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授藝
在黃極只要一個奶敵后，這件事與其說是交易，倒不如說是朋友間的互相幫助。
靈舟總督這人也是很爽快的，黃極沒有獅子大開口，他又豈會真的占黃極便宜？
既然財物方面，黃極什么都不要，那么…大家就做個朋友吧。
靈舟認為一個奶敵，根本比不上神識禁絕、虛空吞噬等尖端技術，此事權當自己欠黃極人情了。
說好黃極能隨便開價，只要他付得起的，隨便開口。
結果黃極不開這個口，那么其言下之意，算是間接地要了靈舟人脈、地位、權力這類東西。
第二天，靈舟總督與阿虛，就開始認真跟隨著黃極修行。
黃極在傳授虛空醫術時，紫微旗下的人都可以旁聽，就連達羅、鐮娜，甚至是裂萌等人都跟著學。
可僅僅一天，大部分人就都放棄了，該干嘛干嘛去了。
沒辦法，黃極在臺上講得天花亂墜，臺下眾人腦子嗡嗡的，如聽天書！
每句話都聽得懂，合起來就一個都不懂…
那是放眼銀河，亦算得上尖端領域的知識，而且是個全新的學科。
沒有深厚的生命科學基礎，根本不可能聽得懂。
就算有這個底子，也需要極高的才情和天賦。
畢竟虛空生命的結構，在暗物質元素表沒有被架構起來的情況下，黃極只能用大量的比喻以及形而上的意會描述，來讓他們理解虛空生命的狀態和不同部位的成分區別。
在加上現有的技術手段里，只有智慧生命的神識力，可以與虛空生命建立某種連接，進行感知與融合。
所以虛空醫術，黃極雖然自己懂，卻很難教…繼而一直以來也沒有嘗試教給昆侖墟的弟兄們。
別說阿蘭他們了，到了開講后的第三天，阿虛聽講時都眼神發懵，靈舟總督也五官糾結，思考起來只覺得腦海就剩一片晦澀難言的描述。
他們不斷地發問，黃極也不斷地解答，往往要好半天才能把一個坎給越過去，才能繼續聽后面的內容。
第四天，靈舟總督終于受不了了。
“你等等！你等等！我有點學不下去了…”
“抱歉，我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虛空生命，有這么復雜。”
“我一開始聽你說什么單細胞的比喻，還以為很簡單，沒想到比喻是比喻，實際模型如此晦澀…”
靈舟感慨地承認低估了黃極的技術，也承認自己開始學不下去了。
“今天就先到這里吧，我得把本體帶來，才能學會你的技術…明天再繼續吧！”
昆侖眾人茫然，啥叫把本體帶來才能學會？
不過他們很快就知道了，開講第五天，靈舟總督五百米長的龐大身軀，來到了林立的浮空城。
威蓋四方，氣征萬里。
他洪鐘大呂般的宏偉聲音說道：“黃極，請繼續！”
阿虛布下屏蔽場，讓外界無法窺探，他們繼續開始學習。
本體一來，學習速度完全是天壤云泥之別！
作為活了幾萬年的老龍，靈舟的本體早已面目全非，已是碳、硅、氨、硫、等離子，五相混基。
如此強橫的身體，帶來的不僅僅是戰斗上的天資，還有智慧上的升華。
嚴格來說，靈舟有五個大腦，功能全面的同時，各有所擅長。
一個能量態主腦，形而上的抽象思維力極強，主要負責文化上、情感上、性格上的主觀判斷和創新思辨。
四個物質副腦，分別在記憶、邏輯、官能與計算上具有極其卓越的效率。
就拿記憶力來說，直接就是攝像機式的，記憶量也大得驚人，堪比一棟樓那么大的量子記憶芯片，計算量也堪比一臺超級光量子計算機。
凡是靈舟經歷過的事，包括感官上的所有記錄，都記得清清楚楚，能隨時查閱。
有些細節可能當時沒注意，事后回想時，直接就如虛擬實境反演般，再在腦中過一遍，乃至快放、慢放、倒放…調視角之類的。
至于邏輯，也自我總結歸類了數十種系統。其中主要用的有四大邏輯系統，分別是政治邏輯、戰斗邏輯、物理研究邏輯、生命科學邏輯。
比較少用，但也很強的，還有理財邏輯、浪漫邏輯、數學邏輯、機械工程邏輯。
另外還有俠義邏輯、軍人邏輯、教育邏輯、天文學邏輯等等，這類雖然有，但現在只用作輔助的邏輯系統。
最后的官能，即是指感官與身體機能。
這個大腦可以自動管理身體的運作，協調各大器官，控制力極強。
強到什么程度呢？主觀讓心臟融化變成營養傳輸給腸胃！這種事說做就能做！
還能主觀進化或退化，這些對靈舟而言也不過是稍微麻煩一些罷了。
控制力強到這種程度，就更別說主動控制某個器官無限制發育壯大，或者分裂成好幾份，乃至自動長出‘雕花’、紋身這類小事了。
其感官處理速度也極快，身體一有什么病患、異常，大腦直接就知道了，幾乎沒有常人得了病還茫然不知，默默惡化的這種事。
神經傳感更是快到不可思議，尾巴受到的感觸，可在五微妙左右被其大腦接收到。
要知道，靈舟本體的頭部與尾部，相隔了五百米！
這意味著他的神經傳速，高達三分之一光速！
當然，思維速度快，并不代表就算無遺策。
這還是要取決于他的邏輯和信息量，否則想不到的，永遠也想不到，再快都沒用。
而且靈舟這種超強的腦力，是體現在多線程處理上的，如果只用來做一件事，其實是浪費腦力。
就好像電腦只運行一個程序，并不會讓這個程序更厲害。
一般情況下，靈舟都是同時思考四十多個課題，有文化方面的，有政治方面的，有光學方面的，有材料學方面的，有修行方面的，有戰斗方面的，有生物學方面的，有數學方面的…
這四十多個進程，同時進行，占據了他九成的思維量。
所以他平時說話，并不會太快，看起來和常人差不多。
如果啥也不想，就只管眼前發生的事，那思維速度倒是可以超快，但是沒有意義。
別人說話在他眼里跟樹懶似的，而自己眼神空靈如神，那就脫離社會了，就沒法和大多數人交流了。
高等生物可以脫離自然，是因為社會需要。但如果脫離社會，那是哪個需要？
靈舟并不是個隱居者，甚至于還有工作。所以他平時在與人溝通時，也在同時學習很多事，研究很多事。
很少有什么課題，需要占據他太多的腦力，往往是平均分配的。
若是真遇到特大難題，那么關閉其他進程就好了。
“我已經讓十二個進程，停止了思考。”
“騰出的腦力應該夠用了，來來來，繼續教我。”靈舟自信地說著。
黃極一笑，接上之前未完的結構描述。
還真的很順利地又學了幾天，可到了第九天時，靈舟的學習進度又慢了下來。
因為基礎的東西講完了，黃極開始深入了，而且有前面教的鋪墊，他可以不用語言描述了。
開始直接展開出數學模型，這下子靈舟又感覺晦澀難懂了。他雖然都記住，可以回去慢慢揣摩，但意味著他懂之前，沒法繼續跟著黃極學了。
“等一下！等一下！”
“呵！合著前面是入門？行行行，再給我五分鐘。”
靈舟搖搖頭，盤踞起來，閉目沉思。
五分鐘后，他睜開眼，目光如電！
他以宏偉空靈的聲音說道：“黃極，我又關閉了十二個進程，繼續吧！”
黃極微笑繼續，凡是他所傳的，基本上靈舟當場就能理解，如此又是幾天過去。
到了第十六天時，畫風一變，黃極又開始用三維動態幾何圖形來表達。
“這是什么？”靈舟茫然了。
黃極說道：“神識力的高維表達，它一直在變，而且沒有規律。每個人都不同，每一秒也不同。我只能時刻表達你的神識力模型，好讓你意會，慢慢學會感覺得自己的神識力。”
“等你能感覺到時，就可以順著這種變化，而一定程度地控制它。”
靈舟驚駭道：“你能明確感覺到神識力的樣子？”
黃極微笑道：“你也可以，智慧生物都可以的，只是很難。”
神識力是天心文明取的名字，指代自然生命特有的某個暗能量波，甚至是個高維事物。
用地球文化的語言，可以一定程度地翻譯成靈魂。
它是各大文明科技發達至此，也無法讓人工智能如同智能生命一般具有抽象創造力的關鍵。
“等等…再等我停止幾個思考！”靈舟無奈，只能繼續開掛。
說罷，他又關閉了一些進程，停止了十二個同步課題。
至此，他一共騰出了三十六個思考項，解·放了大量的腦力，這才能漸漸理解黃極表達的神識力模型。
他還是第一次，在學習什么東西時，用上這么多思考量。
時間來到第二十四天，靈舟終于感受到了自己的神識力的樣子。
那真是難以言喻，難以描述的感覺。
“這是…第八感？”靈舟興奮地手舞足蹈，如同發現新玩具的孩子，一臉喜不自禁。
五感不必說，第六感是能量感，即電磁力場、輻射這類事物的強度、能級、范圍等參數可以直接感受到。
不用親自看到某人，人家的場把自己覆蓋了，也就知道了對方的大致位置，強者甚至能精確地如同看到了一樣。
第七感是引力，可以接收引力波，感受時空的扭曲程度，繼而知道引力的方向、范圍、強度。
想感覺到暗物質存在，唯有依靠引力感。這感官還能用來幫助定位自己在時空中的相對位置，擁有極強的距離感，方向感和時間感。
如今靈舟稱自己有了第八感，便是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神識力這種暗能量波。
雖然還很微弱，且有點時靈時不靈，但他確實感覺到了！
“你沒有改變我的身體，卻讓我擁有了全新的感官？我一直以為第八感，會是高維感。”靈舟深切驚嘆著。
黃極說道：“我認為第九感才會是高維感，而神識力是我們認識高維的大門，是窺探無可知世界的基礎。”
“這第八感，你可以叫它神識感或者靈魂感。不需要身體的改變，這種暗能量多維波是大自然賦予生靈的，意識達到了就可以開啟。”
“我讓你根據我演繹的動態幾何，順著其變化軌跡進行感覺。”
“如此你的主觀意識行為與神識力的客觀變化…同步同調，律動如一，自然而然就掌握了這把鑰匙。”
“理論上，你哪怕只有五感，也可以直接開啟它。”
靈舟搖搖頭，說起來簡單，可實際上太難太難。
他是依靠黃極用動態幾何演示了自己的神識力每一秒的變化，而自己順著這個變化，用了整整八天，才堪堪感受到。
黃極作為第一個先驅者，沒有別人幫忙，是怎么完成‘同步同調，律動如一’的？
必然是要運氣、知識、執著外加靈光乍現，缺一不可！
“天才！你真是個天才！”靈舟感慨萬千，切身體會到，他正在踏入新世界的大門！
黃極誠懇地說道：“天才千千萬，我只是運氣特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