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瘋子!”
地下室,愛德華被監控中的畫面嚇得面色蒼白,一個后仰就連同椅子一起摔倒在地上。
腦袋重重的砸在地板上,很痛,很痛。
但這個痛,卻無法讓他忘卻剛剛看到的畫面。
那個疑似背叛者的劍魔,竟在幫助查爾斯解決最后一人后,又被查爾斯殺掉。
動作干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似乎早就計劃好了。
這樣看來,要不就是劍魔并非簡單的背叛者,要不就是查爾斯心性淡薄,喜歡過河拆橋。
“他為什么還不走?難道是發現我了?”
看著屏幕中靜靜懸浮在上空的黑之帝王,愛德華心中的恐懼不斷滋生。
他可沒忘記,這一場陷阱是以他自己為誘餌,也就是說那臺猙獰的黑色機甲不管殺了多少人,最終的目的其實是他。
深呼吸幾口氣,愛德華心情漸漸平靜下來:“我的替身早在撤退時就已經跑了,他絕對不知道我本人在這。”
扶著地板站起身來,頭上的疼痛讓他倒吸一口涼氣,不由輕輕伸手摸了上去,好一會兒之后,才看向屏幕中依然沒有動靜的黑之帝王。
“你能反殺又怎樣,可你殺不了我。”
“下一次圍殺你的人就不會是五個,我就不信你還能反殺。”
愛德華眼中浮現一抹冷意。
雖然查爾斯在陷阱不止沒死,還完成反殺。
但他可不認為查爾斯會因此對他心生感激,畢竟這個陷阱是以他為誘餌,若是有可能的話,查爾斯絕對不介意殺了他。
愛德華不可能為了活命,天天躲在幕后,弄一個替假上臺。
所以哪怕是為了安全考慮,他也必然合勸說其他議員,暫時團結一心解決掉查爾斯這個異類。
忽然,一絲輕響從后方傳來。
“什么聲音?”
愛德華轉身看向身后的安全門,隱隱聽到門外有些不對勁。
轟隆!!!
還來不及反應,厚實的安全門伴隨著一道巨響,被炸飛進來。
緊隨而來的,還有無數碎裂的石塊。
僅僅一瞬,安全門從愛德華的頭皮上劃過,巨大的沖擊氣流以及細密的石塊迅速把他擊倒在地。
不過數秒,這間隱蔽而安全的地下室就化為亂石間,被一片灰土覆蓋。
“咳咳!”
幾秒后,里面響起兩聲清晰的咳嗽。
亂石之下,愛德華大半個身體都被埋了起來,身上也滿是大大小小的血口,但并沒有被傷到動脈以及其他致命部位,只是雙腳被壓著動彈不得。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漫天的灰塵,讓愛德華捂住了口鼻,艱難的抬頭看去。
“被炸了?”
他還來不及細想,一道腳步聲響起。
踏!踏!踏!
聲音由遠到近。
只見一壯一瘦,全副武裝,戴著防毒面具的人走了進來。
“你…你們…”
看著眼前兩人,愛德華緊張地說不出話來。
普通人和高位者雖然平日里生活天差地別,但在死神鐮刀已經架到脖子上時,所表現出的情緒卻并沒什么不同。
甚至高位者更怕死。
畢竟相比于幸福感少的可憐的普通人,高位者的幸福是常人所想象不到的。
消瘦之人上前一步。
看著身前全然沒有一絲形象的聯邦議員,精算師眼底閃過一絲譏諷,開口道:“黑王大人讓我給你帶句話。”
精算師頓了頓,但不等愛德華反應,又繼續道:“你兒子一個人在下面很寂寞,你作為一個好父親,想必不會忍心吧?”
愛德華瞳孔猛地一縮,還來不及出聲求饒,就聽到咔嚓一聲。
他視線一轉,發現后方那名高壯之人不知何時拿出一把手槍,并打開了保險。
愛德華張口就欲阻止,但比他更快的是一聲槍響。
一個血洞出現在愛德華額頭上。
精算師與熊二轉身就走,只留下了一個議員的尸體。
隨后,收到消息的林子安也不再停留,既不飛高也不飛低,大搖大擺地飛出植物公園。
守在外面的聯邦一眾雇員,皆是不敢作聲。
面對戰績兇殘的林子安,沒有誰會想不開地上去追擊。
路上,林子安有好幾次在前方看到屬于聯邦的機甲,但在相隔數千米遠的位置,他們就飛快的讓開位置,唯恐被誤會成阻攔的敵人。
雖然他們都沒有親眼看到林子安是怎樣在五名王牌機師的圍攻下完成反殺,但封鎖植物公園街區的工作人員,早已把這件事情傳了上去。
王牌機師尚且落了個死,以現在扭利特城最多不過頂級技師的守備,一旦惹怒了這兇人,恐怕不等相鄰的幾個城邦來援,城區就要被毀掉大半。
很快,部分林子安與五架王牌機師戰斗的畫面被人販賣給了記者。
隨后又被迅速傳播到網上,并起了一系列簡單粗暴的名字。
[以一敵五,封神之戰!]
[王牌機師?不過豬玀!]
[恐怖的革命軍,聯邦的未來何在?]
[黑王實力為何如此恐怖,小編帶你走入]
[五名王牌機師為何會在一夜之間四死一逃,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
新聞有正面有反面,但都不約而同地提到了林子安的強大戰斗力。
尤其是經歷兩個月前那場演講的網友,此時看到新聞,更是激動了起來。
“黑王這實力,說一聲王牌第一,沒人質疑吧?”
“有一說一,雖然并非夸張的一對五,但能連續的高強度作戰,到反殺一人,甚至單獨解決兩人,確實當得上一聲第一。”
“畫面太模糊,重金求超清視頻!”
“我們政府這兩個月可沒少貶低黑王,現在一下損失兩名王牌機師,不知道那些肥腸大肚的議員們會不會為當初的決定后悔?”
“其他人議員后不后悔不知道,但愛德華議員肯定后悔了。”
“怎么說?”
“他死在了黑王戰斗時下方的那座公園。”
“可憐的愛德華議員。”
“這應該算王者回歸吧?”
一間高層住宅內。
羅蘭如往常一樣打開電腦,登上自己的視頻主賬號,看看前兩天發布的視頻數據上漲得怎么樣,又增加了多少粉絲。
自從三年前那個分析視頻火了后,其后幾個月他就盯上了那架黑色機甲,黑王之名就是從他口中傳出的。
后續幾個視頻由于他在蹭熱點的同時,抓住了爆點,雖沒有第一個視頻那么火,但卻保持一個良好的數據增長趨勢,從而讓他這個視頻號漸漸有了不低的盈利。
也是在那時,羅蘭辭去了福報滿滿的工作,轉身投了視頻主的行業。
經過三年的發展,他逐漸成為一個大視頻主,雖比不上那些頭部視頻主,但也絕對屬于一流之列。
所賺的錢,更是十倍于原來的福報工作。
羅蘭剛一打開后臺,就發現比平時多出數倍的私信。
“黑王又出手了?”
羅蘭不慌不忙地點開私信,開始瀏覽。
他現在并非只做與黑王相關的視頻,但關于黑王的視頻占了五成以上的盈利,所以他的粉絲大部分也是對黑王感興趣的網友。
一旦發現有個黑王的信息,就會有不少粉絲私信。
羅蘭也樂得這樣,自從兩個多月前黑王那次演講后,他的粉絲數再次暴漲,與那些頭部視頻主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在他心中,如果原來的黑王是他爸爸的話,那么現在的黑王就是他爺爺了。
“被五名王牌機師圍殺,不止沒受傷,圍殺的人還四死一逃?”
羅蘭立馬點開私信中的網址,進入一個視頻網頁,開始播放。
雖然視頻上說是高清視頻,但由于距離過遠的緣故,再加上夜晚,并不比黑王第一次露面時清楚多少。
十分鐘后,看完視頻的羅蘭已經驚訝得說不出話。
雖然他本就對黑王的實力極其推崇,甚至數次在自己制作的視頻中稱贊黑王戰力當世最強,王牌之首。
但上述兩個稱呼,都是基于一對一的情況。
怎么也想不到黑王能做到這個地步,雖然五名圍攻的王牌機師中,那名錄屬于帝國的劍魔是叛徒,但通過開頭那幾分鐘的追逐戰,也可以看出黑王的真正實力。
如果要用一句話描述,那么只有視頻底下點贊最高的一句評論可以表達:“王牌之上,名為黑王!”
沒錯,以黑王那恐怖的實力來看,哪怕什么王牌無敵也不足以說明他的實力,只有給他單獨設立一個屬于王牌之上的等級。
回過神來,羅蘭迅速找了一個最清晰的視頻下載,隨即迅速剪輯成自己的視頻。
標題他已經想好了,就用剛才那條網友的評論。
他有預感,這個視頻必火。
哪怕現在已經很火了,但等他發布剪輯版后,會更火。
因為這是一場封神之戰,同時也是黑王自兩個多月前向整個聯邦宣布回歸之后的第一場戰斗。
羅蘭心中隱隱有著一絲預感,這一戰的影響,絕不止表面上這一點。
馬庫斯沒有想到自己精心設計的埋伏,甚至連后手都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
反而變相促成了查爾斯,讓他的名氣一下攀升至巔峰,甚至比之兩個月前的那次演講還要夸張。
想起今天凌晨那場長達數個小時的會議,他面色不由更為沉重起來。
要知道那五名參與圍殺的王牌機師沒有一人是弱者,但這樣還是輸了。
雖然白天使的實力隱隱壓過他們一籌,但最多也就是短時間內面對兩人不會落敗而已,若想勝都是天方夜譚。
“該死,本來可以殺死他的,都怪帝國那邊的叛徒!”
馬庫斯想起了綽號為劍魔的背叛者,心中隱隱懷疑莉莉安是否已經舊情復燃,所以故意派出一個人在關鍵時刻解救查爾斯。
否則,這也無法解釋劍魔在解決同伴之后,又被查爾斯殺掉的情況。
畢竟如果劍魔與查爾斯是同伙,那查爾斯又怎么可能放棄王牌機師這一大戰力,選擇殺了對方呢?
“該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女人靠不住。”
身處于馬庫斯這個地位,自然知道莉莉安為什么迫切地想致查爾斯于死地。
左右不過是擔心曾經與查爾斯相處的那段時光被有心人爆出來,然后影響到帝國大臣之子的婚姻,進而影響到皇位。
毫無疑問,莉莉安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甚至比很多身處高位的男人更為心狠。
但女人往往比男人更加感性,哪怕如莉莉安這樣的強人,這一次恐怕也 想到這,馬庫斯雙眼一瞇,冷聲道:“小白,把我的十七號手機拿來。”
一旁的白天使并沒有反應。
馬庫斯轉頭看去,見到正愣愣地不知想著什么的白天使,又皺眉重復了一遍。
這一次,白天使總算反應過來,點頭說了聲抱歉,隨即迅速走出房間去拿手機。
無疑,自從得知林子安進入埋伏后,不止沒死,還完成反殺后,白天使便再也沒了喜悅。
尤其是看了那流傳在網上的戰斗視頻后,他更是連心都涼了。
很快,白天使拿著一臺手機走了過來:“先生,您要的十七號手機。”
馬庫斯接過這臺專門用來聯絡莉莉安的手機,隨即點開最近通話記錄,打了過去。
由于這個電話并非陌生號碼,很快就被接通。
“有事?”
對面傳來莉莉安清冷的聲音。
馬庫斯壓抑著心中怒火,質問道:“女皇殿下,我需要一個解釋,你的人為什么會幫助查爾斯?”
莉莉安只隔了不到一秒,就回道:“這件事,我并不知情。”
“你并不知情,那”
馬庫斯冷笑一聲,正準備繼續說話時,聲音就如同被人扼住了喉嚨,突然靜聲下來。
“不管你信不信,但這件事我確實并不知情。”
莉莉安見對面久久沒有出聲,只好耐著性子說道。
畢竟劍魔的反叛是看得見的,哪怕她并不知情,卻不能裝作沒有責任。
馬庫斯并沒有理會莉莉安的話,他的注意力全在門口。
那里,正站著一名自己從未與之見過面的年輕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