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如果太陽有思想
臨靜小區，房間內。
青雉站在窗戶前，望著窗外的夜空，怔怔發呆。
站在一旁的小池音，心情忐忑。自從剛剛青雉大人問了他們問題后，就一直是這幅模樣。
顯然，對方剛剛看到了什么令人絕望的東西。
難道青雉大人要死了嗎？
突兀間，青雉轉身，在這安靜的房間，嚇得旁邊的小池音一哆嗦。
她臉色尷尬，不過見青雉大人沒有理她，她的目光下意識的看向沙發。
剛剛轉頭，便看到躺在沙發沒有聲息的紅音，猛然坐起身。
“紅音大人。”小池音一臉欣喜，不過她也沒有忘記什么。
她拿起手機給小樹拓也發了郵件。
青雉來到紅音旁邊，并未有什么欣喜的神色，反而略微沉重的詢問道，“有什么發現沒。”
剛說完，青雉微微退了一步，神色謹慎。
他發現紅音的眼神呆滯，雖然恢復了聲息，但現在更像一個癡呆的傻子。
青雉緊皺眉頭，還未多思考，便發現紅音的手下意識拉扯著蓋在身上的毯子。
對方那呆滯的雙眼，緩緩恢復神態，逐漸變得有神起來，眼珠微微轉動著。
見此，青雉松了口氣。
“回來了？”紅音打量了一下周圍，眼神有些恍惚，但很快他狠狠的松了口氣，“嚇死我了，差點就回不來了。”
“發現什么情況沒有。”
“先讓我緩緩。”紅音感受了一下自身，發現自己的心靈力量也補全了。他一臉慶幸，“還行還行。”
“你…那個誰，給我倒杯水。”安全回來后，紅音又恢復了常態，他大大咧咧的開口。
“紅音大人，我叫小池音。”小池音無奈，她拿著塑料杯子盛了杯水，遞給紅音。
“行了，說說情況。”青雉不耐煩的開口。
“怎么感覺你情緒不對？”紅音疑惑的看著青雉，不過他沒有繼續問，他先是把剛剛呆的場景描述了一下。
之后，他將穿過鳥居的情況也述說了一遍，語氣帶著慶幸。
當時，木船順著河流瀑布往下，天地間沒有了聲音。之后他便發現地獄少女消失不見…或者說，穿過鳥居后，對方就消失了。
他自己乘著木船，沿著下方行駛。仿佛被黑暗的怪物吞噬。
木船每往下行駛一段，他的意識便消弭一分。
到最后他全身被黑暗籠罩，就算睜著眼，能看到的也是一片黑暗。
聽不見、看不見、聞不見。就算他意識讓自己的雙手互相觸碰，也察覺不到意識指揮身體的感覺。
自然也沒有觸碰之感。
五感全部消失。
而隨著木船下落，他整個人開始昏昏沉沉，意識逐漸微弱。
到最后，他仿佛孤魂野鬼一般，飄蕩在黑暗之中，內心充滿孤寂和仿徨。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意識開始逐漸消失。但始終保持一股微弱意識，在黑暗中徘徊。
除此之外，他也發現自己和影子的聯系，也逐漸微弱。
在最后這股聯系要消失的時候，他沒有再呆下去，聯系影子，靈魂直接被拉了回來。
“除此之外，我發現在木船上，還未達到鳥居之時。可以掙脫束縛，跳入河水之中，或許游到岸邊，靈魂能夠重回人間。”
“當然想游到岸邊，必須要有極強的意志力。”
“因為跳下的瞬間，會有無盡的痛楚。而且…每跳一次，沒有成功的話，勇氣、膽量和意志力會被河水消磨一部分。”
“前三次沒有成功，意志力被消磨，那么必定會被帶入地獄。”
“當然…這樣是否能重回人間，只是我的猜測。”紅音猶豫片刻，“或許，我可以再試一次。”
他以為青雉會答應，畢竟對方并不涉及危險，要死也是自己死。
當然，之所以盡力幫忙。自然是因為，他希望接下來的眼球照片事件當中，對方能夠盡心盡力。
再加上關于地獄少女這個怪異，他看到規則下的一線生機，自然想要試探清楚。
“不用了。”
“好…”紅音剛要應下，聽到這三個字，他‘啊’了一聲，疑惑的看著青雉。他瞬間想到什么，挑了挑眉，“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
他有不好的預感。
青雉將剛剛看破虛幻，被地獄少女警告的事情說了一下。
紅音聽完，無語的看著青雉，“這有什么？你又沒死，只是被警告…”話還未說完，他便戛然而止。
他震驚的看著青雉。
“警告？”
聽著紅音語氣的震驚和疑惑，青雉凝重點頭。
“你讓我想一想。”紅音不敢相信，他雙手無意識的抓著發絲，將頭發弄的凌亂，卻恍若未覺，他再次看向青雉，“你說的是真的？”
“我已經將剛剛的情況匯報給課長了。”
“不會吧…不可能！這怎么可能？”
小池音在旁邊看著，她帶著忐忑和不解詢問，“被地獄少女警告了，會怎么樣嗎？”
“怎么樣？”紅音呵呵的笑著，笑聲的情緒莫名，笑的令人發慌，“警告啊。這代表什么？這代表地獄少女是有情感的。有情感，就代表有思維，有思維就代表對方會思考。”
“我從來沒有聽過怪異是會思考的。”
最后這一句，紅音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氣。他癱倒在沙發上，動都不想動，原本嬉笑的神態，充滿了疲倦。
怪異是什么？
特殊課的監察者經歷了那么多怪異事件，早已把怪異摸清了。
怪異是規則的化身，它們只會按照規則行動。
它們沒有感情，只會按照規則來殺人。就好像太陽從東邊升起，這是從古至今的規律。
如果太陽會思考，有情緒會怎么樣？它想從哪升起就從哪升起，沒事的時候再跑來地球旁邊瞅一瞅。
那恐怕就是世界末日了。
而現在青雉告訴他，地獄少女是有情感的。
這好像沒有什么危險，畢竟地獄少女也是按照規則來殺人。
但現在發現地獄少女有思想，那么是否代表其他怪異也有情感的存在？
如果這些怪異聯合起來呢？
只要想一想，紅音就細思極恐，心中絕望。
這一刻，室內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