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大打出手
“混蛋！”
隨著一聲爆喝，一柄燃燒著的長槍，捅進了老牛的腰間。
他嘴巴慢慢張開，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神情，脖子艱難的轉動，回頭正看到一個渾身燃著火焰的金屬娃娃，手臂與小腿都似由彈簧組成，身軀則是個小小的銅球。
“睜大眼睛看看，這是不是你的兒子。”
法海聲音傳來，但老牛沒有聽到，神情有些恍惚，臉色逐漸變換。
從詫異，到憤怒，再到暴怒！
牛吼聲驚天動地，一陣氣浪從他身上轟然掃出，把侍衛們都吹飛了出去！
那個氣息酷似紅孩兒，但卻似是而非的妖魔同樣不例外，在老牛全力爆發下，拿著火尖槍一步步后退。
偌大的妖氣凝結，熊熊燃燒的三位真火都為之熄滅，不知從哪飄來的烏云將整座比丘城都籠罩了起來，天色一下子就昏暗了下去。
槍尖帶出的大灘妖血滴落在皇宮的殿內，但牛魔王渾然不在意，身形一寸寸高長，再度變成了那副猙獰的妖魔姿態。
他目光冰冷，幾乎可以說是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兒子，去哪了！”聲音仿佛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濃郁的殺氣從他的身上飄出，明明先前皇宮里還熱浪襲人，但現在卻恍如置身臘月寒冬之中，氣溫飛速下降。
那個渾身由機械組成的紅孩兒眼里閃過一絲掙扎，但很快又被黑氣覆蓋，像是完全聽不到牛魔王的話一般，那股滔天烈焰再次爆發出！
兩道燃燒著的飛輪從遠處飛來，被紅孩兒踩在腳下。
“丈八火尖槍，赤焰掣金輪。”
看到那兩個輪子和手里的長槍，老牛攥緊了拳頭，目光宛如刀劍，刺在了紅孩兒身上。
他的家人，就是他最后，最不容動搖的底線！
但現在紅孩兒的招牌兵器出現在了這個冒牌貨手里，真正的紅孩兒怎么樣了？
甚至，再往壞處想一些，紅孩兒出了事，那他的妻子鐵扇公主，會不會也出了事？
“別急。”
說來也奇怪，剛剛是牛魔王阻攔法海出手，現在卻輪到法海規勸牛魔王了。
他躡步虛空，一步步來到老牛的身邊，一只手按在了牛魔王的肩膀上，本來理智已經幾乎要徹底散去的牛魔王只感覺肩頭傳來的巨力完全超乎他的想象，生生一點一點把他壓回了人型！
“師…師傅！”
牛魔王的身體還在微微顫抖，不過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憤怒。
他扭頭，體型上恢復了過來，可眼底依舊猩紅一片，充滿了暴虐與殺意。
“想想昨天我們看到的，這個雖然不是你兒子，但很明顯和你的兒子有著一定的關聯。”
昨晚的怪物，不，昨晚的人，應該誕生于比丘國民眾的惡念，甚至可以說，他們根本就是由那些惡念組成的。
如果說白天那些友善的人是比丘國民眾，那么晚上那些殘暴的怪物，同樣也是。
雖然法海很希望這個世界人人向善，但他也清楚的知道這幾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只要是人，心中就有欲望。
同樣，欲望也是推動人不斷進步的源動力。
想要明白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只要善念惡念俱全，才能算是一個完整的人。
如今的比丘國看似一片美好，但實際上代價是民眾的惡念體在替他們背負痛苦，承受絕望。
美好的記憶都留在了白天的人身上，而晚上的，卻需要每晚苦苦掙扎。
如果一個人的世界連一絲光都沒了，那他們又怎么可能不變成怪物呢？
法海的眼里有憤怒，也有悲憫。
“阿彌陀佛。”
他松開了按住老牛的手，雙掌合十誦了句佛號，聲音罕見的柔和了起來：“如果相信為師，那這‘紅孩兒’就交給為師對付。”
牛魔王情緒逐漸開始穩定，冷靜下來的他也意識到了問題，就算有人殺了紅孩兒奪了他的兵器，又怎么可能連手段神通都一模一樣？
三昧真火好賴是門大神通，不至于隨便蹦出來個妖魔就能會。
聽完法海的話，他粗聲粗氣道：“師傅，老牛可就這么一個獨子，你要把人救回來，這一路上你指東我絕不打西！”
打架，他擅長，可現在光靠一雙拳頭肯定是找不到紅孩兒的，所以雖然心里還是有些擔憂，但老牛終究選擇了信任法海。
安撫好了牛魔王，法海轉過頭，再次看向紅孩兒，目光驀的一冷。
想要弄清楚真相的前提，也得要他把人制伏了再說。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紅孩兒冷哼一聲，腳下赤焰掣金輪飛出，迎風而漲，輪上的火焰熊熊燃燒，將方才的寒意驅散一空。
“比火？巧了，這方面我也擅長一二。”
一身袈裟隨著微風輕揚，法海身上透出的氣息令人心驚，在后方冷眼旁觀的九宮真人眸光晦暗，她仿佛聽到了如汪洋般涌動的氣血聲。
這取經人，除了佛法高深外，肉身簡直強的離譜。
實際上，這是顯而易見的，力量不強，法海又怎么可能生生將暴怒的牛魔王給按了下來？
老牛的名頭，可是大力牛魔王啊！
“大威天龍，金剛火焰！”
隨著一聲輕叱，體內的法力乍現，一條火焰組成的巨龍驀然出現在大殿之上，仰天發出一道龍吟。
恰好這時，紅孩兒的赤焰掣金輪也沖到了法海的面前，然而，那無物不燃的三昧真火遇到了法海身上的金剛火焰，剛一碰撞就露出頹勢。
神通再強，也要看是在誰手里用出來的。
三昧真火的本質決然不輸金剛火焰，奈何驅使三昧真火的紅孩兒法力卻與法海宛如天塹。
火焰后方，赤焰掣金輪轟然撞至。
但下一刻，法海邁步而出。
只是蘊含了其體內浩瀚法力的一拳，就將來勢洶洶的赤焰掣金輪砸飛出去！
轟！！
金輪連續撞塌了數面墻壁，被碎石埋進廢墟之中。
紅孩兒臉色一變，正要重整旗鼓，重新喚回自己的法寶時，法海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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