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如果系統消失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半個月。
禁忌秘技的副作用，有的側重于對身體的影響，有的側重于對天賦的影響。
而林子安所使用的禁忌秘技，影響主要在于天賦，對身體除了剛使用完時會有一段虛弱期外，并不會造成其他影響。
所以經過兩周的休養，林子安的傷勢也恢復得差不多了。
他也如往常一樣，修煉星力、練習秘技劍法、偶爾去看望下沐峰。
就這樣，時間又過去三天。
但本該在三天之前下發的系統任務，遲遲沒有出現的征兆。
“快四天了。”
房間中，林子安看著眼前那塊簡潔的系統界面，心中的不安經過幾天的積累，越發濃郁。
以往，角色系統每隔一個月便會開啟一次系統任務，其后角色系統雖然升至白銀級，取消了倒計時，但任務與任務相隔的時間同樣是一個月，前后誤差最多不超過一天。
可現在，已經足足過去了三天多快四天的時間，界面沒有任何的變化，任務也沒有絲毫下發的跡象。“原來，系統對我這么重要。”
直到這時，林子安才發現自己到底有多依賴角色系統。
“如果你沒有出現。”
他看著系統面板，陷入回憶：“現在的我會是什么樣？”
“被暗算？”
“被下毒致死？”
“還是繼續做那個衣食無憂的富家子？”
林子安臉上泛起苦笑，一只蝴蝶輕輕扇動翅膀，或許可以讓千萬里之外的地方形成一個巨大的風暴，更何況人。
如果他沒有獲得角色系統，可以預想到的是，很多事情都與現在不同。
至于結局會是什么樣，誰又能預料到呢？
林子安關閉系統界面，步履蹣跚地走出房間。
按照他自己制定好的計劃，現在已經到了去修煉室的時間。
一路上，不少人跟林子安打著招呼。
他雖然極力隱藏，表現得與平時差不多，但還是有些心思敏銳之人發現了異常。
“林子安今天心情不好嗎？”
兩名女性超凡者看著林子安的背影，想起他剛才的笑容和回應，感到疑惑。
其中一人說道：“總感覺他這幾天狀態有些不對，尤其是今天，特別明顯。”
另一人回應道：“我想，我或許知道原因。”
“快跟我說說。”
“我聽說，他那天之所以能對星光境神族打出最為關鍵的一擊，是因為他使用禁忌秘技，透支了身體天賦。”
“可我記得，上周遇到他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如果因為這個才傷心的話，怎么這幾天才......”
“上周他應該是以為天賦沒有被影響到，但直到這幾天發現不管怎樣修煉沒有都任何進展后，才有些喪氣吧。”
“怎么會這樣，好人沒好報！“
“唉，希望他能走出去吧。”
后幾日。
林子安依然維持著之前的生活節奏。
這天，他來到自己專屬修煉室門口，用手環刷開自動門。
“有時間嗎？”
一道聲音從后方傳來。
林子安回頭一看，見到來人的樣子后驚訝道：“李哥你怎么來了？”
李狂笑了笑，邁步踏入剛剛開啟的修煉室，并說道：“有時間的話，我們來練一練。”
雖然是詢問句式，但看其動作，明顯沒打算給林子安拒絕的機會。
林子安雖然疑惑，不過也沒有拒絕。
星光境作為陪練，這樣的待遇，多少人能擁有？
林子安走進空間略大的練習間，拿出一把金屬長劍便站到了李狂的對面。
面對李狂這樣的強者，他自然不會自大到用明顯無法發揮出實力的拳頭去應對。
那樣不只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也是對李狂的不尊重。
“我會把實力壓縮到超凡九階。”
李狂伸出手，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我們，點到為止。”
他的實力大半在手上，此時上面已經戴上了一雙薄如蠶絲的灰色手套。
“得罪了，李哥。”
一言既出。
林子安氣勢頓時大變。
原本低調如一個路人，毫不起眼。
現在整個人如同一支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
劍出鞘。
這雖是一把質量普通的練習用金屬長劍，但落在林子安手上，卻仿佛變成了一把絕世寶劍，劍光耀眼，寒氣逼人。
突然，密封的練習間中出現柔和的清風。
這并非自然形成的風，而是劍風。
卻見林子安不知何時已騰空而起，整個人似與長劍融為一體，朝李狂飛刺而向。
任誰看到，都會不禁生出毛骨悚然之感。
仿佛那柄劍已經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刺到了心窩前，放在了眼窩處。
但面對這一劍，李狂卻好像視若無睹，平靜地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他面上的笑容雖然淡去，但這不過表示他在認真對待這場戰斗，而不是害怕這一劍。
劍光一閃。
就在林子子即將刺中李狂時。
李狂的身體以及不合理的方式瞬間扭轉，側身避開了劍鋒，隨即不等林子安反應變招，右手迅速伸出，指頭住劍身一彈。
劍身輕鳴。
看似普通的一指，讓林子安完全無法變招，只得無功而返。
林子安站直身子，抬頭看了看沒有乘勝追擊打算的李狂，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金屬長劍，眼中涌現一絲驚訝和失落。
剛才那一劍雖然沒有達到他最巔峰時的狀態，但也相差不遠。
可即便這樣，也被李狂用超凡九階的力量輕松彈開。
哪怕林子安心態還算不錯，依然不由生出些沮喪之情，畢竟主世界可不同于任務世界不勞而獲的角色能力，而是他借助角色經驗，一招一式艱苦訓練才達到現在這個地步。
“怎么？”
李狂淡淡道：“你傷勢還沒恢復只能出一劍？還是你怕了？”
“再來！”
雖然不知李狂為什么突然對自己出聲嘲諷，但林子安也沒有繼續傷春悲秋，直接提劍而上。
這之后。
不大的練習間中，劍鳴聲與彈指聲連綿不絕。
一開始，林子安的攻擊幾乎沒有對李狂造成影響。
不過在這之后，他也發現李狂之所以這么輕松，不是因為他的實力太弱。
而是因為李狂有遠超正常超凡者的戰斗經驗，以及力量是超凡境，但實則只有星光境才能使出的高階秘技。
簡單來說，李狂作弊了。
不過林子安并沒有任何出聲的意思，這本就不是一場公平的決斗，再加上李狂是在免費陪練，還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林子安很快轉變了打法，沒有強攻，而是游走。
出劍角度詭異，沒有特定的章法。
不過即便這樣，也只是稍微挽回一點劣勢，仍然處于絕對的下風。
一小時后。
林子安氣喘吁吁地停下攻擊。
一身衣服如同乞丐一般，破破爛爛，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
身上汗如雨下，右手中的金屬長劍光溜溜的只剩一個劍柄，沒了星力的維持，劍身已經化為一堆碎片掉落在地。
前十分鐘，他全力以赴，把實力發揮到極致。
然后，狀態開始下降，但還是咬牙堅持。
最后十分鐘，更是如同強弩之末，不管是星力還是體力都已經下降到了最底點，完全靠著堅定的信念支撐戰斗。
但到了現在，不止星力耗得一干二凈，渾身肌肉也充滿酸痛與無力感。
甚至，連動一下都是奢望。
至于對面的李狂，此時狀態依然良好，不過外形卻有些狼狽。
還沒穿過幾次的休閑服，被林子安弄成了時髦的破洞裝。
“現在好點了沒？”
李狂來到林子安面前，笑道：“有時間聊聊嗎？”
林子安點了點頭，帶路來到旁邊的休息間。
自動門一關上，除了擺放在其中的家具，四面墻壁與地板頂部都變成了飛船外面的宇宙星光之景。
待在這里，就如同身處星空之中。
以弱小之軀，感受著宇宙的廣闊與蒼茫，神秘與浩瀚，幽深與了無邊際。
林子安拿出兩支能快速補充體力的能量藥劑，一支丟給李狂，自己拔下另一支的蓋子就往嘴中灌入，頓時感覺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李狂也沒推辭，同樣干凈利落地喝了下去。
兩人坐在座椅上，李狂的目光望向墻面上映照出的星空，輕聲道：“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我會是一個合格的傾聽者。”
林子安臉上浮現一抹笑意。
事已至此，他也想明白李狂之所以出現在這里，絕不是偶然。
很大可能是他這幾天狀態不好的事情，被傳到李狂耳中，從而致使其找上門來想要開解自己。
實際上，連著兩段人生，再加上任務世界的經歷，他并沒其他人想象得那么脆弱。
即便沒有今天這件事，最多幾天，他也能找回狀態。
不過，既然李狂今天陪他訓練這么久，他也不會拒絕對方的好意。
“三十歲之前，我是一個很平凡的人，平凡的家庭，平凡的長相，平凡的學院，平凡的生活經歷。”
李狂似乎陷入了回憶，雙眼也沒有焦距：“三十歲時，因為家里人催婚催得太緊，我做出了一個改變我一生的決定——參軍！”
“那時，我只有超凡六階，以那個年齡來說，一輩子都沒有突破星光境的可能。”
聽到這里。
林子安也漸漸認真起來，收斂所有心思，真正意義上的用心傾聽。
“參軍之后，我遇到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戰友，我們一起戰斗，一起成長。也是在那里，我數年沒有動靜的瓶頸松動了，并在短短十年間，連升三階成為九階超凡者。”
“但，戰爭總是要死人的。”
李狂臉上看不到任何悲傷，仿佛在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敘述這一切，但林子安卻能感覺到一股憂傷的氣息撲面而來。
李狂繼續道：“那十年間，我送走了不少隊友，自己也有好幾次險死還生，但總算活了下來，直到那件最讓我追悔莫及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