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孝廉有些茫然,但隨后地面微不可查的震動了起來,無數碎石亂飛,最后組成了個漆黑的人型生物。
那人型生物身上每一寸,都是由黑色的石頭,眼光內則好似有兩點火焰正燃燒著。
“這、這是什么!”
朱孝廉作為尋常書生哪見過這一幕,嚇得連連后退。
“石頭精而已,不必多慮。”
法海面無表情的注視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無數女侍衛上前都被它揮飛,哪怕跳出來個英武不凡的男子,手中利劍刺中它幾次,身體重新化為碎石充足一番后就毫發無傷。
說起來,這石頭精看起來還算猴子的本家吧?可惜,實力比起猴子來說是差遠了。
果然,剛剛看上去至少能全身而退的石頭精在姑姑出手后,手中法杖輕點,熊熊烈火便將它灼燒得無法維持人形,散落一地只能靠著頑強的生命力堅持。
伸出腳用力一踩,石頭精眼中的火種便徹底熄滅。
“好了好了,希望這只老鼠沒有嚇到你們,走吧,去大堂坐著,我讓這些姑娘們準備些節目。”
好像隨手碾死只不知死活的螞蟻般輕松,姑姑臉色再次溫柔起來。
法海欣然點頭。
“好,那就多謝姑姑盛情款待了。”他露出個善意的笑容。
屋子里面裝點的金碧輝煌,桌案上各式各樣的水果一應俱全,葡萄,西瓜,菠蘿…除此之外,美酒佳肴自然也少不了。
猴子老牛吃的滿嘴流油,法海和楊戩倒只是時不時端起酒杯小酌幾口。
他們也不擔心下藥這種破事兒,吃得很放心,畢竟,一個小世界的主人,用毒,忒俗。
沒吃一會兒,姑姑就走了進來。
“幾位貴客吃的可還習慣?”
法海溫和的笑著,語氣很平緩,“好酒好菜,自然是習慣的。”
“習慣就好。”姑姑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不過大師,你不是出家人嗎?”
“無妨無妨,百無禁忌。”
“好一個百無禁忌,大師我敬你一杯。”姑姑來到主位坐下,端起杯子說。
法海毫不猶豫的同樣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好酒。”
見他一口喝完,姑姑似很滿意:“大師豪氣,那我也干了。”
“姑姑,你醉了。”芍藥走了進來,扶起帶著些醉態的姑姑。
“你一定要安排我的貴客們去休息。”被其他侍女攙扶著往外走的姑姑突然回頭說道。
當姑姑走出去后,法海輕輕放下酒杯,目光清明無比,“主人也見過了,差不多,是時候準備離去了。”
朱孝廉雖然不似法海等人的仙佛體魄,但他先前一直以水代酒,混了過去。
“諸位公子酒量真好。”
芍藥看他們吃喝的差不多,于是便準備帶著他們前往休息的地方,見各個都很清醒,不由得贊了一句。
“我沒喝酒,喝的是水,我騙姑姑呢,哪比得上這幾位,真可謂海量啊。”朱孝廉憨厚的笑了笑。
芍藥聽完不以為意,一路上還熱情的替他們介紹著,途徑一扇屋門時指著門道:“這里是偏房。”又走了兩步,一張帶著紗簾的大床躍然眼前:“這里是寢室。”
最后,眾人停留在了書房。
書房都約莫有三四十平,好幾排書架上都擺滿了書,正前方則是一張橫著的書桌,桌前空曠一片,能看到落日西沉與云海翻騰。
“那我就不打擾幾位公子休息了。”說罷,芍藥便準備離去,卻被法海挽留了下來。
“芍藥姑娘,明天,我便準備離開了。”芍藥神色微動,沒有開口。
法海接著道:“此地雖好,但我等還有取經重任在身,不便久留,歇息一晚,便差不多了。”
“那大師,為何要對我說這些?”
芍藥臉上掛著笑意,只不過,略顯虛假。
法海并不介意,對于這方世界來說,他注定只是個過客,也沒有任何與那位姑姑為敵的意思。
說起來,從進入寺廟以后遇到的事,細思起來都有些古怪,就好比身邊看起來平平常常的書生,真的就只是個書生嗎?
未必吧!
“沒事,只是支會芍藥姑娘一聲罷了,不告而別,未免太不講究。”法海笑著道。
“那不應該與姑姑說嗎?”
“都一樣都一樣,芍藥姑娘若是覺得應當告知姑姑,說了也無妨,若是覺得不該告訴,那就待我們離開之后再談。”
聽到這里,芍藥那笑容不知不覺淡了下去,她面無表情的看著法海:“看來大師應該猜到了什么?”
朱孝廉倏然感覺,書房的氣氛有些不對勁了起來。
“哦?猜到了什么?”
法海語氣莫名。
“姑姑應該是想留你們下來借種,借完種…你們會死。”芍藥的聲音不帶半分波瀾。
“借種?死?”朱孝廉勃然變色,伸出指頭指著芍藥,口中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你…你們…”
“莫慌。”法海在椅子上坐下,書桌上還擺了許多果盤,他隨手將之前剝好的瓜子扔進嘴里,笑著道:“那芍藥姑娘,能否指一條明路?”
芍藥嘆了口氣,搖搖頭:“我也不想害你們性命,但明路…我真不知道。姑姑沒發現你們還好,姑姑既然知道了你們的存在,無論你們躲在哪里她只要愿意都能將你們找出來。”
“無妨無妨,這片世界瞞不過姑姑的目光,但我等具是來自外界,只要尋到來時的那間屋子便可。”
實在不行非得為難自己么,鬧過一場也沒關系。
他已經主動退避了,如果那姑姑非得揪著不放,那沒辦法。
面子這東西,給了,但如果別人不領情,那法海也沒有什么辦法,真以為他是怕了?開什么玩笑。
“你們來時的屋子是哪間?”
芍藥挑眉問了一句。
“牡丹姑娘知道,明日清晨,讓她帶我們過去即可。”
“既然你已經知道留下會是什么后果,為什么還執意要在此地過夜?”
芍藥這時候有點看不懂法海了,如果什么都不知道,這里錦衣玉食想要留下很正常,但剛剛話里話外,她都已經將他們的下場說的清清楚楚了,正常人比如那個慌張的書生,應該連一刻也不想多留才對。
可法海給她的感覺…似乎是一種有恃無恐?
我知道你懷有惡意,但那又如何?
“旅途奔波,休息一晚。”
法海平淡道。
退,只是他不想節外生枝的表現,但如果大半夜狼狽的逃出去…就好像他真的做了虧心事而已。
雖然,對于那位‘姑姑’來說,確實與他有著大仇,但他問心無愧。
次日。
牡丹跟在芍藥后面匆匆趕來,風風火火道:“你找我有什么事?當時就讓你們走你們不聽,現在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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