大概覺得這個紙坊就是王家的。
王鵬舉生氣歸生氣,也不會遷怒到侄女身上。
“小青,你該干什么干什么去,這里沒你的事兒。”
“你個兔崽子,我不在家,你就要反了天了,你知道你剛才說的那是什么話嗎?這是人話嗎?你給我跪下把上衣脫了,我今天要好好的讓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人。”
王鵬舉扭身對自己兒子喊。
“去把我屋里那根鞭子拿出來,那可是你爺爺留下的家法,平日里我從來沒有動用過它,可是今天我要讓你們都知道,知道我們老王家是有規矩的人家。”
王鵬舉是真的怒了。
王在山不敢怠慢,自己老爹一看就是已經氣急敗壞了。
這火頭不一定還要燒到誰身上呢?
自己大哥今天這頓打指定跑不了了。
給旁邊兒的幾個韓家大小子使了使眼色,自己進了屋,磨磨蹭蹭去翻找那根鞭子。
韓成奎光著膀子,剛才他正在撈漿,聽見院里吵吵這才出來了。
其實根本啥也不知道。
一頭霧水!
可是看到王大叔被氣成這個樣子,也知道這事情肯定大了。
可是眼瞅著王大叔打人,他們要是不勸,那也不對呀!
這不是成了看別人家的熱鬧了。
“王大叔有什么話咱好好說,您看大哥都這么大的人了,您就要一頓鞭子當著大家伙,那不是不給他臉面嘛,讓他以后怎么見人吶。
您還是有什么話把他帶回自家院子里關上門兒,你們父子倆怎么處置他都行,是不是?”
韓成奎也是難啊。
兩家關系這么好。
要說王在江脾氣雖然不怎么好,而且對待他們態度上最近越來越有點傲慢了。
可是畢竟這是王家的長房長孫,他們多少看在王鵬舉和王小青的面子上,對王在江諸多忍讓。
王在江蔫了。
他根本不知道怎么錯在哪里。
王鵬舉不依不饒,“你們別勸我該干活兒都去干活兒,別為在這里,我今天要是不教訓不教訓這個小兔崽子,他就不知道他自己是誰。”
氣壞了。
王鵬舉一輩子老老實實,做人上面真的是誠信守約。
在家里也一直覺得自己是大哥,要做一個表率的作用。
無論是對事對人上都是寬宏大量,從來不計較個人得失。
可是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能說出這個話來,這可是自己寄予厚望的大兒子。
這不是明明白白的要欺負自己堂妹,想要奪了人家的手藝。
那是白眼狼的行徑啊。
王鵬舉能不氣壞了啊。
“老大,你給我開門。帶著大孫子回咱家去,少在這里給我丟人現眼,這里是紙坊干活兒的地方,可不是讓你教訓兒子耍威風的地方,有什么話回去再說。”
王老太隔著院門一句話扔進來,王鵬舉立刻蔫了。
老娘趕來了,這事情他覺得真是連什么臉面都沒有了。
“還不趕緊開門給我滾回家里去,我告訴你這件事不算完,回家給我跪著,什么時候想明白了你自己做錯到哪兒了,什么時候給我起來,否則你這輩子就給我跪死在院子里吧。”
他們家現在沒有祠堂,唯一自己老爹的牌位還擺在老娘那個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