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搗亂
和鄭秀莉坐在回東北的飛機上，鄭國霖還在不斷安慰她。
“沒事的，不用擔心。先睡一會兒，到了以后才有精力應對。”
從得到消息到現在，鄭秀莉一直表現的很平靜，從臉上根本看不出什么感情變化來。
幾年的高管鍛煉，讓這活寶大傻妞也可以做到處變不驚了，鄭國霖還感慨。
不料人家鄭秀莉不是處變不驚，而是真的沒把她爹這個事兒，當什么大事。
“有你在，我為什么擔心？”她反而問鄭國霖。
鄭國霖倒讓她給問的一臉懵逼。
“我，我能干什么啊？”他遲疑著問。
鄭秀莉就說：“鄭大老板手眼通天的，什么做不了啊？我現在不擔心我爸，我擔心我姥姥。”
鄭秀莉從小跟著姥姥的時候多一些，兩人感情很深。秀莉媽怕直接跟她說姥姥沒了，她受不了，也就只跟她說姥姥有點不太好，別的沒多說。
鄭國霖可不知道這活寶腦袋是不是被水泡過了，這怎么說話越來越不著調了呢？
“不是，秀莉，你是不是急昏頭了？”他還有些擔心地問。
“你才昏頭了呢！”鄭秀莉老大的不高興。
“不是，你爸對你那么好，你們父女情深。你爸出這么大的事，你真的不擔心？”他還是有些不相信。
鄭秀莉說：“從咱們第一次回我家，”
“哎，哎，搞搞清楚，你現在的家在s市，是咱家。”
“哎呀，你別搗亂！咱們第一次回我爸家，你跟我爸說的那些話，他都往心里去了。我春梅姨，”
“是你小媽。”
“你小媽！我說你今天這是怎么的啦，非得跟我搗亂是不是？”
“不是，我不是怕你心里難過，盡量逗你開心一些嗎？”
“我爸進去了，我開心的起來嗎？”
“那你不是說不擔心嗎？”
“我不擔心就得開心呀？都讓你攪和亂了！我說哪兒啦？”
“說你小媽。”
“我小媽，”
“啪！”鄭秀莉就給鄭國霖后腦來一巴掌。
“小媽就小媽，我叫小媽以后你也得叫小媽，聽到沒有？”
“沒問題。”
“以后你如果敢不喊小媽，你就是小狗！”
“我本來就小狗了，不怕。我是小狗你也跑不了，你見過人有嫁給狗的嗎？”
“哎呀，全讓你攪和亂了！”
大佬出行，自然是坐一等商務艙了，里面除了他倆沒有外人，兩個人就開始盡情胡鬧。
自從白莉莉回來，鄭秀莉的樂趣也就回來了，這會兒沒了白莉莉，還是忘不了和鄭國霖斗嘴。
鄭國霖也是一樣。
到東北以后，鄭秀莉就會知道，她姥姥已經沒了，那時候就會開始傷心。
在她傷心之前，先讓她多快樂一會兒吧。
那個中年鄭秀莉的影子，一直在鄭國霖心里揮之不去，鄭國霖現在最怕的，就是鄭秀莉會變老。
老鄭的事情，鄭秀莉剛才提個開頭，鄭國霖就知道，鄭秀莉是完全掌握情況的。
這幾年來，春梅一直在往銀狐策劃轉移資產，沒有鄭秀莉配合，這是做不到的。
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來，老鄭是果真聽進去了他的勸告，已經早有準備了。
“其實你爸吧，”鄭國霖還是有些遺憾地說，“應該在兩年之前，就把資產脫手，不然也不會有今天的麻煩。”
鄭秀莉就嘆息一聲說：“我爸是個重感情的人。他總是擔心跟著他起家的那幫工人，他走了以后沒有著落。這幾年，他已經不從礦上往家里拿錢了。掙的錢，都給了那些老工人。他們有一天干不動了，可以用他給的錢，去做些小買賣來維持生活。他原本是打算再堅持兩年，跟著他的那些老人，就都能拿一份錢了。沒成想，他還是沒等到那個時候。”
鄭國霖聽了，默默不語。
老鄭出身農民，骨子里那份農民的樸實，一直保留著。他不同于那些雇傭廉價勞動力的黑心礦主，這一點，還是很令人佩服的。
只是，他這份不忍，就拖累了自己。
他問鄭秀莉：“既然你爸和春梅姨，”
“小媽！”這回輪到鄭秀莉打岔了。
“啊，對，你爸和你小媽，”
“你小媽！”
“我爸沒那個福。”
“我小媽就是你小媽，叫小媽！”
“小媽。”
“哎，乖兒子，喊媽干啥？”
“亂不亂呢，你還讓我說話不讓？”
“是你先開始搗亂的！”
“好好，我不對。咱們說正事。既然你爸和你，和咱小媽，”
“這還差不多！”
“當然了，你不怕你爸吃虧，我叫我小媽也行。”
“滾！”
這話直接就沒法好好說了。
不過，鄭國霖還就是喜歡這樣的鄭秀莉，因為這樣的鄭秀莉，才是他心里那個傻大妞，才永遠不會老去。
鄭秀莉終于不打岔，聽鄭國霖說下去。
“你爸和小媽既然已經預料到這一步了，就沒做什么打算嗎？”鄭國霖問。
鄭秀莉就老實回答說：“做了。春，小媽說，真要有這一天，名下的財產都可以不要了，換爸一個安全脫身就好。”
鄭國霖聽了就點點頭。
鄭秀莉就繼續說：“我也想了。既然你心里已經知道我爸早晚會是這個結局，你也一定想好了怎么救我爸的辦法，對不對？”
嘿，這傻大妞什么都明白！
“我憑什么替你爸想辦法啊？”鄭國霖還想逗她，來個抵死不認。
“你說憑什么啊？他是我爸！我告訴你鄭國霖，你要是救不出我爸來，我這輩子和你沒完！”
“你現在就和我沒完了。再把你爸弄來，你們父女倆一塊對付我，我還活的了活不了啊？”
“好。”鄭秀莉仰著臉，一副驕傲的樣子，“你不救我爸是不是？你不怕我把莉莉和王艷給你變沒了，你就見死不救！”
嘿，這還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哎，你告訴我，你整治我的這些餿主意，都是誰教你的？我就救你爸。”鄭國霖開始提條件。
鄭秀莉根本不上當，立馬回絕：“就不告訴你！”
聰明人說話，都是聽話聽音的。
鄭國霖的話，讓鄭秀莉明白了，他早就想好了救她爸的方案。
而鄭秀莉的話，也讓鄭國霖聽明白了，鄭秀莉背后，果然有一個給她出餿主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