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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希看著齊悅凝神,細想:“不知道,一種感覺,男人對男人的了解。”
齊悅剛剛燃起的一絲妄想,又泄氣在那鬧得不可開交的80萬分手費里。
想到那夜楚逍的決絕,實在不忍心再讓馮宛心“羊入虎口”。
齊悅還想到一事:“我覺得很奇怪,怎么你和麥哥說話,時而英文,時而中文的?不是很別扭嗎?”
“井太太,你該知道,哪怕是自己家,也有隔墻有耳的風險。有外人在的場合,我們一般都用英文交流,私下里就用中文,如果我想以新加坡為起點,打通這條線上的國際市場,那中英文切換就是家常便飯,因為隨時要和不同國家的商人交流,現在,很多外國商人打入中國市場,都會中文。”
“那你們剛剛電話里聊了什么?”
“過幾天吧,等我確定了再告訴你。對了,電視臺那邊怎么樣?”井希轉移話題。
齊悅也不勉強:“定的下周一錄制,后面幾天,我得天天在家背臺本了。”
“有事做,不胡思亂想,挺好的,那三餐怎么辦?”
“老樣子啊,我今天已經和以前光顧的那家店說好了,他們會按照我的餐單,給我送過來。”
暫時也只能這樣了,井希是真愁,這個井太太,太不賢惠了。
齊悅恢復心情,愉快地下了車。
第二天,晴天里伴有小雨,齊悅望著奇怪的天空,猜想,這是爸 爸媽媽知道他們要去,高興得開始哭了嗎?
井希來得很準時,齊悅看到他一身黑色運動服,他也看到她身上的白色連衣裙:“白色代表純潔,也代表肅穆,走吧。”
公墓在城外郊區。
下車時,井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大束白色菊花,和一張白色的手帕。
齊悅不知他要干嘛,到了刻著父母名字和“孝女齊悅”字樣的墓碑前,井希找了一處水源打濕手帕,回到墓碑,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將墓碑擦得干干凈凈,再將花束獻上。
兩人莊嚴、肅穆地對著墓碑三鞠躬,禮畢,井希習慣性地牽起齊悅的手,微笑著說:“爸爸、媽媽,我是井希,齊悅的新婚丈夫,實在很抱歉,到今天才來拜訪二位,我們從認識到結婚,一個多月,這段日子,我們都在適應對方,二位請放心,這輩子,我會一如相識之初的疼她,惜她,愛她。”
齊悅感性地落下兩滴淚:“慶城的習俗,往年,每逢大年初一和清明,我都會跟著很多很多前來祭拜的人一起在這里站著,也是每每到這個時候,才覺得自己特別獨孤。”
井希將手與她十指緊扣:“說不定你早點見我,你會早點擺脫孤獨。”
齊悅噘噘嘴:“那可不一定,萬一,你對這樣的我不感興趣怎么辦?”
井希端詳她,看了她這自信心弱爆的特點是打小就有啊:“你對自己這么沒信心,難道以前讀書的時候,就沒人追過你?”
“那時候多單純哪,一門心思全是讀書,做工,哪還有閑心理會這些?”齊悅看井希笑瞇瞇的,好像掉進了他的語言陷阱。
“嗯,不錯,這才成就我得到了你的一次性。”
齊悅又被他逗得一笑,戀愛時既歡喜又甜蜜的感覺,滾熱得她渾身發燙。
離開前,她特意在心里對父母默念:爸媽,你們放心吧。
像是真有著某種感應,小雨斑駁的天氣,忽然晴了。
雨后天清氣爽,滯留在某片桂花樹葉上的雨珠,自葉間滑下,高處微風拂面,空氣中滿是桂花的撲鼻甜香。
他們一人一把長柄傘,像拿著一把拐杖,撐著地面,井希緊緊牽著她的手,她一步一步緊跟著他走,他們步調一致得走過石梯,像極了一對恩愛至暮年的老人,老公牽著老婆,慢慢走回家。
這天離開公墓,在百麗花園外一別,齊悅第一次有了不舍:“不上去坐坐嗎?”
井希雙手緊握著方向盤,想了一瞬,道:“不了,還有功課,先走了。”
他其實還分不清,齊悅的邀請,是禮貌還是真心想留他,他已經習慣了和她做精神夫妻,一天沒聽到從齊悅口中蹦出來那三個字,他一天都不敢再進那屋。
他害怕一進那屋,家的眷戀和濃郁感會使他益發留念,在留念前,打住離開為佳。
節目正式錄制前兩天,齊悅收到了京城兩位編劇妹妹發來的作業,她用一個晚上的時間研究完,決定將兩種不同思維卻巧妙提煉出不一樣價值的人設合二為一。
再以這四個主要人物為核心的故事內容,上半部分就是從梁小婉捐獻肝葉開始,到上海行止;下半部分就是元啟出現,到梁小婉自殺止。
齊悅又布置下去,一個寫上部,一個寫下部,她再做最后的統籌和修改。
傍晚的時候,快遞到了,齊悅從一樓把箱子拖進電梯拖回家,把客廳清了清,該掛的掛,該收的收。
把其中最大的三張分別掛在客廳墻面、臥室床頭和床頭對面的空墻上。
齊悅這才發現這個家太小了,其余還有十幾張,她只好就著包裝紙收在臥室墻角。
拿出手機拍了幾張掛上的照片,正準備發給井希。
可她打開手機微信,點進井希的聊天窗口,隨意翻了翻,再認真往上翻了會兒,她還對井希還真是淡薄得可以,從見面的第一天談判露面開始,這一個多月,竟然都是井希主動找她說話,她一次主動也沒有。
一次也沒有。
是因為他們天天都在一起的緣故吧,她怎么會那么冷?
但是天天在一起,為什么井希總有話跟她說,所以她還是冷了。
齊悅主動把照片發了過去,問:忙完了嗎?要不要過來吃晚飯?
井希難得的在微信聲響后的手機屏幕上看到“齊悅”的顯示,他饒有興致地打開一看,她掛的三張是民政局領證的那張和他們穿著白紗西服的兩張。
井希回復她一個笑臉:井太太,你這是不問單人,只看雙人哪。
齊悅:不好嗎?已婚就該有已婚的樣子啊。
井希忽然錯覺地覺得,那個家真的是他的家了。
井:你昨晚,又是被什么刺激的?
齊悅盯著刺激兩個字,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井希說的是她的主動。
齊悅誠然:刺不刺激不都避不過嗎?我猜,右右和岑瑞辦這個回門宴的目的,就是看看我們的真實關系,為了不辜負他們,也為了不穿幫…現在不挺好嗎?我主動一次,便能打消他們心疼你一廂情愿的顧慮呀。
所以…
井希只好:晚上約了教授就不來了,你早些休息,養精蓄銳,我等著你真實展示自己的超水平發揮。
齊悅有些失落,有些感傷,有些泄氣,沒話再說,也就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