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這是一次警告
門外沉默著，氣氛有些壓抑。
小池音沒有抱怨，或發牢騷。
她知道，兩位大人的目的是為了調查清楚怪異事件，讓更少的人因為地獄少女而死亡。
而普通人的生命和監察者的生命誰更重要？這一點無須思考。
就在小池音心思有點混亂的時候。
青雉感受到了什么，他習慣瞇著的雙眼，微微睜大。雙眸凝視著前方的門，目光透過眼鏡仿佛看破了虛幻。
眨眼間，青雉眼前的場景變了。
他站在原地，平靜的心臟陡然快速的跳動了起來。此時，他已不在門外，而是在一處詭秘的地方。
被血色夕陽映照之下的河岸，三面環山的巨樹底下站立著一位身穿黑色和服，臉色病白的少女。
而在地獄少女身前，是一位中年人，也就是剛剛小樹拓也口中的上木先生。
青雉靜靜的站在遠處，看著這一幕。
他想上去打破兩人的交談，想試試這樣做到底會怎么樣。但強烈的求生欲以及眼鏡透露出來的信息讓他的腳步一動不動。
終于，當地獄少女將手中的稻草人交給上木先生后，講述了使用稻草人的代價后，上木先生便消失了。
而在上木先生消失的瞬間，青雉全身毛孔豎起，心臟如擂鼓般跳動。縮在袖口的行竊之手，縮得更深了。
因為地獄少女那對血色的雙瞳，正在注視著他。
青雉沒有二話，他眼睛一閉一睜。下一秒，直接回到了門外。
或者說，他一直在門外，只是利用戴著的眼鏡，看破了房間內的虛幻。
然而…剛要松口氣的青雉，身體一僵，他微微抬頭。
這一刻，東京的天空呈現一片血紅色。有一雙巨大赤色的瞳孔，將漆黑無垠的夜空霸占。
這雙眼睛，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它整片目光，都在注視著青雉。
平靜、幽深。
這是地獄少女的眼睛。這不是錯覺…
青雉呼吸急促，冷汗沿著額頭流下，他卻不敢妄動。此時，死亡的氣息如此之近。
不知過了多久，夜空中巨大的血色雙瞳緩緩閉上。天空恢復了原樣，下方五顏六色的霓虹光再次將夜色籠罩，仿佛剛剛一切都沒有發生。
“青雉大人，你怎么了？”小樹拓也在青雉出現情況的一瞬間，便發現了異樣。
旁邊小池音一聽，看向青雉大人，心中一驚。
她第一次看到青雉大人的臉如此蒼白，冷汗從額頭克制不住一直流下。那雙血色的手，緊緊握著走廊欄桿，雙眼中更是浮現了一抹絕望。
“青雉大人…”
青雉擺手打斷了小池音的話，他望著夜空，一字一頓的開口，“剛剛…你們有看到什么嗎？”
“什么？剛剛有發生什么嗎？”小樹拓也和小池音兩人疑惑。
說完，兩人心中一凜，青雉大人這么問，顯然是剛剛看到了什么東西。
青雉聽到兩人的話，怔怔的盯著夜空看。
顯然，這是一次警告。
警告？
這一刻，青雉卻希望自己在剛剛被地獄少女殺死，而不是警告自己。
因為，這透露出來的訊息是一件更加恐怖且絕望的事情。
他微微閉上眼睛，花了幾秒鐘調整了一下情緒。接過小池音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汗水。
再睜眼時，已經恢復了冷靜，只不過眼底深處卻有著沉重的壓抑。
幾人在外面呆了一會，兩位助手發現，青雉大人一直在發呆。這讓兩人皆是忐忑的看著青雉大人，想問卻不敢問。
十幾秒后，青雉突然開口，“進去吧。”
他感受到了紅音的靈壓，這是他們兩人說好的信號。結果剛說完，青雉便察覺紅音的靈壓消失不見。
他推門而入，看著一位中年人坐在電腦前，眼神還流露著震驚。
對方呆呆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但手中已是空無一物。
而剛剛還站著的紅音，此時已經癱倒在地，沒有了聲息。
小樹拓也來到紅音身旁，將對方身體拉起，平坦的放置在沙發上。
青雉來到中年人身旁，能看到一股黑氣從對方胸口處繚繞升騰，他將對方上衣扯開，便看到一道黑色火焰的印記刻意在其胸口處。
“帶走。”
顯然，對方已經扯下紅線，那么也沒有什么價值了。
接下來就是等紅音從地獄回歸了，看看能否帶出什么情報了。
這就是他們的計劃。
讓怨恨紅音的人在地獄通信填下其真實姓名，然后讓上木先生扯掉紅線，讓紅音和地獄少女面對面的接觸，看看能否得到什么關鍵的情報。
而他則是在門外，在上木先生接觸地獄少女的時候，利用眼鏡偵查情況。
他完全想不到，偵查情況的他，卻發現了一個恐怖的事實。
想著，他望著躺在沙發上，已經沒有了聲息的紅音。
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回來，畢竟調查的時候，死在怪異手中是一件尋常的事情。
如果真要如此，到時候青雉不會再調查下去。而是會直接將調查的資料歸檔，讓特殊課的智囊團們討論怎么辦。
想到剛剛的那一幕，他所猜測的事情。青雉有些喘不過氣來，更加不想再調查這一次的怪異事件了。
早知道當初，就選擇眼球事件了。
兩位警視廳的人將中年人拉起帶走，小樹拓也恭敬道，“青雉大人，那這里就交給您了。”
青雉擺了擺手，示意對方隨意。
微微點頭，小樹拓也跟著警視廳的人出門。小池音看著這一幕，眼神復雜，對方去干嗎，她能猜測出來。
不過對比這件事，小池音此時卻更加在意青雉大人的情緒。
從剛剛開始，她就發現青雉大人有些不對勁。
擔心的望著對方，卻發現青雉大人又發呆了起來。
而此時…
在一處詭異的地方。
躺在木船上的紅音睜開雙眼，他喘了口氣，“沒想到在下地獄之前，還要被折磨一遍。”
說著，他坐了起來。結果坐起來后，他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紅音微微抬頭，便看到站立著的地獄少女，手中拿著纖細的木槳，正微微劃動著水流，目標是前方的破敗鳥居。
“這…就是地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