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有活干啦。”雷長夜笑瞇瞇地說。
“喪氣,你還我五殺。”涂山貍不滿地說。
“宗主,我最近在歐洲游歷,又準備做七個新英雄,到時候全部免費給你試玩如何?”雷長夜搓著手說。
“試玩?全部免費給我!”涂山貍眼里全是小星星。
“好吧。不過最近你要幫我抓一個歐洲盜賊公會的高手。”雷長夜干脆地點頭。
“啊?歐洲?”涂山貍一時有點懵。
“宗主,我們在歐洲,你是不是打雷公戲時間太長了?”雷長夜問。
“我現在還是大唐的作息…”說到這里,涂山貍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你這是死宅的作息!”雷長夜在肚子里懟了一句。
雷長夜費這么大事兒來請涂山貍,自然是為了她那獨一份兒的《察微鑒異術》。當年雷長夜布下“互聯網”騙局,全靠涂山貍第一眼就認出蒙勛一行人的詭異行跡,這才把他們騙得欲仙欲死。如今這份傳統藝能正好用在趕集一般趕來的歐洲刺客和盜賊身上。
向涂山貍簡單介紹了一番盜賊公會和刺客兄弟會情況,她的眼睛立刻亮起來:“盟主,你這次是不是又要搞互聯網騙局那一套?”
雷長夜摸著下巴。他也在想要不要再來一次。但是這一次行騙的對象不像上次那么明顯。最高魔法元老會是一批躲在幕后的勢力,非常難以捕捉。根據他現在的情報,皇家魔法騎士團里都有他們的人,皇家魔法學院更是元老會的大本營。想要一口氣把他們連根拔起,比把仇士良弄垮臺還難。
因為魔法的基因已經深深植入了歐洲統治層的骨髓之中。殺死一批魔法元老,只會催生出新的一批元老。元老會的魔法霸權理念如果不改變,除非把歐洲魔法師殺干凈,否則根本不可能從根上改變他們的行事風格。王國可滅,魔法永存。
雷長夜覺得對付最高魔法元老會除了雷霆斬擊,殺死那些魔法吸血鬼和寄生蟲立威之外,還需要滲透轉化,把最高魔法元老會的人員構成一點點改變,甚至把他們組織內部的觀念都加以影響。這就需要內外交攻,上下其手…具體該如何處理呢?
“也許這一次刺客和盜賊的來襲,會給我提供一個契機!”雷長夜的笑容漸漸變形。
“來了來了,你這笑容讓我晚上都睡不好覺。我可是很缺覺的!”涂山貍睜大了眼睛。
“你晚上也不睡啊。不是大唐的作息嗎?”雷長夜忍不住吐槽。
“少廢話,就說讓我干什么吧。先說明,變態的事情,不可以找我,我還是個孩子。”涂山貍充滿戒備。
“還是和以前一樣,跟我一起遛馬路,找出紅色氣息的人。”雷長夜說。
“這個簡單。噗!”涂山貍又想起上一次找到的蒙勛,他們一旦被雷長夜盯上,豈是一個慘字可以形容,這次又能看戲啦。
在塞納河左岸的文化區內,維德縮在一間酒館的角落里,就著昏黃的油燈光芒,心情復雜地喝著泛著苦澀味的啤酒。杯中的酒一如他現在的心情。
“嘖嘖,這不是擁有自由之翼的維德嗎?”一個充滿了水蜜桃般誘人魅力的女聲忽然在他耳邊響起。他渾身一抖,杯中的酒灑了他一臉。這個性感到極致的女聲曾經讓他神魂顛倒,夢魂縈繞,現在只讓他感到由衷的恐懼。
“導師。”維德低下一向高傲的頭顱,深深鞠了一躬,銀發擋住了他因為驚恐而扭曲的臉頰。
“唉,你的魔法氣息還是這么弱啊。”一位穿著樸素灰衣,頭戴兜帽的人坐到了維德的對面。她的臉從兜帽的陰影中露出來,精致絕倫,性感的嘴唇映著油燈的光芒,散發著淡淡的暈光。維德曾經因為這夢幻般的美貌而對她五體投地,現在…他只感到腰疼。
“消息散出去了嗎?”灰衣兜帽的女人輕聲問,性感沙啞的嗓音銷魂蝕骨。維德知道她是故意做出來的沙音,就是為了挑逗他,讓他回憶起自己那不堪的過往。
“散…散出去了。導師,我已經不在你的盜賊團里干了,這一次算是看在過往的份兒上,以后別再找我了。”維德咬了咬牙,鼓足勇氣說。
“聽說你最近和一個叫做愛麗莎的巫女打得火熱。”灰衣女笑嘻嘻地說。
“你別動她,她只是伙伴而已!”維德急了。
“我怎么會去難為另一個女人。”灰衣女笑著搖搖頭,“我只是覺得,像她這樣一位風格和我相似的女人,應該有更好的發展,不該被一名罪惡滔天的盜賊糾纏。”
“導師,當初是你騙我說這只是一批幫助你鑄造魔具的頂級魔法材料,我根本沒想過這竟然是要去修筑巨型惡魔召喚陣的材料。”維德的眼中冒出了激動的淚水。
“一向聰明,一向機智的維德,居然就這么相信了我的話?你的自由思想呢?你的獨立思考呢?你像風一樣的自由之翼呢?”灰衣女雙手合十,以一個小女孩般嬌媚的語氣問。
“哦,阿德萊德…”維德雙手抓住頭發,痛苦無比地喊出了灰衣女的名字。這是一段他悔之不及的記憶。
他偷偷潛入一位波西米亞莊園主的酒會,試圖偷盜莊園主久負盛名的蘋果酒,沒想到在酒會上遇到放射著璃光美色的阿德萊德。
整個世界一下子在他眼前黯去,只剩下在舞池中跳著歡快波爾卡舞的煉金術士阿德萊德。他不但忘了偷他一生中的最愛——酒,而且他的心還被阿德萊德隨手摘走。從此他不顧一切認了阿德萊德為導師,并加入了她的竊星之手盜團,開始了橫行東歐的大盜生涯。
阿德萊德是歐洲最著名的煉金術士,對于她而言,昂貴魔法材料永遠不夠用,她永遠需要更多。她領導的盜賊團橫行東歐,因為魔法的強大,可以一夜之間掃蕩十幾個領地,讓無數領主從富甲天下變成身無分文。
她麾下聚集著東歐最強大的盜賊,維德不得不竭盡所能,才從無數天才橫溢的情敵手中奪得阿德萊德的青睞。
當阿德萊德向盜賊團宣布去干一票平生最大的買賣。維德毫不猶豫地為她赴湯蹈火。那個時候的維德全身上下的細胞里全是荷爾蒙,根本想不清任何的事情。直到他幫助阿德萊德盜取的材料在北方維京人大本營被組裝完成,他才如夢初醒。
這是一座巨型惡魔召喚陣!它召喚的不是惡魔,而是惡魔城!
維德終于從對阿德萊德的神魂顛倒中醒來,他猶如一個懦夫一般逃出了維京人營地,不顧一切地南逃。剛開始,他逃到了巴黎,加入了義軍,與惡魔聯軍奮勇戰斗,后來他干脆自薦加入了奧多爵士領導的自殺小隊,準備以生命為自己的過錯贖罪。
幸好,他無比幸運地遇到雷長夜,他帶領著自殺小隊輕易擊破了把赫爾海姆傳送到呂岱安的陰謀,還順手擊毀了被維德錯誤地帶到這個世界的惡魔城。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贖清了自己的罪孽,但是當阿德萊德再次找到他的時候,他才清醒過來,他的罪孽永遠沒有贖清的一天。
“不過…”阿德萊德伸出玉蔥般的手指,撫摸著維德的銀發,“你幫助雷長夜炸毀了惡魔城,這總算贖清了你的罪孽。如果你把這段過往向愛麗莎,阿黛爾或者雷長夜坦承,他們說不定會原諒你哦。至于惡魔殺死了多少法蘭克人,這和你無關嘛,你只是負責和我一起把他們帶到歐洲而已。”
“別說了!”維德壓低聲音激烈地說。
“這一次我們只要錢。五十萬里弗爾,拿了就走,干凈利落。這筆錢,夠我用盡余生去修習煉金之學。你永遠不會再見到我和竊星之手盜團里面任何一人。怎么樣?和你的波西米亞玫瑰再合作一次?”阿德萊德用手攥住維德衣領,將他拉到自己的面前。
“真的,你準備歸隱?”維德震驚地問。
“當然。”阿德萊德柔聲說,“我已經領悟到了煉金之術的極致。只需要材料把它轉換為財富。五十萬里弗爾足夠我啟動煉金術,成為全世界最富有強大的法師。你的秘密,我會將它與我的財富一起,鎖入寶庫之中,直到末日。”
“…”維德死死地抓住自己的銀發,陷入了激烈的思考。
“當然,如果你不跟我合作,隨便你。但是,你的新朋友們也許會以一個全新的視角看你哦。維德,想不到你有這樣的過往!我真是看錯了你!把你的手放開,我竟然讓你這樣的人攬我的肩膀。呸!我竟然和你這種惡徒干杯!”阿德萊德惟妙惟肖地模擬著奧多爵士、愛麗莎、唐納等人的語氣。
聽著這些肝膽相照的新伙伴們嫌棄的話語,維德肝膽俱裂。
“雷長夜會怎么想?啊,這就是法蘭克人奉為英雄的家伙嗎?比一個盜賊都不如!這就是我用盡全力,花費巨資想要去拯救的大陸嗎?我到底在干什么?”阿德萊德撫摸著自己的兜帽,模擬著雷長夜撫摸光頭的動作。
“住口!”維德目眥盡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