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多爵士在說出計劃的時候,他的臉上洋溢著充滿理想和浪漫主義的光芒。雷長夜絲毫不懷疑他會按照自己的計劃一步步推進下去,把所有追隨他的人都帶進巴黎的史前巨坑里。
加洛林王朝已經轉型為封建制國度,隨著封建制度的建立以及魔法的盛行,在泰洛爾一世的時代,中世紀的進程應該遠遠快過藍海星的歷史,如果按照這個背景來看,雷長夜開始理解了奧多爵士為什么能毫無畏懼地制定出這個自殺計劃。
本該在十一世紀形成的歐洲騎兵部隊和騎士道精神的雛形,應該已經在加洛林王朝提前形成。
奧多爵士顯然受到了騎士精神的影響,帶著對王朝和人民的無比忠誠,勇敢承擔起巨大的責任,抱存著尊嚴、勇氣,和對戰友的友愛,朝著看似強大,實際上比看起來還強大的敵人發動決死的沖鋒。這被他們看成是實現自我價值的唯一手段。
只有在面對強大敵人的時候勇往直前,他們的人生和人格才是完美無缺憾的。
騎士道精神可以說是為了戰爭而生的,一旦戰爭結束,被騎士道精神驅動的騎士們立刻會感到手足無措,找不到人生目標。
奧多爵士制定這個自殺計劃,完全是為了實現他的自我價值。如果退縮或者怯懦,那么他就失去了自我。在他的身上,體現著完整的騎士道精神。
這看起來很像大唐的俠義道精神,可惜缺少的卻是甘于平淡,耐得寂寞,深藏身與名的真味,完全被對榮耀的饑渴所驅動。他只能在戰爭中才能找到自己的位置,猶如一只撲火的飛蛾。
“奧多爵士,很感激你向我分享這個計劃。但是,在了解惡魔族傳送陣的防御體系和兵力分布之前,我認為不該輕易制定任何潛入計劃。畢竟,我必須為大唐勇士們的生命負責。我相信對戰友的友愛是作為一個戰士不該拋棄的信條。”雷長夜淡淡地說。
“特使先生非常的謹慎,不愧是一位深謀遠慮的首領。相信你見到我招募的勇士,也許會改變你的想法。”奧多爵士眼中閃爍中自信的光芒。
“我很好奇,如果用我的天船直接進入巴黎領空,是否可以從高空以魔法炸掉惡魔族的大型傳送陣?”雷長夜忍不住問。
“這也曾經是我的獅鷲部隊想要做的事。但是惡魔族在禁咒魔法元老會的幫助下,改建了四百年前古羅馬人在巴黎地下興建的排水道系統,把整個傳送陣基座建在了巴黎的地下。除非我們能夠以足夠強大的魔法轟穿巴黎市中心地表,否則根本觸摸不到傳送陣的陣心。”奧多爵士沉聲說。
“這個倒是可以…”雷長夜忽然抿住了嘴唇。
他自然可以用數萬神霄五雷紙鶴狂轟濫炸,把巴黎炸成天坑。但是,這可是他剛用5000里弗爾租了十年的通商口岸啊,炸成渣渣可還行。
“雷先生?”奧多爵士疑惑地望著他。
“巴黎的外圍防區防御如何?”雷長夜心頭有些無奈地問。
“在巴黎周圍是野蠻人部落、維京人襲掠部隊和惡魔族部隊的防區。”奧多爵士用手指著巴黎戰區地圖娓娓道來,“他們按照一種內部商定的順序輪番駐扎在外圍防區,哨崗、巡邏和駐扎部隊經常輪換,我們至今沒有摸到他們的輪換規律…”
“…野蠻人以騎射兵為主,善于迂回包抄,回馬箭百發百中,狡詐陰險。他們的巨狼騎士是駐扎部隊中的中堅,戰力堅強。他們薩滿部隊擁有極強的增益魔法,極其難以對付。維京人以步戰士兵為主,輔以巫師的輔助,他們的投矛射程極遠,百步穿楊,擅使戰斧,手中的圓盾可以組成盾陣,防御力極強,甚至可以抵御魔法攻擊,巫師的魔法和魔法公會的魔導師等量齊觀…”
“惡魔族的戰力遠超野蠻人和維京人,他們以地獄魔族一脈為頭領,組成了以掌火鬼、地獄犬、角魔、魘魔、邪神和巖巨龍的混成部隊,擅長火焰魔法的攻擊,更擅長近戰廝殺,兵團里的戰力人人以一頂百。如果潛入的小隊遇到惡魔族巡邏隊,幾乎是必死之局。”奧多爵士說到這里嘆息一聲。
“這個配置…”雷長夜略微感到一點熟悉的感覺。這種混成部隊怎么這么像英雄無雙的兵力配置,也許偉大的思想總是共通的。
“是的,這個兵員配置非常強大,為了對抗這樣的惡魔族混成部隊,我們的魔法公會和傭兵公會大首領們也開始學習這種配置方法,以各種不同兵種混成編制,在訓練中練習彼此的配合作戰。雖然這樣的訓練讓魔法師和騎士們非常反感…”奧多爵士雙手一攤。
“但是你們能想到學習這個戰術很難得。”雷長夜興奮了。這就是中世紀魔法時代的步炮協同訓練,基本上有點英雄無雙內味兒了。
“雷先生,這么說你對于我的計劃開始感興趣了?”奧多爵士看著雷長夜正在胡思亂想時的眼神問道。
“呃…先看看你選的勇士吧。”雷長夜略微心動。他本來的計劃是遠程空襲,但是巴黎戰區的復雜程度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空襲計劃算是徹底泡湯了。他不得不考慮來一次盟軍敢死隊式的潛入。
依照奧多爵士的引路,雷長夜把飛魚大娘船開到了巴黎以東的盆地邊緣的一片黑暗林莽之中。這片林莽中長著一片參天古樹,樹木的頂冠甚至摸到了秋末西歐終日不去的沉厚陰云。
就在這濃厚陰云和濃密樹冠的聯合遮蔽之下,飛魚大娘船居然在沒被任何惡魔飛行兵種發現的情況下,輕松停在了林間一片廣闊的空地之上。這片空地本來是守夜人騎士團開辟出來的秘密根據地。
奧多爵士甚至想要在這里建立一個全新的堡壘,擋住惡魔軍團前進的道路。這個想法因為資金的短缺而胎死腹中。現在,這個地方正好讓面積堪比大堡壘的飛魚大娘船占上了。
在獅鷲騎士們的提前通知之下,根據地內的守夜人們早就躲進了周圍的林子里,為飛魚大娘船讓開了地方。當他們看到這座猶如巨堡一樣的大天船從天而降,穩穩當當地落在地上時,他們都發出了喜出望外的歡呼。
擁有這座天船的東方特使能夠成為光復巴黎的重要力量,這對于每天活在絕望邊緣的守夜人們是一個宛若神跡般的好消息。
雷長夜放下了緩坡橋,奧多爵士引領著他和琳達公主下船,接受守夜人們的熱烈歡迎。營地里的守夜人們一個個面色黝黑,臉上滿是紅斑,蓬頭散發,手里拿著破碎的盾牌和粗糙的木槍,劣質短劍,有些人手里的戰斧還是俘獲自維京人的戰利品,擁有維京戰斧的曲度和工藝。
他們除了標志性的黑布衣,只有很少的人有像樣的裝甲,板甲幾乎看不到,大多數是涂成黑色的鏈子甲,很多甲胄看上去是剛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還散發著血腥氣。
雷長夜終于明白為什么奧多爵士身為法蘭克最大騎士團團長,在亞琛行宮天臺上位列最末。他的士兵基本上都是雜兵…
當他們看到陪伴在雷長夜和奧多爵士身邊的琳達公主時,都露出激動和驚喜的神色,無數人伸出手來試圖摸一下琳達公主的衣服,想要感受一下她真實的存在。
琳達公主以她特有的外向性格不斷向周圍的守夜人們致意,并不斷地以古法蘭克語發表著演講,她的活躍引爆了人群的熱情,他們開始不斷地用法蘭克語喊著高昂的口號,眼中全都是狂熱和興奮,有些盔甲齊全的守夜人拿起騎槍,用力揮舞著上面的黑色戰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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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長夜忽然發現守夜人騎士團似乎沒有自己的戰徽,連他們騎槍上挑的戰旗上也只是涂成單純的黑色。
“你們沒有自己的徽章嗎?”雷長夜忍不住問奧多爵士。
“呃,哦,嗯…”奧多爵士顯然震驚于雷長夜對他們文化的了解,“當然有,這個…就在我們的戰旗上。”
“但是戰旗是純黑色。”
“那是一只夜色中的黑鷹。”奧多爵士尷尬地補充了一句,“本來要幫助我們設計戰徽的工匠戰死在了巴黎,為了紀念他,我們永遠把戰徽涂成黑色。他的畫作則印在我們的心中。”
“原來如此。”
奧多爵士引領雷長夜和琳達公主來到根據地剛建好的一座簡易帳篷里。這座破爛不堪的帳篷就是守夜人騎士團的臨時議事廳。在議事廳中的木桌上攤著一張和奧多爵士手中所拿一模一樣的戰區地圖。
在帳篷里點著火把,幾個衣甲明顯比外面的守夜人鮮亮的人正圍在議事桌前緊張地議論著什么。
看到奧多爵士引領琳達公主和雷長夜進帳,眾人都緩緩直起身子,用冷厲而深沉的目光掃視著雷長夜。
雷長夜明顯感到了小六品的氣息。這讓他感到心頭一陣,這些人全都是與呂布和孫策這樣的勇將在力量基數上等量齊觀的猛士。如果他沒有任何騷技能,只靠品級,也只是和他們齊平而已。
奧多爵士居然能夠聚集這么一批強力勇士,那么他的自殺特攻隊計劃還是可以考慮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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