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二章 目之所視,萬物皆亡(下)
“來了！”
當神原真司展開靈力的一瞬間，會議室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緊張和忐忑。
就連一向撲克臉的佐藤光，也雙手緊握，狠狠捏著，顯然情緒不像表面那么平靜。
雖然大家其實都抱什么希望，因為人類是不可能正面戰勝怪異的。
他們心中也清楚，所以大家都很理智。
可當這一刻到來，就算只有億分之一的希望，他們都忍不住緊張了起來。
有些人更是呼吸急促，額頭見汗。
木村康平的神色更是帶著期許。
如果神原真司成功的解決黑白少女，那么這就是歷史性的一刻。
或許這一刻不可復制，但只要有一個人能夠和怪異正面交鋒，這就是人類的一大步。
然而，當從監控傳來的畫面，讓大家隱隱有些不妙。
看著神原真司口鼻眼盡皆流出鮮紅的血液…
見此，木村康平剛要嘆氣，眼前的畫面突然一黑。
“怎么回事？”
“怎么黑了？”
“其他監控也全都黑了。”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智囊團的人都愣住，就連一向淡定的天野奏都忍不住眉宇間顯露怒意。
這可是第一手珍貴的資料，如果沒有錄到，損失也太大了。
而且…
剛剛那種情況，幽靈大人顯然是不敵黑白少女。
如果這一次幽靈大人失敗了，那么下一次，不見得幽靈大人會答應這種要求。
所以這第一手錄像就更加珍貴。
很快，會議室的人得到消息，所有無人機全部失去了聯系。
這讓智囊團的焦慮不已。
“別激動…”木村康平沉聲道，“這一次機會難得，所以我早已聯系政府，現在軍事衛星正在記錄著。”
“一般來講怪異和怪異碰撞，是不可能毀掉監控器械的，這一次怎么回事？”
“不清楚，不過應該不是幽靈大人所為，他既然答應了我們，就不會去特意毀壞無人機。”
“沒錯，而且剛剛幽靈大人明顯是要死了，他怎么可能有空閑去理會天上的無人機？”
“難道是黑白少女？”
“不可能，從古至今發現的怪異，從來都不會去毀壞人類創造的器械。”
就在智囊團激烈討論的時候。
此時神原真司捂著心臟，他漆黑的雙眼，這一刻由血色和金色交雜。
他的身體內部逐漸潰爛，胸口處漸漸暴露出來的是一顆緩慢而有力跳動的心臟形狀。
在剛剛自己就要被黑白少女殺死的瞬間，神原真司便感覺到心臟的異動，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他能感覺到心臟和他的雙眼，好似連成了一條線。一種不可捉摸的感覺涌上心頭，這讓他心中浮現了四個字。
規則互補。
神的心臟，和自己的眼睛進行了規則互補。
這一刻的情況，讓他念頭涌動。
之前他收容這顆心臟后，原本以為能夠使用這顆心臟的規則，畢竟心臟代替了他原本的心臟進行了工作。
可是，用是能用。
但只能用來對付人類。面對怪異的時候，他該死的時候，還是得死。
除了那一次用這顆心臟殺死了丘比特之外，面對亡親也只能被動防守。
也就是說，對于神的組成規則，這顆心臟是有作用的。可對付野生的怪異，那就無能為力了。
當初他也有些猜測。
只有收容其他器官怪異，或許才能將胸口處的心臟怪異利用起來。
結果現在看來，他掌握的小眼規則，這規則依附在他的雙眼之中。所以現在他的雙眼，也可稱為怪異，也是器官。
心臟和眼睛便有了聯系。
在他雙眼的規則和黑白少女進行碰撞的時候，感受到即將死亡的情況，體內的心臟便主動進行規則互補。
至于身體變得殘破不堪，應該是心臟想要聯系其他的器官，一起聯動互補起來，所造成的狀況。
可惜他只有眼睛屬于怪異，身體的其他器官還是血肉之軀。
而規則互補的一剎那，神原真司能夠感應到他體內、包括大腦的所有器官，除了心臟和雙眼之外，全部化為齏粉。
只有人皮還鼓脹著，支撐著身體。表面的衣服也變得松垮起來。
可他并沒有死去，意識還很清晰。
因為這一刻，他已經和怪異沒有什么區別了。
思考的時間，不過幾秒鐘。
神原真司并未忘記他的目的。
想著，他微微抬起了頭，目光由下而上。
血色和金色交雜的光輝落在了黑白少女身上，當神原真司的目光凝視著黑白少女，完整的將對方掃了一眼后。
微風拂過。
面前的黑白少女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從腦袋開始，整個身體漸漸風化消失，頃刻間消亡。
下一刻，脖頸處的吊墜傳來輕微的震動。
收容了！
神原真司還來不及喜悅，便發現有點不對勁，無人機的聲音怎么消失了。
他抬頭環視一圈，發現之前四架無人機全部消失了。
下意識的，他看向特殊課的實驗基地。
結果僅僅看了一眼，眼前整齊規劃的所有房屋，全部風化消失。
除了房子，還有周圍的綠化、房子內的電器…以及目光中的一切。
現在的他環顧掃了一眼，除了天空藍天白云之外，整片大地都陷入了荒蕪之中。
神原真司情緒凝重。
目之所視，萬物皆亡？
怪異能不能影響植物和動物，他不知道。
可是怪異的規則是影響不到建筑的，這一點無需質疑。
可現在眼前的情況，打破了他的認知。
神原真司并沒有因為自己的特殊而喜悅，因為這透露出來的信息，有點恐怖。
最重要的是…
現在的他，好像控制不了規則了。否則在殺死黑白少女的時候，他就應該收斂規則的影響。
那么，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了。
一分鐘后，湮滅自己靈魂的神原真司站了起來，他恢復了原樣。
他能自如的使用小眼的規則，而胸口處的心臟，就好似普通的心臟在跳動著。
神原真司沒有深思，現在的情況不允許。他從口袋中拿起手機，打給了特殊課。
剛剛他并沒有看自己的衣服，所以身上的衣物和東西，并沒有損壞。
“幽靈大人，您的情況怎么樣了。”接聽并不是工作人員，而是日向大河，他的聲音異常小心，帶著忐忑不安。
神原真司掃了一眼周圍。
此時他站立的腳下，到目之所及的地方，真是白茫茫大地真干凈。
“很抱歉，看來特殊課的實驗基地需要重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