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5章 回歸現實(2)
蠻荒世界的‘香火’習俗，還是愛憐當初在部落中成為‘神’的時候留下來的傳統，被人們傳承下來，這批最早的守護神成了受益者。
接下來的守護者坐化后，便都會進入到了皇室專門修葺的祠堂里為他們每人雕刻的雕像之中，雖然這些雕像都不大，但是也完全容納得了他們存身，繼續接受著后人們的香火。
或者說，這是一種另類的長生吧？
愛憐提前結束了實習生涯，然后打算過了一個平淡的春節。
她現在除了必要的聚會，其他時間都用在了修煉上面，她覺得現在渾身都充滿了動力，空間中濃郁的靈氣讓她十分有底氣，且欲罷不能。
臘月二十九這一天，愛憐剛剛邊吃飯邊看完了早間新聞后，正打算收拾碗筷，就聽到門鈴響，精神力探出去查看了一下后，她愣在了那里。
直到再次被急促的門鈴聲催醒后，她才把眼淚逼了回去，調整好了自己狀態，打開了房門。
秦月已經按了好幾下門鈴，她不知道屋內的主人在不在家，不過，快過年了，她應該不會在一大早上去哪里的。
只是，若是再等一會兒，沒有人開門，她就會離開，她有些不敢面對門內的那個人。
半低著頭，秦月在胡思亂想著，卻沒想到，這時，門開了。
一個修長苗條且清麗嫻靜的少女穿著一身合體的家居服，站在門內，靜靜地看著她，好像她的到來都在她意料之中一樣。
努力了幾次后，她才用微啞的聲音說道：“憐憐，還認不認識媽媽了？”
愛憐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目光平靜的可怕。兩個人相顧無言，靜立當場，空氣中到處飄蕩著沉默和尷尬的氣氛。
秦月聲音遲疑，良久才問道：“可不可以請媽媽進去坐一會兒？”
愛憐還是沒說什么，只是停頓了一下后，彎腰從鞋柜中拿出了一雙嶄新的拖鞋放在門口，站起來側過身子。
秦月見狀，把手中的幾盒禮物拿了進來，放在鞋柜旁邊，然后彎腰換上了拖鞋，在愛憐讓開的縫隙間走進了客廳。
客廳面積不大，但干凈明亮，電視是開著的，此刻正播放著廣告。餐桌上擺著殘羹剩飯，也許她剛剛吃完早飯的吧？
除了餐廳，其他地方無處不是在告訴她，房間的主人真的十分愛干凈，房子的裝修也無處不透著精致，看上去非常舒服。
她沒好意思上二樓參觀一下，不過，從眼前的這一切可以看出，她完全遺傳了自己那輕微潔癖的小毛病。
“您先坐一會兒，我需要把碗刷了”愛憐沒有客氣，說了一聲后，便把餐桌上的碗盤收拾進了廚房，把餐桌擦得干干凈凈。
然后便回到廚房，自顧自地刷起碗來。
房間內，只有電視中傳來的聲音讓空氣不是那么凝滯。
沒幾分鐘，愛憐便已經把碗筷放進了消毒柜，然后洗靜了雙手，出了廚房，看著沙發上心不在焉的秦月說道：“您喝咖啡？還是茶？”
“呃！茶。”
“什么茶？鐵觀音？大紅袍？金峻眉？普洱？還是正山小種？”愛憐說了一串茶名，詢問道。
“金峻眉吧！”秦月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感覺有些緊張。
“那好，稍等”愛憐打開專門放茶葉的柜子里，里面幾十個格子里面放的都是茶葉，愛憐取出金峻眉，關上了柜門，來到了茶幾前坐了下來，打開了電源開關，開始燒水。
秦月看著她有條不紊的動作，嫻熟而優雅，這還是當年那個被自己打得‘嗚嗚’直哭的小可憐嗎？為什么她感覺彼此那么陌生？
愛憐沉默著，沒有再說什么，直至洗好、泡好茶后，茶香飄出，房間中都似是被茶香熏染過一樣，也讓兩人之間那尷尬的空氣都緩和了不少。
用公道杯把兩人面前的杯中續入茶湯，放下公道杯后，愛憐端起一杯茶，看了一眼秦月后，道：“喝茶吧！我這里的茶葉都挺不錯的。”
“嗯，嗯，好！”秦月急忙答應著，小心地端起茶杯，輕嗅慢品，動作居然也帶著讓人賞心悅目的雅致。
愛憐觀察著秦月的穿著和舉止，便已經知道她這些年來過得不錯，保養得如同三十許人，一種貴氣已經養成。
這幾年來，她從未調查和尋找過自己的生身母親秦月，她沒有找回她的意思。當年她能狠心把自己拋下離開，那自己找到她又如何？該有的母愛，她在小世界中已經體驗過許多次，雖然現在只剩下不多記憶，想不起也感受不到那種被愛的感覺，但自己應該不缺愛了吧？
忽然間，她的內心中又多出了許多不確定。
她不恨她嗎？怎么可能不恨？如果她對自己能好一點，如果，她能夠給自己一些庇護，如果，當年她與愛林離婚后，也把自己帶走，自己是不是不用過得那么辛苦？
前世的自己是不是也不用走上最后那條路？
現實才是真實的自己，自己對秦月還是有著恨的，這一點，她無比確認，她沒有做到真正的淡然。
她無法做到像在小世界中那樣淡然，因為哪怕她很用心代入原主，可是心底里還是認為，那是別人的父母。
可是，如果秦月當年真的把她帶離了父親的話，她也離爺爺遠了，爺爺是這個世界對自己最好最好的人，哪怕父母都沒有了，她也希望爺爺能夠留在身邊。
她的內心是復雜而矛盾的。
對秦月有恨，但這么多年了，這恨似乎也變得不是那么重要了吧？
對她還有愛嗎？愛憐看了看面前這個打扮精致，保養得當的女人，愛可能還有吧？只是所剩無幾而已。
輕抿了一口茶，有些燙，秦月放下了茶杯，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兒，她心緒也平復了許多，輕聲問道：“憐憐，你——這些年過得怎么樣？”
“還能怎么樣？就那樣唄？”愛憐的聲音沒有什么起伏，卻讓秦月聽出了濃濃的怨氣。
“你——哎！怪媽媽，扔下你這么多年，苦了你了”秦月自責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