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隕落的天王
關都，圣源市，圣塔外圍。
天泣老人面露巨大痛苦之色，他冷冷地看著眼前，三個身著漆黑長袍的陌生人。
由于強行從沉眠當中被人喚醒，加之和上次蘇醒的時間間隔實在是過于短暫，這違背天地法則，將靈魂留存的痛苦代價，遠勝以往。
此刻，更是全憑老人的一腔頑強意識，死撐著魂體不滅。
“嘿嘿嘿，真是罕見，活了幾百年的已死之人！”
“老家伙，和這座城市，一起沉淪的好！”
兩個黑袍神秘人，發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異常詭異之聲。
一只紅色耿鬼護在天泣老人的身旁，另外的六只耿鬼，則分別環繞在天泣老人的周身，全方位將其護住。
又是達克萊伊，足足三只滿級的二級神，將天泣老人死死圍住。
其實，哪怕是面對三只達克萊伊，憑借“屬性共鳴”，“羈絆之力”，還有“本源法則之力”的加成，天泣老人未必不能將這三人盡數斬殺。
對于星球當中，實力最強的神奇寶貝大師來說，弒神，而且還是二級神，不是什么難事。
但其代價，倒是老人無法承受的，一旦激戰，整個圣源市都得被戰斗余波涉及，毀得干凈。
“天泣，服從那偉大意識，慈悲的神，會讓你從那種無盡的痛苦當中，永遠解放出來。”最后一黑袍神秘人提議道，態度，不似作假。
“不用蠱惑我，你們所謂的神，我并無興趣。”
“放肆！”
“那偉大意志，是你一個罪民能議論的？”
“活了幾百年，仍是如此愚昧，哼！”
“神垂憐，神慈悲，可你真是自尋死路！”
···
關都，關都海。
那小鎮鎮長用其自身與精靈的靈魂和肉體為代價，所召喚出來的神女大人，此刻已經和一位“世界天王”激戰起來。
騎乘黑暗洛奇亞的神女，和騎乘閃光mega暴鯉龍的艾爾溫，在這關都海域之上，隔空相望。
“咳咳，臭婆娘，許久未見，你能力見長啊~。”艾爾溫騎乘在暴鯉龍的背上，哪怕此刻渾身鮮血，也忍不住開口叫罵。
神女不語，不過那“臭婆娘”三個字，深深刺激著她的神經，她感受到了莫大的冒犯，許久之后，她緩緩開口道；
“神雖慈悲，但似你這般罪民，愚昧的無可救藥。”
“呵呵，難不成，你所謂的神，還打算救贖我這樣的蠢人不成？”艾爾溫怒極反笑，他瞥了一眼在下方海洋之上，漂泊的幾具尸體。
那些尸體正是死在艾爾溫手中的狂熱教徒，而這些教徒在關都地區隱藏得極深，有聯盟冠軍，三級道館館主，甚至精英警員，乃至是協會高官。
正是這些老人預想之外之人，他們以增援為由，靠近老人，而真正的目的，卻是偷襲暗算。
一切也如他們的計劃，在和神女激戰之前，他們就打傷了艾爾溫。
艾爾溫看著那些尸體，盡管那些人背叛精靈協會，也已死在了他的手中，可老人依舊是面露些許的憐憫，伸手，指著下方在海浪當中飄蕩的尸體，諷刺道；
“看看這些可憐罪民的下場，將自身一切，都奉獻給了你所謂的神靈，而你的偉大意識，就是這么對應他們的熱情和忠誠，可悲，可嘆···。”
“我等身負罪業而生，活著，本就是一種罪惡，這些信徒，因那偉大意識而死，他們將會得到神的憐憫，進而得到靈魂的解放···。”神女昂首輕喝，神色當中，盡是不以為然。
似乎在她的眼中，那些做著自殺式攻擊的信徒們，其所作所為是一種“以身殉道”，也是十分值得稱頌的事情。
“而你。”神女話語一轉，抬起那蒼老的手，指著艾爾溫，冷聲道；
“屢屢褻瀆神威，蔑視神權，死亡，已經注定。”
“如果你現在選擇跪倒服罪，將余生奉獻，相信那偉大的無私神靈，能寬恕你的死罪，否則···。”
“看來你們所謂的神，似乎并不了解人類···。”艾爾溫搖頭嘆息，也打斷神女的話語。
他看著極遠處，那即將襲來，時速驚人，高達數千米，根本無法在自然環境下所能形成的滔天巨浪，神色平靜道；
“死亡，可怕，也無懼。”
神女不語，眉頭卻是一皺，不思其意。
作為“世界天王”的艾爾溫，怎不會知道這神女，其真實的目的究竟為何。
其一，打破精靈地區長達數百年的和平，更是將由歷代“世界天王”們所精心打造的堅固堡壘，撕開一個口子。
而這個口子，就是要讓整個圣源市，這個人口高達數千萬的巨大城市作為獻祭給神的“貢品”，進而打破精靈地區和區外之間的微妙平衡。
其二，為了更好打破世界各大勢力之間的微妙平衡，殺死一兩位“世界天王”，是最好的方法和捷徑。
而在幾十年前，實力還不是“世界天王”的艾爾溫就已經明白，這神女用著奪取其他生命的殘忍方法，不斷轉世輪回，存活了不知多久的歲月。
她更是能驅使一只來自異空間的黑暗洛奇亞，上代的幾位“世界天王”同時出手，都無法奈何她，實力簡直強大到令人絕望。
哪怕沒有之前幾個隱藏的狂熱信徒的突襲，艾爾溫同樣是打不過神女。
更何況，她已經制造了驚天海嘯，將圣源市的所有人口變相的作為人質，誓要將整個圣源市活活淹沒，讓人類文明的源頭，永遠沉眠于海洋之下···。
“不畏懼死亡么？”
“見識過那偉大意識的至高力量，依舊是不畏懼死亡，怎么可能有這樣的人類存在？”神女罕見的疑問道，她心中暗自覺得艾爾溫在說謊，但她亦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做。
“能問出這樣的問題，就足以說明你不了解人類，更不了解人性。”
艾爾溫回頭，瞥了一眼身后的極遠處，雖然目力難及，但老人的身后，就是那關都圣源海港。
“本祭司，不了解人性？”神女的嘴角上，浮現出一抹寒意十足的微笑，目光之中，更是飽含著一種看著愚昧低聲生物的憐憫和漠然。
“人性永遠存在兩種面貌，而面對死亡，亦是如此。”
“這個世間，不存在完全無懼于死亡的人類，也亦不存在完全畏懼死亡的人類。”
“畏懼死亡，但因心中所念，依舊選擇直面死亡，這就是所謂的人類。”
“你究竟在說什么。”神女不明所以。
“哎。”艾爾溫再一次搖頭長嘆，指著下方精靈協會叛徒們的尸體，淡淡說道；
“你難道真的以為，這些可憐的信徒，是為了你所謂的神，而選擇獻身么。”
“不然呢？”神女面露不悅，反問道。
“所以說，你生而為人，卻并不了解人性，可悲。”
“而且你的臉上始終操著上等生物凝視下等生物的表情，但你不知，一切只是矯揉造作，自我良好的錯覺罷了。”
“沒有所謂的神靈，人類依舊能為心中所執著的，所掛念的，所追求的，所珍視的，奉獻出那僅有一次的生命。”
“既然這些狂熱的信徒，能將自己的信仰與一切，奉獻給至高無上的神靈，那么我艾爾溫，也同樣可以為心中的信仰，奉獻出我的生命。”
艾爾溫的眼中，藍芒閃動，心境更是達到前所未有之寧靜。
“哦？”神女的眼神微變，更是飽含一種異樣的神色，居高臨下的說道；
“既然話至如此，就讓本祭司，看看你心中所執著的究竟是什么。”
“氣旋攻擊！”
黑暗洛奇亞聽到命令，巨大的翅膀，立刻猛地一震，雙目之中泛著詭異紅黑之光，那是只有神獸—洛奇亞，才能資格釋放的至強絕招；
一道強大的能量，化為水中龍卷，自海底深處，醞釀成勢，沖天而起，轟然擊去！
另一方面，女祭司手握的權杖當中，至高黑光驟然出現，赫然就是那阿爾宙斯向內意識的法則之力。
黑暗洛奇亞本就位列一級神階，其本身就掌握著超越普通屬性的法則之力，如今在另一個最強至高法則之力的加持融下，“氣旋攻擊”的威力更是提升到難以想象的可怕地步。
而女祭司和黑暗洛奇亞也是高高飛起，朝著無盡蒼穹，騰空離去，因為那滅世般的驚天海嘯，已經近身了！
···
“青哲，青哲啊，若你能生在我的時代，你一定是能實現你心中的理想，可惜。”
“而我這一生，渾渾噩噩，但唯一能驅使我繼續前進的，無非就是這片摯愛的故土而已。”
“任何威脅精靈地區的存在，我絕不姑息。”
···
“哎，崇原，我的老朋友，看來艾爾溫，走到終點了···。”
老人的雙目平靜，心態已達泰然之境，怡然不懼地看著即將襲來的驚天海嘯和那黑暗洛奇亞的“氣旋攻擊”。
艾爾溫所要做的，就是抗下“氣旋攻擊”，并且利用他和精靈們的水之法則，平息大海的憤怒。
但想要同時做到這兩件事情，哪怕是“世界天王”，也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能知曉自己的死法，倒也算是幸事了，哈哈哈！”
艾爾溫狂笑一聲，腰間壺之烈酒，一飲而盡。
感受著喉嚨之間的痛意，老人心中卻是大為暢快。
畢竟，他認為守護無數生靈而死，當是瀟灑的。
···
少頃之后，那憤怒的大海，風停，浪息，再無任何波動。
浩瀚汪洋之上，一片的祥和。
而高空之中，一道尸體，緩緩墜入冰冷的大海當中。
···
“人類，你是已死之人，過往恩怨，便已過去，超夢不會繼續糾纏。”
“但，你亦是超夢所認同的勇者，所以，你可有愿望？”
“哈哈哈！真是有趣！真是有趣！”
“我這個老酒癮，也有今天！生而為人，慚愧，慚愧啊，那日之敵，竟會是今日之友···。”
···
“那老不死的臭婆娘，我看她不爽很久了，超夢，能幫我將她趕出精靈地區嗎？”
“如你所愿。”
“那，可真是，萬分感謝···。”
···
降落下的神女，她的心中一驚，一臉震驚地看著擋在前路的陌生精靈。
這精靈身似人形，眼神冷凜，手握一個古怪的“大勺子”，面對身負兩大法則之力的黑暗洛奇亞，更是怡然不懼，面無表情。
“你是···。”
神女心中驚駭萬分，突然之間，她竟是在眼前精靈的身體當中，感受到了和那“滅世”本源之力，足以相抗衡的至高法則。
“將死之人，記著，吾名，超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