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游樂場外和靈宮月詠約定好的地點,靈宮月詠驚訝地看著偽裝成雪晴清的方信。
“原來角色卡可以這樣用啊,這是結城里雪的肉身?”
心知瞞不過這個聰明的女人,將半張臉藏在衣領內的方信輕聲道:“還需要你幫個忙,我不太會處理雪晴清的頭發,她那個辮子有點難。”
“你倒是深諳便裝的精髓了,確實,發型是標簽呢,”靈宮月詠掩口一笑:“既然要扮作女孩子,整理發型可是必修課,來吧。”
俗話說男人的頭,女人的腰都是摸不得的,感受著雪白的小手摸上自己的腦袋,方信心內不由蕩起一絲漣漪。
“靈宮,真的不能幫我嗎?”
靈宮月詠眨眨眼睛:“我不是在幫你弄嗎?”
“你這么聰明不會不懂我的意思。”
靈宮月詠沉默片刻,輕輕嘆出一口氣,溫柔的吐吸噴在方信的脖頸上。
“抱歉,你知道對于我來說,和其他適格者爭斗毫無意義,探險是我的命,我不能保證我能夠活滿這三十天,這個都市有著太多秘密等著我發掘了,司數星斗那個人并不好對付,要是和他對上,會耗費我大量的時間和心力。”
“可是...”
“只要不和其他人爭斗,一些小忙我還是能幫幫你的,只要你拿情報來換。”
“談買賣多傷感情啊。”
靈宮月詠插著腰秀眉一挑:“喂,你可是在七小時三十九分鐘前之前拒絕了一位淑女的告白,現在跟我講感情?”
方信不由一陣發愣,靈宮月詠噗嗤一笑:“好啦,開玩笑的,弄完了!”
掏出一只小鏡子遞給方信,方信看著鏡中的自己,那無比復雜的公主發型竟然在靈宮月詠的小手下重現,而她只是用了幾個皮筋和梳子,方信不由暗自感嘆,
這世上還有什么事情是靈宮月詠不會的?
此時的他已經與雪晴清有七分相似了,只要不把臉露出衣領,別人一定會誤以為他就是雪晴清。
靈宮月詠拍了拍方信:“走吧,一起進游樂場。”
“怎么進?門外有門衛...”
靈宮月詠拉著方信徑自來到游樂場入口處,兩名警衛立時扭過頭來警惕地看向靈宮月詠。
“你是...”
靈宮從口袋里掏出一張證件,聲音嚴肅而認真。
“我是特別調查組的靈屋月,這是我的證件。”
警衛看了一眼那張寫著“單身資格證”的滑稽證件,立時敬了個禮。
“見過靈物警士!開門!”
兩人走出好遠,方信這才忍不住開口吐槽道:“這都行?”
“當然,沒人能夠抵擋單身狗的前路,你要嗎?送你一張。”
方信下意識接過靈宮月詠遞來的證件,上面赫然寫著 結婚證。
方信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開玩笑也要用能力嗎?你可真夠無聊的。”
靈宮月詠的大眼睛笑成兩彎月牙:“我本來就很無聊啊,要不然也不能來到這個精彩的城市,噢對了,這張證件是真的,不是用能力制造的幻像。”
方信一臉無語地看著證件上自己和靈宮月詠的親密照片:“你怎么什么東西都有?”
“探險家標配而已。”
“這能是標配?!話說你什么時候ps的?”
“啊,你干掉雪晴清的思路很有趣,我無聊的時候自己嘗試了一下而已,好神奇,明明照片展現出來的是真實,虛假的PS卻能派上用場,真實與虛假交錯,這是個值得思辨的哲學問題!”
“別用那么認真的語氣和專業的詞匯來說這么無聊的事情...”
靈宮月詠笑嘻嘻地拍了拍方信:“嘿嘿,開開玩笑是不是心情爽利多了?笑容可是絕望病最好的特效藥噢!”
別說...
好像真是如此。
沉重的心境稍稍平息,方信不由得看了一眼前方那個慧智蘭心的女子。
這個女孩和隋圓那個什么也干不好的傻妹子真的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啊...
一想到隋圓的笑臉,方信心口不由一痛,悄悄捏緊了拳頭。
無論如何,我一定會找司數星斗算賬,然后復活你!
兩人在游樂場走了好久,路過的警衛紛紛向靈宮月詠點頭示意,靈宮月詠很有做派地揮揮手掌,一雙眼睛不斷觀察著四周。
方信不由得低聲問道:“你在干什么?”
“判斷今天馬戲屋會降臨在什么地方。”
“這你也能夠算出來?”
“不是算,是推理,探險家的基本素質,安可那個家伙很有趣,她看起來是隨心所欲的,其實她每個舉動都暗含深意,每個字每句話都藏有線索,馬戲屋的降臨地點是有規律的,這是我和她的一個小游戲。”
“我看不出有什么規律,你真的能從那只瘋兔子的話里面分析出什么?”
“三百六十個構型,排除不可能,剩下五處目的地,剩下就是五選一拼運氣,運氣什么的,愛笑的女孩運氣不會差。”
方信一時聽得云里霧里,忍不住接道:“說白了就是蒙對嗎?”
“不是蒙,是有科學依據的,你也可以試試我的方法...”
”這么難的事情還是算了。“
“其實并不難啦,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能做到,”靈宮月詠搖搖手指:“你想要證明的話,每天我都是第一個到達馬戲屋的人,足夠了吧。”
方信微微一愣:“你說不是只有你一個人能做到...”
“對啊,簡水也能做到,但是估計他分析出的目的地會比我多出不少,司數星斗也能做到,畢竟他和我的初始智力都是九點,而且他比我更擅長分析,可能會算出三個目的地,這點我不如他。”
方信心內一緊:“那為什么司數星斗不是最先到達的?”
靈宮月詠嘆了口氣:“你太小看司數星斗了,他和我不一樣,他從一開始就計算著與人相爭,他的目的就是勝出,所以他會刻意來控制自己的排位,從中能得到很多信息。”
“怎么控制?”
“很簡單,他們有三個人,只要卡在第八第九第十就好,如果其中一個人沒有得到積分,司數星斗就會立刻判斷出誰先于他們進入了馬戲屋,根據馬戲屋留下的線索再行推理誰走了,誰藏下了。”
方信不由一震。
當日司數星斗就是用這個辦法來推測出自己隱藏在馬戲屋的嗎?
“不對!司數星斗曾經說過,他是用卡片能力推導出來的...”
靈宮月詠嘆道:“智斗的精髓就是一個字,騙,我想你設局雪晴清應該了解這個道理吧,敵人的話有幾分能夠相信的?這或許只是司數星斗投下的煙霧彈,他不是說給你聽的。”
“他是說給他的借出者聽的,他的借出者是個好奇心旺盛的家伙...”
“他那么聰明的人,怎么可能刻意泄露自己的情報?他那番話本意也不是說給他的借出者聽的,他那些話是在試探我。”
方信瞪圓眼睛:“試探你?”
“他從一開始就想著與人相爭,自然會整合所有競爭對手的情報,他應該早就推測出來我的存在了,畢竟我一直都是第一個進入馬戲屋的人,而且排名擺在那里做不得假,他怎么可能對我不忌憚?我藏下竊聽筆的事他也應有所察覺,所以,”
靈宮月詠轉過身來認真地看向方信:“我勸你再謹慎一點,和司數星斗斗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哪怕是我都要投入全身心去推理他的心意,根本分不出精力去做其他事情。”
靈宮月詠的忠告驚起方信一身細密的冷汗。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太過想當然了,司數星斗可不是易與之輩,連那么強的簡水都差點被他陰死,隋圓更是因其陷阱殞命,若非自己化身絕望饕餮,怕是連自己都無從幸免。
這不是什么熱血英雄小說,陰謀算計也不是小孩子們玩過家家,搶走個公主,設計個污蔑就算是詭計了。
人心本就不是能落筆于紙上的東西!
四時可辯,四方可識,宇宙萬物皆可知,唯人心難測!
沉默片刻,方信開口說道:“靈宮拜托了,我必須第一個進入馬戲屋。”
靈宮月詠眨眨漂亮的大眼睛,滿意地點點頭:“你果然明白了,接下來拼一下運氣吧,我賭就在這個糖果屋!”
秒針指向十二,天地被大片黑霧籠罩,馬戲屋隨著鐘聲降臨,正是方信面前的糖果屋!
方信和靈宮月詠對視了一下,快步沖破黑霧進入了馬戲屋,安可坐在馬戲球上擺動著一對小短腿,還是那個欠扁的樣子。
“咕嚕嚕嚕嚕嚕~歡迎歡迎~”
方信抬眼看向排行榜,倒數第一的位置正是剛剛死掉的雪晴清,倒數第二則是隋圓,倒數第三是孫笑然,而他方信的名字卻是插到了正數第九位。
方信徑自走向那塊黑板。
“安可!我記得昨天晚上司數星斗花費積分將傳送卡偽裝成了紅色兌換光球吧。”
“傳送卡?”靈宮月詠掩住小口,忍不住問道:“司數星斗布置的陷阱不是單向傳送門嗎?”
方信搖了搖頭:“安可撒了謊,應該是司數星斗給她塞了小費,故意告訴我紅色光球是單向傳送門,我們中了司數星斗的圈套,觸發了偽裝成紅色光球的傳送卡。
因為同名卡片共享冷卻,傳送技能陷入冷卻,所以在醫院的時候無法傳送出去,這就是司數星斗的算計。”
“不插卡的話,也能使用傳送嗎?”
“這就要問安可了,司數星斗應該花費積分做了什么手腳。”
安可拍了拍巴掌:“倒霉鬼你果然變聰明嚕,沒錯,是司數星斗小朋友安排的,他告訴安可,如果有人懷疑紅色光球的話就這么說,不過他是為了騙簡水~嘻嘻~對了,小靈宮,司數星斗算到你會去醫院,所以也對你做了些手腳~”
靈宮月詠面色一變,低頭思考了一會兒:“因為女祭司卡片的能力嗎?這個家伙實在有些難纏。”
“怎么~小靈宮,要不要報復回來嚕~他可是對你先出手了~”
靈宮月詠搖搖頭:“安可,少來這種把戲,如果我和司數星斗撕破臉的話,22名適格者將全部淪為棋子,我對那種事情沒興趣。”
“隨便你,安可現在更欣賞倒霉鬼~嘻嘻,倒霉鬼會不會讓那個自大的家伙栽一跟頭嚕?安可很好奇。”
方信并沒有搭理安可的意思,隨手拍了拍黑板,手指微曲猛地彈在上面!
一個深坑落下,方信的手指立時骨折,但方信卻眉毛都不皺一下,繼續用其他指頭彈擊,直到第七指,黑板轟然爆碎。
“噗噗噗噗,倒霉鬼你又有了什么餿主意嚕?”
方信喊出綠色恢復光球,手指復原的同時抽出了來自雪晴清的那張傳送卡,用口袋里的筆在上面寫寫畫畫后丟給安可:“我要做同樣的事情,把它偽裝成黑板,信息按照我寫下來的。”
安可嘿嘿一笑:“禮尚往來嚕?倒霉鬼你開竅了。”
安可一揮尾巴,方信的積分迅速減少了500分,而那張傳送卡順利變化成了黑板。
方信再甩給安可500積分:“死兔子,這是封口費。”
“噗噗噗噗噗~安可接受倒霉鬼的賄賂~”
靈宮月詠看著方信的側臉,微微一笑,目光中滿是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