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廟小可請神
唯利是圖么？
張璞笑了笑，搖頭說道：“還是我們太年輕啊！”
跟橙黃娛樂幾分交手，張璞很清楚，他們每次信心滿滿，以為能讓對方栽個跟頭，可結果連跟毛都沒傷到。
若非《無名之輩》創造了一個奇跡，恐怕跟橙黃娛樂過招的過程中，早落了下風。
“老奸巨猾！”許家棟哼了一聲，說道。
他心情顯然是不爽的。
他自然清楚張璞話里的意思。
年輕人的想法又怎么可能和老年人的想法相同呢？
幾次出招都沒有達到預期，甚至被對方輕易化解，這對許家棟來說，多少還是有些沮喪的。
在他看來，這就是失敗。
作為一個驕傲的富二代，許家棟多少還是有些難以接受的。
成王敗寇，不會因為年紀而有所不同。
“也不是沒效果。”張璞似乎在安慰許家棟說道，“《黑豹》和《賊不走空》的影迷至少沒逮著我們罵，不少也是在罵橙黃娛樂的。”
“那些聲音很快就會消失的。”許家棟說道。
不過，神色好了一些，不再那么難看了。
至少沒有白忙活一場。
《無名之輩》繼續蟬聯著單日票房冠軍，只是票房卻一直再降。
春節檔高峰期之時，潛力消耗很大。不只是影片的潛力，還有市場的潛力。
張璞的目光也逐漸從這部影片之上轉移開。
“你今兒竟然來劇組，稀客啊！”姜云將張璞，笑著說道，“蕭雪那丫頭的戲份已經殺青走人了。”
“老師，我好歹掛著《霸王別姬》監制呢？”張璞笑著說道，“說的我跑劇組里好像是找人似的。你這是嫌我跟她傳的緋聞不夠么？”
他看姜云的神色，不難猜出，這段時間拍攝應該很順利。
姜云什么性子，張璞又豈會不知道，這都有興致打趣他了，拍攝不順利怎么可能。
“什么時候能殺青？”張璞問道。
“最多一個星期！”姜云說道，“趕上戛納電影節估計是沒問題。”
張璞點了點頭，這部電影本身就是沖戛納去的。
姜云當初拿了一個戛納最佳導演回來，隨即就被禁導，這在他心里多少是有心結的。
“對了，這部影片的配樂你來做如何？”姜云接著說道。
“老師，你開玩笑呢？”張璞愣了一下，隨即說道。
“劇本是你寫的，你對這劇本的見解也極為獨到。”姜云說道，“你那三部電影的配樂不都是你自己做的么？”
張璞是學導演出身，可音樂上的才華，姜云一點都不擔心，完全能夠勝任。
讓張璞配樂，學導演出身的他比其他音樂人更有優勢。
“老師，我都準備籌備新片了。”張璞有些苦笑的說道。
《霸王別姬》的原版配樂，張璞自然能夠弄出來，可問題在于若是姜云不滿意，自己豈不是捉瞎？
“籌備新片？”姜云眉頭一皺，說道，“《無名之輩》才上映沒多久呢！怎么著，這部影片三月弄出來，你真以為電影無需精心打磨，也不需要時間？”
好的電影就是需要時間精心打磨。
當然，精心打磨出來的未必是好電影。
《霸王別姬》別看從拍攝到拿去參加戛納電影節，間隔時間不長，可這部影片，姜云卻是準備了許久。
劇本揣摩，角色討論，甚至服裝道具，都可謂精益求精。
拍攝之前，可以說萬事俱備。
“老師，這部電影你應該知道的。蕭雪撞了檔期，我這才一時興起拍了《無名之輩》！”張璞苦笑一聲，說道，“這部影片很早就準備了。”
影片已經準備陸陸續續開始籌備了，最主要的是拍攝檔期已經通知男女主角了。
姜云一聽，嘴角抽了抽。
一時興起拍的《無名之輩》？
這話似乎沒毛病。這部影片從籌備到上映，也就三個來月。的確是一時興起。
可他么的就這樣一時興起的一部小成本影片票房卻要破十億了。
破十億是什么概念，你丫心里沒數么？
你這話若是被一些大導演聽到了，估計垂死你的心都有。
國內破十億的影片就那么幾部，其中張科那家伙一個人就占了兩部。
有“十億導演”這個頭銜的，國內就那么幾個。
馮家善為何三年精心打磨一部大片，無非就是為了這個。
當初的票房霸主，如今連一部十億票房的影片都沒有，頂尖大導演之名，難以實至名歸，這對馮家善的票房號召力影響很大。
橙黃娛樂為何砸三億多，還部是因為馮家善是橙黃娛樂的當家導演。
姜云此時有些同情馮家善了。
幸幸苦苦，三年精心打磨，投資三億多，可謂破釜沉舟。
好吧，到頭來卻被一個出道沒多久的小導演，拿一部小成本電影給干翻了。
《秦皇》票房破十億，馮家善如愿拿下“十億導演”的頭銜，可因為張璞這部《無名之輩》，讓人感覺十億也不是那么難嘛。
所以，馮家善頂級大導演依舊讓人感覺是那么名不副實啊！
這事兒隔誰身上誰有怨念。
可張璞似乎還沒意識到這點。
“老師！”張璞見姜云皺眉，頓時喊了一聲。
姜云回過神，看向張璞，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么。
這小家伙今年才二十四吧？
自己這個年紀的時候，似乎還在劇組打雜吧？
而這家伙如今累計票房都二十億了。
貌似金龍獎小金人都拿了兩個還是三個了。
媽蛋啊，自己一把年紀活到狗身上去了么？
嗯，不對！
這小家伙貌似是自家的學生啊！
自己教出這么一個牛掰的學生，誰敢說我什么？
老子被禁導，禁導期間的確沒有作品，可老子教出一個如此牛掰的學生，誰比我牛？
張科那老家伙若在老子面前充大頭，懟死他。
他有資格在我面前充大頭么？
拍幾部大賣的電影算個球，有老子教出一個張璞牛么？
沒有！
不行，找個機會在哪老家伙面前炫耀炫耀。
“好吧，《霸王別姬》配樂的活兒，我接了。”張璞嘆了口氣。
姜云對他有恩，張璞若是再拒絕，的確不合適。
《霸王別姬》的原版配樂先弄出來，老師若是覺得不合適，到時候再說。
雖然是一個劇本，可導演不一樣，演員不一樣，張璞不認為拍出來的和原版會一樣。
原版配樂合不合適，估計還得看實際情況。
若是不合適，做一些細微的改編，張璞還是有能力。
他可不是把那些歌曲搬過來了事，音樂上面自然也學到了許多。
姜云一聽，卻是一愣。
他都準備放棄了，張璞怎么忽然就改口了？
反應過來的姜云也沒準備解釋。
他剛才可不是被拒絕之后心情有些失落什么的，完全就是在為自己教出一個牛掰學生自鳴得意而已。
不過，姜云自然不會傻乎乎的去跟張璞解釋。
誤會了也好！
探了一次班，撈了個差事兒，張璞多少還是有幾分郁悶。
不過想了想，《霸王別姬》成為經典的可能性很大，那么留下自己的名字，似乎也是一件極好的事兒。
編劇、配樂，若是能拿個獎什么的，似乎更好。
影片若是在戛納大放異彩，那么明年金龍獎肯定十分耀眼，編劇配樂拿獎似乎也不是沒可能。
有原版配樂在手，應該也浪費不了多少時間，檔期應該也無需變動。
何況，他給蕭雪和蘇盛說的也只是一個大概時間。
具體什么時候開機，還得看籌備情況。
是時候開始籌備了？
“你在跟我開玩笑呢？我準備籌備新片了，你跟我說公司的人快走光了。電影沒法兒籌備，連高望的電視劇籌備都受到影響？”張璞有些驚訝的看向許家棟。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們要走，我能怎么辦？留得住么？”許家棟心情也十分糟糕。
媽蛋，老子琢磨挖人還沒找到目標呢，卻被別人把人給掃了，只剩大貓小貓三兩只了。
“哪家公司？”張璞深呼一口氣，問道。
走的人太多，而且趕巧一起，若不是其他影視公司挖人，張璞敢從這樓上跳下去。
“橙黃娛樂唄！”許家棟說道。
張璞一聽，沉默了。
沒什么好驚訝的。
只是好不容易熟悉，配合有了幾分默契，結果人幾乎都走光了。
“想辦法招人了。”張璞嘆了口氣，說道。
“《霸王別姬》是不是快殺青了？”許家棟問道。
張璞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說道：“你不會打那些人的主意吧？”
《霸王別姬》劇組的人，在圈內都屬頂尖的。
“走的那些家伙跟他們比，不說連提鞋都不配，但絕對相距甚遠。”許家棟說道。
“那些人，要么有自己的工作室，要么就是華影的人。”張璞說道，“挖華影的人，合適么？”
《霸王別姬》的藝術指導在圈內十分知名，有自己的工作室，合作的也都是頂尖級的大導演。他接《霸王別姬》的活兒，除了當年與姜云有些情分外，恐怕也是姜云的能力和名氣有關。
這種人自然挖不進公司的。
至于其他人......
華影在圈內地位十分特殊。那幾家頂尖影視公司都不敢與之叫板。
“華影重心轉移，這些年主導投資制作的影片越來越少了，很多都是像你之前兩部電影那般，參與投資于發行。”許家棟說道，“這是一種資源浪費。”
主導拍的戲少了，很多人自然就空了襲來。
拍攝《霸王別姬》，姜云一聲招呼，當年那些老人基本上都召集齊了，未嘗沒有這方面的原因。
他們如今閑著。
“華影放人，那些人都是圈內一流甚至頂尖的人才，他們去哪家大公司不容易，非來咱們這小公司？”張璞搖頭。
哪怕華影肯放人，愿意放人，恐怕那些人心高氣傲，也未必愿意來東方夢工廠。
“要把那些人挖來東方夢工廠，其實很容易。”許家棟笑著說道，“只要你老師來東方夢工廠，那些人十之八九就會跟著來。他們一來，哪怕他們的徒弟，恐怕都比走的那些人強。”
“廟小容不下大神？你覺得我老師不是大神？”張璞撇嘴說道。
姜云雖然多年未拍戲，可誰敢小覷他？
何況，張璞很自信，一部《霸王別姬》，姜云很有可能從回頂峰！
這種級別的導演，去大公司估計都得拿股份。
馮家善不就是橙黃娛樂的股東么？
頂級大導演的牌面，有時候很有用的。
比如馮家善離開橙黃娛樂，若是橙黃娛樂找不到同級別的導演加盟，橙黃娛樂股市受到影響的可能性極大。
頂級大導演的離開，能導致公司股價的下滑，這事兒可是發生過的。
這就是頂級大導演的影響力。
國內四大上市的影視公司，橙黃娛樂、中瑞影業、光韻影視，以及光影影視，哪一家沒有頂級大導演坐鎮？
橙黃娛樂為何愿意投資三億多力挺馮家善沖擊十億票房大關，無非就是四家頂級影視公司，唯獨橙黃娛樂沒有破十億的影片。
上市的影視公司和沒上市的影視公司行事風格是有很大區別的。
上市的影視公司敢賠本賺吆喝，因為在股市上或許就能賺回來。
沒上市的公司會這么干么？
《霸王別姬》一旦在戛納表現亮眼，張璞敢肯定那些頂級影視公司肯定會揮舞著鈔票找上姜云。
雖然拿獎的導演遠沒有票房高的導演對公司股市的促進大。
可若是國際大獎，那就另當別論了。
所以，邀請姜云來東方夢工廠，張璞是很猶豫的。
他不想用情分而損害姜云的利益。
東方夢工廠發展潛力很大，可如今畢竟只是一個小影視公司。
“東方夢工廠不缺錢！”許家棟說道。
東方夢工廠小么？
的確小。
橙黃娛樂根本沒廢什么力氣就把人挖得所剩無幾。
東方夢工廠雖大貓小貓三兩只，可還真不缺錢，許多大的影視公司都未必比得上。
何況，公司還有一個很大的優勢，那就是背靠國內最大的院線。
有錢，有渠道，那么就有了成為大公司的潛力。
“廟雖小，卻可以請神！”
許家棟接著說道，語氣有幾分傲然。
連續兩部電影的成功，讓他感覺底氣十足。
東方夢工廠壯大，最大的優勢是什么？
對，有錢！
有錢了，難道還怕沒人才？
東方夢工廠連續兩部影片大賣，《無名之輩》雖然有華影和光韻影視投資，可依舊是公司占大頭。
《無名之輩》票房破十億，給東方夢工廠帶來的收益兩三億怕是跑不了。
若是不夠，他還可以掏錢。
“我隔兩天去探探老師的口風。”張璞想了想，說道，“你也別光指望我老師那邊，該想辦法挖人，還得挖。”
“你若把你老師拉來公司，挖人的難度能立馬降九成。”許家棟一笑，說道。
不過，他對張璞這話還是十分認同的。
該挖的人要挖！
橙黃娛樂，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