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不想,告辭
家中，客廳。
神原真司端著做好的荷包蛋以及泡好的牛奶，來到客廳的餐桌。
作為孤兒，煮飯做菜是必備的技能。
畢竟，前世他也沒有那么多錢天天去叫外賣。
不過他已經吃習慣了華夏菜，所以就算穿越到了日本東京，也都是自己買菜做一些家常菜。
早餐的話，就隨便應付一下。
至于味增湯這種日本的國湯，幾乎每餐必備的東西…說實話，他還沒品嘗過。
將早餐放在桌子上，看著桌子上明黃色的紙質箱子，他還心有余悸。
剛剛在臥室打開箱子的一瞬間，他看到的是無數顆大小不一的眼球。層層疊疊的擠壓在一起蠕動著，帶著鮮紅的血絲的眼球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那一刻，沒有密集恐懼癥的他，看到這一幕San值狂掉，生理和心理都遭受重大打擊，差點沒有直接昏厥過去。
好在那一幕，只是瞬間。
在他注視的剎那，那些眼球消失，變成一個小孩子，只不過長相畸形。
他看著眼前的箱子，用手指輕輕點了兩下。
“媽媽。”帶著怯怯的疑惑，從箱子傳來。
一個大男生被喊媽媽，神原真司卻面色不變，倒是有點憐惜，“你要不要出來走一走。”
“媽媽。”
雖然回答的牛頭不對馬嘴，但神原真司能從對方的語氣中得到抗拒的信息。
可他知道，如果自己強迫的話，對方肯定會出來。只不過，他沒有這么做。
剛剛他把箱子打開之后，小家伙叫了一聲之后，又把箱子給合上了。
和閻魔愛相比，眼前的小眼就膽怯多了。當然，折磨起那些喜歡家暴的惡人來還是不眨眼的。
吃完早餐，神原真司將箱子抱回臥室，繼續放在壁櫥下方。
本想開導一下，但顯然沒有什么效果。
畢竟小眼不是人，而是掌控規則的怪異。
但顯然，和他得到怪異沒有情感思維的信息不同…
記事本所創造出來的怪異，都是有情緒會思考，迥異于現實怪異的異類。
會思考和不會思考，有什么不同嗎？
神原真司沉吟著，沒有什么頭緒，畢竟他知道的東西太少。
想著，他走出臥室，能聽到壁櫥悄悄被合上的聲音。
然后，那種被注視的感覺再次出現。
他微微一笑，以前這種感覺讓他緊張，但現在不知為何，卻有一種安全感。
不過他也知道，這安全感其實也是虛假的。
因為就算是被他創造出來的怪異，那也是按照規則來行事，并不會幫助自己殺人。
最多，能回答自己的問題，比如之前的閻魔愛，算是解開了他對紅音還能從地獄回來的疑惑。
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但提供的信息已經足夠他推測了。
不過他相信，隨著時間流逝，他能一步一步的摸透筆記本的一些規矩。
他來到玄關，穿好鞋子。
然后，在打開門的時候，朝著房間說了一聲，“我出門了。”
不是說給閻魔愛聽，而是說給小眼聽。
以往他沒有這種習慣，以后也不打算有。
可小眼顯然屬于自閉兒童，他想知道一個有感情的怪異，是否能被自己從生活的點點滴滴上進行改變。
這需要長久的實驗，有研究價值。
這或許也是一種另類的養成？
關上門，神原真司帶著思考行走在街道上。但很快，他便抬起了頭，他感受到了什么。
他看到一位身形矮小消瘦的老人站在路燈底下，衣服單薄。走近一看，對方眼眶深陷，手臂枯瘦，布滿老人斑。
一張臉，已經被歲月侵蝕的不成樣子。
如果在夜晚看到，恐怕他會被嚇一跳。
此時這位老人，雙眼迷茫的看著行走的路人，站在路燈底下，一動不動。
但旁邊的人目不斜視，仿佛沒看到一般。
神原真司升起了惻隱之心。
想了想，他來到老人身旁，低聲開口，“老人家，你是迷路了嗎？”
老人有些呆滯的目光，定定的注視著前方。半響，她好像才反應過來，隨著聲音，木木的望向了神原真司。
老年癡呆？
“媽媽…那個大哥哥怎么對著路燈說話啊。”
“別看別看，趕緊回家。”
聽到這話，神原真司身體一僵。他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
鬼？幽靈？
以前怎么看不見？
想到這個問題，心底瞬間有了答案。
因為他把靈力加到了九十九。
他本以為只是眼睛明亮有神，能夠看到更遠的地方。現在才知道，昨晚眼睛的那股異樣，應該是開了陰陽眼。
既然這個世界有怪異這種東西，那么有幽靈，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以前靈力只有九的時候，他只能朦朦朧朧的感應到一些東西。
但昨天突破了，所以他現在已經能看到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了。
思及此處，他沉默著，望著眼前的老人，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么辦。
超度她？但要怎么做？
離開？好像也只能這么辦了。
“我來吧。”
一道年老溫和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
神原真司轉頭，便看到一位身穿灰黑色僧衣，頭戴斗笠的年老和尚。
見神原真司看來，玄海微微一笑，也沒有說話。
他來到老人身前，習慣性的用手指輕捻佛珠。隨后一句句晦澀難懂的經文從口中吐出。
神原真司關注著，他還以為會發生什么異象，比如吐出的經文化作金光之類的。
但沒有…
對方仿佛僅僅在做普通的超度法事。
但漸漸的，隨著玄海念經。眼前的老人面容也漸漸浮起笑容，然后…化作一道白光消散在天地之下。
看著這一幕，神原真司略微驚奇，“她上天了嗎？”
“不知道。”
“難道下地獄了？”
“不知道。”玄海雙手合十，見神原真司無語的看著自己，他微微一笑，“去哪其實不重要，老人家高興便可。”
確實…剛剛的老人，是帶著笑容消失的。
“哦…”神原真司打量了玄海一番，也懶得寒暄，“那我先走了。”
“施主等等。”玄海連忙攔下神原真司，帶著和善的笑容，“我看你與我佛有緣，想不想來我寺修行？”
“不想，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