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文明的兩個分支
秦關又傳送到唐安市東邊的機甲獸戰場上，利用通迅器找到了司空貧。
“前輩，拜托你了，我們出發。”
“秦關小友客氣了。”
司空貧帶著秦關，兩人都以隱身狀態起飛。
要趁掠奪者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再多開幾個地圖和傳送點，好讓薛巍義動手！
秦關指路，他們先往北飛行，飛到絡城北邊的山遙市，再往東繞行，至上河城，然后往東南，去南江方向。
以司空貧的飛行速度，半個晚上，至少能飛遍大半個華洲。
飛行途中無聊，司空貧好奇地問秦關：“我聽珮箐冬說，你的空間術有局限，必須先仔細觀察一個地方的環境，牢牢記在腦海中，然后才能施展空間傳送，是這樣嗎？”
秦關隨口敷衍：“是的，所以有勞前輩了。”
“小事情，秦關小友太客氣。”司空貧呵呵一笑：“如果我帶著你飛遍整個華洲，你是不是就能傳送到任何地方？”
“差不多吧…但也不是任何地方。”秦關找了個看似很合理的借口：“我不可能記清整個華洲的全貌，所以只能傳送到一些記得比較清楚的地點。”
“哦。”司空貧又很認真地問：“夜色中看得不甚分明，能記清嗎？會不會影響傳送準確性？如果兩個地方環境相似，會不會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秦關：“額，沒事的，我記憶力挺強，看一遍就能記住目標環境和建筑的特征和輪廓，我還帶了小薛的相機，可以拍些照片和視頻。”
他硬著頭皮撒小謊，說話有一點兒前后矛盾…心里默盼前輩不追問。
“相機？”司空貧前輩的關注點果然被相機吸引了，很好奇地問：“能否…借我看看？”
秦關：“當然可以。”
他取出了薛巍義的相機，交到司空貧手中。
話說前輩的好奇心真的很重啊。
司空貧一邊飛一邊擺弄著相機：“讓我試著拍些照片行嗎？這個怎么用？按下按鈕就好使嗎？”
秦關：“現在飛行速度太快，沒法拍，稍后等到了山遙基地上空，我再教前輩。”
“哦哦，好。”司空憑把相機揣進了自己衣兜里，過了十幾秒又說：“秦關小友，那回頭能不能帶著我傳送幾次？我們這幾個老家伙吶，空有境界，卻始終領悟不了更高深的東西，若只憑我自己，只怕終此一生都體會不到空間傳送是什么感覺吶。”
秦關心說，其實真沒什么感覺，也就是眼前一黑、一亮的事情。
但自己依靠的是草廬世界，并不是真的空間傳送法，說實話，自己也不知道真正的空間術施展起來是什么樣的。
他打馬虎嗯唧道：“不行，前輩的境界太高，我帶不動您”
“唉，那可真遺憾吶。”司空貧的語氣中都透著遺憾：“正常情況下，要八級以上境界才有機緣領悟空間術，或參悟時空本質，窺得一絲宇宙大道。”
秦關：“嗯嗯。”
司空貧：“而你不同，你仿佛橫空出世，不在天梯隊列之中，你仿佛獨自走通了另外一條通天捷徑。”
秦關心中咯噔一下，前輩這話是什么意思？
忽然嫉妒自己了？還是什么？
只聽司空貧繼續說：“在我看來，你的出現，乃是人類的大幸，你是這個星球生命氣數的征兆，充滿希望的征兆。”
秦關愣了：“前輩別這么夸大，我只是莫名其妙被命運選中…”
司空貧：“不，你聽我說完。在你們地球上，有知天命的說法，雖然，放眼宇宙，不知天命何在、何所依存，但我相信，我們這三個世界，自有氣運和命數。”
“這…是什么意思？”
秦關覺得，聽老前輩說話，這風格果然有玄乎勁。
司空貧：“比如你的出現，就是一個征兆，讓我相信，我們的世界不會輕易被毀滅。”
“我？是一個征兆？”秦關有些迷惑了：“前輩，你們究竟信自身之力，還是信玄學？”。
司空貧笑了：“我個人只信有用的東西。”
“前輩是實用主義者嗎？那為什么忽然說得這么玄乎？”
司空貧不緊不慢道：“該如何向你解釋呢？在我的意識中，道、與實用，并不是對立的，在里世界的文化中，兩者并不矛盾。
“里世界與地球的道祖乃是同一人。元尊老祖在地球上著述道經三千言，留于世，后向西行，進入里世界，并開創了里世界。
“在地球上，道發展到后世，已經漸漸演變為塵世中的精神安慰和傳奇幻想，同時也是一門哲學。
“而我們則踏踏實實走向了另外一個分支，不信仙神，只信人力，修煉是為了破開人類生命天生的束縛，以自修而改造自身，所謂天道，也是宇宙之道。
“如今外星文明的出現，更讓我相信于此，同時也證明了，我們里世界的發展方向沒有錯，只不過還存有很大缺陷與不足。
“另外啊，我們里世界的文明走到了一條自我局限的路上，只重自身強大，忽略了科技。”
秦關默默點頭：“嗯嗯。”
他心想，如果在兩千年前，里世界的人能接觸到勒那星流亡者，如今肯定大不同。
就像草廬世界推演出的虛構的新·月影城地圖（時間線定格在流亡者事件500年后），若能按那個模型發展到現在，未必弱于卜幾奈威族。
司空貧繼續說：“外星掠奪者的優勢是全面發展，他們天生就比人類體質強，又在自身進化與科技文明兩個方向上，都發展到了極高程度，遠遠走在了我們這個種族的前面。
“而地球和湛藍星球這兩個平行世界，近百年來忽然在科技方面突飛猛進。
“我們三個世界的人類文明加起來，若能合在一起，才抵得上外星掠奪者文明的初級階段。”
秦關點頭：“是，前輩分析得很有道理。”
是啊，初級階段，也不知道多久能趕上，人類，能撐到那一天嗎？
“所以，我們有希望。”司空貧的聲音很沉穩。
秦關愣了一下。
心說，這不正分析人類的局限與起步晚呢么，忽然話一轉，依然堅持能看到希望？
前輩您別跳躍式樂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