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林子安除了見到自己老丈人周渝明,并被問了幾句話之外,就沒什么事了。
而他遇刺的事情甚至還沒從周家傳出去,整座古凰城的人就被另一則消息吸引了。
趙家二公子趙明德狼狽不堪地回城了。
據說在路上被一伙賊人襲擊,險些喪命。
在生死關頭,恰好遇到一名高人路過,被順手救了下來。
而趙明德回來時那副驚恐不安的樣子,頓時成了城內很多人的笑談。
對于平日里作威作福的趙二公子,不管是普通的平民,亦或者與他不對付的世家子弟都早已看他不爽。
現在見他如此狼狽,皆是幸災樂禍。
林子安從小可口中收到這則消息,也只能感嘆一聲命好。
這種危機時必有人拯救,簡直是妥妥的主角待遇。
自己怎么就遇不到這種好事呢?
林子安在自己的小院平靜地待了幾天,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偶爾看看書。
至于游戲已經戒了,誰能想象就連玩個剪刀石頭布的游戲,他的勝率都只有10。手機端一秒記住筆\趣\閣→m.\B\iq\u\g\eTv.C\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這種勝率讓他完全失去了玩游戲的樂趣。
吃了睡睡了吃,多快樂啊。
但這種一點一線的生活,很快就讓他有些厭煩了。
他可不像原主那種性子,只要有書,就能在一個小小的院子待到天荒地老。
而且這幾天,那個連原主都沒見過多少次的妻子周韻寒,也因為外出處理生意的原故,現在還沒有回來。
這種日子就更覺得厭煩了。
閑來無事,林子安打算出去走走,叫上小可,便出了門。
喝茶、吃食、看戲。
一圈下來,他發現古人的娛樂生活一點不比現代差。
唯一的缺點,大概就在花費上。
平民哪怕存了一月的錢,也不夠像他這樣玩上一天。
一日。
一座酒樓三樓靠窗的位置。
趙明德經過幾天的休整,已經從遇襲的恐懼中脫離出來。
現在正和自己的幾個狐朋狗友聚餐。
趙明德一邊飲著酒,一邊毫不掩飾地望向中間彈著琵琶的賣藝少女。
“好,看賞!”
一曲奏完,趙明德立馬鼓起了掌。
等到少女接過隨從遞上的半兩碎銀后,趙明德笑道:“來首芙蓉之癢,若是好聽,本公子還有賞。”
“哈哈,這曲可以有,趙兄真乃高潔之士。”
“世上曲樂有十,芙蓉之癢獨占其一。”
“妙哉妙哉!”
幾名狐朋狗友在一旁笑道。
聲音頓時引來了其他幾桌的目光,聽見曲目的名字,不少人暗暗暗暗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芙蓉之癢可不是什么正經曲樂,而是一首放蕩之曲,根本上不了大雅之堂。
一般只有妓院才可聽到。
賣藝少女臉色很是為難,那種曲子她一點也不想彈。
見她一副不情愿的樣子啊,趙明德頓時面露怒意:“怎么,本公子好心照顧你,你還不樂意,莫非你是看不起本公子?”
賣藝少女神色畏懼地低下腦袋。
尋常客人若這樣,酒樓掌柜早就出來解圍了,但現在掌柜卻對此視若無睹,足以證明這名趙姓公子的身份不一般,根本不是他一名小小的女子能惹得起的。
萬一得罪了這名趙公子,最輕的懲罰恐怕也是被趕出酒樓。
若失去了這一處穩定的收入來源,她那重病在床的爺爺就得不到救治。
她咬了咬牙,當即準備彈唱,一道聲音卻從樓梯處傳來:“這不是趙公子嗎?那日一別,可真是讓我想念的緊。”
聽到聲音,趙明德頓時怒目而望,卻見一名身著華服,面冠如玉的光頭男子走了上來,后面還跟著一個明眉皓齒的丫鬟。
他稍一回想,一個名字脫口而出:“林子安?”
“看來趙兄還沒忘記我。”
林子安微笑著上前,帶著小可坐到了鄰桌。
想起前幾日的遭遇,趙明德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出聲嘲諷道:“林子安,你這副模樣,莫非是看透了凡塵,出家做了和尚?”
不管是用餐時的出丑,還是遭遇賊人險些身死,他都把賬算到了林子安身上。
如果不是因為林子安,他也不會跟去,那就不會出丑,更不會險些身死。
“虧林兄還是讀書人,連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的道理都不懂,竟做了和尚。”
“林兄這副樣子,莫非是要讓周小姐守活寡?”
一旁幾名狐朋狗友見到趙明德的神情后,立馬心有靈犀地出聲嘲諷。
打架他們不在行,但論噴人,他們可沒怕過誰。
林子安沒有理會他們,而是轉頭問向小可:“小可,你覺得你姑爺好看一些,還是那幾個人好看一些。”
“自然是姑爺,那些歪瓜裂棗哪能跟姑爺相比。”
小可毫不諱忌地說了出來。
不說她的身份是林子安的通房丫鬟,心中自有偏向。
就單論顏值來說,那幾人加起來也確實沒姑爺能打。
“那就難怪了。”
林子安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看來你姑爺我帥的,連狗都忍不住吼叫起來。”
聞言,趙明德面色漲紅,甩袖而起:“林子安,你不要欺人太甚!”
“豈有此理,未曾想我輩讀書人中竟有如此敗類!”
幾名狐朋狗友也是一同聲怒道。
林子安神情詫異地望向他們,不解道:“我說的是狗,與你們何干?莫非你們以為我說的是你們?”
趙明德等人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他們能怎么辦,繼續爭論下去不就等同于說自己是狗嗎?
可要無視這句話,那不就是白白挨了罵?
周圍的幾桌客人見到這一幕,忍不住暗暗叫好。
對于能讓周明德等人出丑的林子安,好感度暴漲。
趙明德強站了幾秒鐘,默不作聲地坐了下來。
繼續下去,他只會如同一個戲子般供人歡笑。
通過剛才的交鋒,他也多少明白了林子安這個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無用書生,論起口齒來,甚至比自己幾人身經百戰的經驗還要厲害。
繼續下去,恐怕也只會自取其辱。
趙明德喝了一口悶酒,望向賣藝少女。
賣藝少女望著林子安,美目流轉,似乎頗有好感。
趙明德頓時氣憤道:“你還愣著干嘛,奏曲啊!”
賣藝少女身體一顫,低下頭正準備彈奏,趙明德的聲音再次傳出:“要芙蓉之癢!”
她咬了咬嘴唇,把手放在琵琶上。
“等等。”
林子安在賣藝少女疑惑的目光中,望向趙明德:“有人能告訴我,芙蓉之癢是首什么曲子嗎?”
他在原主的記憶中還真沒找到跟這曲子有關的內容,但見賣藝少女一副為難的樣子,可想而知不會是什么好曲。
“哼,土包子。”
趙明德忍不住出聲道:“連鼎鼎大名的芙蓉之癢都不知道。”
林子安面帶笑意:“土包子說誰?”
“土包子說你!”
趙明德毫不猶豫地回道,只覺自己扳回了一局,氣焰囂張。
林子安點了點頭:“原來是土包子在說我。”
趙明德得意的還要說話,旁邊一名狐朋狗友連忙拉住他的衣袖,低聲道:“趙兄,你中計了。”
他先是一愣,隨即迅速想通了關節,一股怒火涌上心頭:“哼,粗鄙之人。”
旁邊反應過來的客人,也是掩嘴笑了起來,頭一次見到自己罵自己的。
趁著這點時間,林子安對著賣藝少女使了一個眼色,讓她直接奏曲。
賣藝少女心領神會,感謝地看了他一眼,彈唱起一首拿手的曲目。
連連落入下風的趙明德,也沒心情聽什么芙蓉之癢了,郁悶地喝著悶酒。
隨即,他早早的和幾名狐朋狗友離開了酒樓。
路上,趙明德越想越氣憤:“豈有此理,他不過一個區區的上門女婿,既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嘲諷我等。”
“是啊,那林子安太過囂張,若不想個辦法治治他,待得今日之事傳了出去,旁人還以為我們怕了他。”
幾人贊同地回道。
趙明德問道:“有道理,你等可有辦法?”
“我有一個法子。”
其中一人環顧了一下四周,見無人關注后,偷偷摸摸地說道:“兩日后不是有一場臨江詩會嘛,我們可以邀請那林子安參加,到時我們好好操作一番,保準讓他下不了臺,把面子丟的一干二凈。”
“那林子安可是個書呆子,腹中或許有點筆墨,你可有把握?“
“我查看過他的資料,雖然是書呆子,但一連幾次大考,成績比我等還差,這種人又有何懼?”
趙明德舉一反三:“而且,那天我們還可提前花錢買幾首詩,保管可以打到那林子安的臉,讓他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幾人點點頭,隨即有人問道:“萬一那林子安不同意呢?”
趙明德一臉傲氣道“你們覺得書呆子最喜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