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
門外小依的聲音,讓林子安瞬間把眼神從大床上移開,臉上的鄙夷之色也恢復正常。
仿佛剛才什么也沒有看到。
大門被拉開,一位絕世佳人走了進來。
哪怕已經朝夕相處多年,林子安依然不免為周韻寒感到驚艷,微微失神。
周韻寒見到他的神情,輕輕一笑:“官人,妾身有那么好看嗎?”
林子安一本正經道:“好看,只覺得永遠也看不夠。”
“官人過譽了。”
周韻寒粉嫩的臉蛋上升起一抹紅暈。
在外人面前不拘言笑,背地里被稱為寒冰女帝的周韻寒,只有在林子安面前,才會展露出她小女人的一面。
林子安搖了搖頭,正聲道:“我家娘子既是天底下最美的人,又是最有權勢的人,若你都不能說好看的話,那這世間就再也沒好看的人了。”
周韻寒微微低頭,小聲道:“官人在妾身眼中,亦是這世間最英俊之人。”
“嗯?娘子剛才說什么?”
林子安一副沒聽清的樣子。
心中卻在暗暗發笑,他的聽力雖然沒有視力好,但在沒有雜音的情況下,百米內的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
對于周韻寒的小聲輕語,自然也不例外。
“妾身,妾身…”
周韻寒害羞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哈哈。”
林子安笑了兩聲,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
以前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的擇偶觀到底是什么,拋除掉相貌,性格上有溫柔、強勢、順從、傲蠻......
根本沒辦法選擇。
但現在他知道了,就是周韻寒這種這種在外強勢無比,但對內卻又極盡溫柔的妻子。
周韻寒的軟飯,他愿意吃一輩子。
見到周韻寒越發不好意思,甚至連耳垂都有些泛紅起來,林子安輕咳兩聲,背過身道:“不知娘子找為夫何事?”
久久沒聽到后面傳來聲音,林子安疑惑地轉過頭去,瞳孔忽然一縮。
只見周韻寒身上那件極盡尊貴大氣的金色外衣已經被脫下,露出光滑的肩膀和手臂,細潤如脂粉光若膩,散發著一種誘人的光澤。
配合著宮殿內暖色調的光線,更是讓林子安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娘子…”
林子安聲音微微有些發顫:“你這是何意?”
“官人。”
周韻寒櫻唇微張,忽然上前一步。
林子安下意識倒退一步,周韻寒并沒有停下的意向,繼續向前。
兩人就這樣一人往前,一人倒退。
很快,林子安就感自己的膝蓋窩碰到了什么東西,整個身體向后倒去,陷入了一片溫軟的羽被中。
他倒在了床上。
“官人不喜歡妾身嗎?”
周韻寒原地轉了一圈,三千青絲隨之舞動,美艷動人。
林子安強壓著將要吐出口的‘喜歡’,艱難地移開視線說道:“娘子這是何意?”
“我們不是夫妻嗎?”
周韻寒的聲音帶著一絲柔媚之意:“夫妻之間,自然要行夫妻之事。”
“娘子明日就要舉行登基大典,要不晚些時日吧。”
林子安回頭看了一眼,只覺熱血涌頭,口干舌燥,連忙移開視線。
“唉!”
周韻寒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說道:“官人已經對妾身這樣說過幾次了。”
聽到這般幽怨的聲音,林子安只能心中苦笑。
早在前幾年,周韻寒便想把她的身子交給他,但無奈那時他就已經動心。
動心之后,他便過不去心中那一關,害怕有了夫妻之實,離開后會更傷了對方的心。
“今夜妾身想任性一回,還望官人成全。”
伴隨著周韻寒的聲音,林子安只聽得一陣衣服落地的稀疏聲。
他立馬想起身逃離這里,不過雙手才剛撐起上半身,就感覺腦袋有點暈乎乎的。
“我怎么會......娘子你對我做了什么?”
林子安發現自己口干舌燥的癥狀越來越嚴重。
“只此一次,還請官人見諒。”
周韻寒嬌媚的聲音傳來。
聞言,林子安臉上露出苦笑,也知道了自己發現了什么事。
他中毒了,合歡之毒。
這些年,來他早已測過身體的毒抗性,可謂百毒不侵,唯一對他有點作用的就只有春藥。
但即便是春藥,也并不能影響他多少實力。
不過他此時卻放棄了逃離,準備坦誠相待。
“娘子。”
林子安開口道:“你不是好奇我為何不與你洞房嗎?”
周韻寒沉默了下來,好一會兒才問道:“官人若要說,妾身聽就是了。”
林子安強壓著心中的燥熱,深呼吸一口氣,緩緩道了出來。
他倒沒有暴露系統的存在,系統這東西,哪怕再親近的人他也不會說出去。
所找出的理由,無非就是自己并非這個世界的人,最多再有一年就要回歸原世界,所以不想她對自己用情太深。
林子安想象中的畫面并沒有出現,周韻寒聽完后,很平靜地說道:“官人所說的這些,妾身早已有所猜測。”
他神情一愣:“娘子既然有猜測,那為何…”
周韻寒微笑道:“因為從未有過一個人像官人對妾身這般好,不為名、不為利、不為色。”
林子安有些無言以對。
哪有什么無欲無求,他做這些說到底不過是為了完成任務。
“官人…”
周韻寒手中彈出幾道玄氣,熄滅了殿中的火光。
她早在那次昌南福見到林子安后,就隱隱察覺了一絲不對。
一個人的性格確實并非恒定,但若想從一個只知宅家看書的書呆子,變為一個驚彩艷艷出口成章的貴公子,這中間絕不是一日兩日所能做到的。
由此,在她心中,林子安既是她的夫婿,但又不是她的夫婿。
不過,在隨后的接觸中,她卻是真真正正的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夫婿。
至于他口中的那個俠客朋友,她也早知道是他本人,不過既然夫君高興,她也不會去點出。
而她唯一沒有預料到的是,林子安將要在一年后離開的事情。
周韻寒心中升起淡淡的苦澀之感,不過卻并沒有影響到她今夜的謀劃。
就如同夫君在去年送給她的一首詩: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見過夫君后,她眼中就再也容不下他人。
“罷了,罷了。”
林子安嘆息一聲,決定遵循自己的本心。
殿外月色漸漸變暗。
有詩云:
微月透簾櫳,螢光度碧空。遙天初縹緲,低樹漸蔥蘢。
龍吹過庭竹,鸞歌拂井桐。羅綃垂薄霧,環佩響輕風。
絳節隨金母,云心捧玉童。更深人悄悄,晨會雨蒙蒙。
珠瑩光文履,花明隱繡櫳。寶釵行彩鳳,羅帔掩丹虹。
言自瑤華浦,將朝碧帝宮。因游李城北,偶向宋家東。
戲調初微拒,柔情已暗通。低鬟蟬影動,回步玉塵蒙。
轉面流花雪,登床抱綺叢。鴛鴦交頸舞,翡翠合歡籠。
眉黛羞頻聚,朱唇暖更融。氣清蘭蕊馥,膚潤玉肌豐。
無力慵移腕,多嬌愛斂躬。汗光珠點點,發亂綠松松。
方喜千年會,俄聞五夜窮。留連時有限,繾綣意難終。
慢臉含愁態,芳詞誓素衷。贈環明運合,留結表心同。
啼粉流清鏡,殘燈繞暗蟲。華光猶冉冉,旭日漸曈曈。
警乘還歸洛,吹簫亦上嵩。衣香猶染麝,枕膩尚殘紅。
冪冪臨塘草,飄飄思渚蓬。素琴鳴怨鶴,清漢望歸鴻。
海闊誠難度,天高不易沖。行云無處所,蕭史在樓中。
翌日。
天還未亮,周韻寒腳步有些踉踉蹌蹌的走出,沐浴更衣。
幸她一身玄力本為頂尖,再加上又服用了幾顆珍貴療傷丹藥,所以并沒有影響到接下來的登基大典。
鳳翔宮內。
林子安聽見皇宮另一頭傳出的聲響,任務也傳來了完成的提示音。
默念一聲“否”后,看著上面不到一年的回歸時間,他眼中有些復雜。
“既然無法改變什么,那就讓這一年過的更有意義吧。”
林子安挺胸抬頭,眼神滿是堅定,竟是絲毫不見往日里的懶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