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給,易弟走時留下的韻律的書。”李成器無精打采地把三本書放到李隆基面前的書案上。
李隆基沒去碰書,坐在那里看上去心情同樣不怎么好。
“說是一個月內回來,等一等。”過了十幾息,李隆基才出聲。
他習慣去莊子找李易聊天,隔上幾天去一次,只有過年那幾日間隔的時間稍微長了些。
雖說每次過去都能問到新的辦法和技術。
實際上他已經不在乎了,他單純地想找個舒心的地方。
在朝堂,與官員們明爭暗斗,還有朝堂外的各大家族。
地方大吏,一個個的名額,真的是用其才?
在宮里,睡覺都需要人于外面守著。
唯獨到了莊子,睡覺安穩,哪怕有天塌下來,似乎也無所謂,至少不是自己一個人去頂。
跟易弟在一起,天塌了,易弟會出手。
“武功縣窯妥協了,要賣窯,原本是武功縣的人,與縣里一起經營窯,賺了錢,人已不在武功縣,只有祖宅。”
李成器說起另一見事情,武功縣的窯實際擁有人聰明,準備賣了。
現在賣了,比以后賣能多要錢。
等別人的窯燒出來新釉瓷,再賣可就沒人愿意買了。
“有人要買么?”李隆基專門關注一個縣里的窯。
“沒,誰敢買?未跟易弟商量好,買了沒有新釉,便是尋死。”李成器搖頭。
“再等等,把價錢壓下來,告訴宋德去買。”
李隆基幫著想辦法,他不在乎錢,相信李易更不在乎。
價高了卻不能買,不然以后誰都敢得罪李易,反正最后還能高價出手東西。
“大哥,你那邊的聯盟何時去打井?”李隆基想起正事。
“與魏知古的工部商量好了,他們派小官員盯著,明日就走,一路走一路招當地的工匠。”
李成器說進度,干旱,指望著打井,百姓自己挖一口井費很大力氣,還不知道能不能挖出水。
他有辦法,李易給出來了,一個羅盤加上一個尋龍尺。
這兩個本來是用以測風水的工具,受磁場影響。
地下水文越復雜,磁場干擾越大。
李易那個時候打井,尤其是農村,發現打著打著就打到了一口棺材。
棺材給啟出來,重新換個地方埋,燒紙、上香,棺材下面就是水眼。
而距離旁邊不遠的地方,挖了二十多米深,沒水。
所以說,羅盤和尋龍尺,在找地下水方面還是很有用的。
拿著羅盤到一個位置,發現轉動的情況跟尋常不一樣。
那么地下一個是有帶磁的金屬礦,一個是水文復雜。
打井吧,總比隨便找個地方瞎鉆強。
李易就是這么用兩種看風水的設備的,風水怎樣先不管,找到水便可。
李易知道,古人點穴,如果點好了,那么就可以把棺材里抽成真空。
水先上來,沒進棺材,然后很快下去,棺材本身木頭就好,再經過水和泥土的密封,一下子就被抽干。
里面的尸體保存是栩栩如生。
他不考慮埋人,找到水為上。
故此李成器對找水有了更大的把握,實在不行,逮個地方拼命鉆,終歸能鉆出來水。
“每一口水井,俱是無數百姓的命。”李隆基瞇著眼睛說道。
他不知道地下水的水層隨著大量開采水資源會下降,他只曉得干旱的時候沒水就死人。
當然,正常農業和飲用水,想把地下水層給快速降低是不可能的。
只有工業無限制抽水才會造成那個結果。
“回頭我會安排。”李成器扔下一句話,高興地走了。
他終于不用整天玩樂來告訴三弟自己沒有野心,他一樣能參與進大唐的發展中去。
他以另一個形式去作,給三弟打輔助。
不然他活著有什么意思?整天跟人打鼓、唱曲?
人這一輩子,誰還不想作些什么?以前沒有辦法,如今找到了新思路。
夜色降臨,長安城的一小部分百姓跑到考場外面圍觀,考生會不停地出來,哪怕晚上。
擺攤的人,壯著膽子把攤位挪過來,趁機賣東西。
包括天上人間,派來兩個棉花糖設備。
棉花糖賺錢,現在不僅僅是天上人間的外面賣,東西兩市都有。
心靈手巧的工匠們照著仿制,棉花糖的價錢一降再降,從原來的一個一文多純利潤,變成了三個一文的地步。
蔗糖的價格倒是上漲了,就是紅糖。
紅糖變白糖,最初大家不知道。
后來有煮海為鹽的人見了,給出注意,用黃泥水混合,再煮出來就是白的糖。
莊子上用的是木炭,比黃泥水價錢高,但效果更好。
已經離開的李易之前就知道了,他對此表示稱贊,好,聰明,這才是我大唐的工匠技藝。
他沒打算用棉花糖長久發財,拿出來是為盧懷慎服務。
眼下的莊子里的鐵匠,正在進行翻砂制鍋,爆米花鍋爐的鍋。
當抗壓能力穩定后,就可以用來嘣爆米花了。
大米、小米、高粱米,無須再炒,裝進去就嘣,還有豆子、栗子。
等天再暖和暖和,估計就試驗差不多了,會拿出來給百姓提供新的食物。
李隆基拿著三本書,到百福殿找父母吃飯,王皇后心情看上去不怎么好。
晚飯的時候她自己守著一個小砂鍋,里面是雞燉第二次加了點人參須子的湯。
第一次油太大,她不吃,怕把孩子給養得太大,不好生。
民間還是覺得孩子生下來越重、越大就越好。
家中一娶了媳婦,開始多養雞,媳婦兒懷孕后,給吃雞蛋、雞湯。
等著生了孩子坐月子,有條件的會燉肘子湯,不放鹽,說是不下奶。
宮里以前也是這樣,王皇后本以為就應該如此。
結果聽了李易的話,才明白,假的,全是假的。
最重要的是那什么營養均衡,吃魚、吃牛羊肉、雞蛋必須控制量。
雞蛋吃多了,奶水足不足另說,關鍵是人容易生病。
所以她不吃第一遍雞油多的湯。
“叔叔去洛陽,三郎,會不會被欺負?”王皇后喝一口熱湯,擔心李易。
李隆基嘆氣:“他不欺負人就不錯了,他是去送禮,別人不給面子,不照著他說的作,他…我也不知道他會怎么收拾人。”
李隆基說著,內心希望洛陽的官員配合,不然憑借這回的重大事情和易弟著急的樣子,易弟動起手來可不會軟了。
豆盧貴妃在旁聽著笑,看向王皇后凸起的肚子,面色溫和:“有容,不怕,那少年厲害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