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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寶林寺唐僧吃癟

  這寶林寺可是頂著敕建之名,也就是說烏雞國可是皇室寺院,為何卻請一個道士主事?

  林云猜得一二,首先這是一個污名化道士的小動作,佛派無論是實力,還是神仙的法力,與道派相比都差得還是太多太多。

  在寶林寺豢養道士當主事,并不是這個道士有多能干,而是借機污名化道士,向外界表明佛是大于道的,道士只能給和尚干些服務的雜事。

  但是在事實上,讓道士在寶林寺為和尚服務,只是污名化道士的一小步。

  文殊菩薩在此后更是變本加厲,派自己的坐騎青獅精扮作終南山道士,“殺死”國王、奪其皇位。如此,烏雞國王復出后,道教哪里還有什么好名聲。

  如此一套操作下來,香火豈不穩穩地掌握在自己手中?

  換句話說,這實際上是文殊菩薩在借助取經劫難為佛教謀取信仰,當然最大的好處還是他自己得到的。

  再說這被圈養的道人忽見唐僧相貌稀奇豐姿非俗,而林云更是溫潤如玉氣質非凡,便急趨步上前施禮道:“兩位是從那里來的?”

  唐僧做了個禮節然后道:“弟子乃是東土大唐駕下差來上西天拜佛求經的僧人,法號三藏,今到寶方,天色將晚,故而前來告借一宿。”

  “這位高僧莫怪,此事我卻做不了主。我只是這里掃地撞鐘的道人,里面還有個管家的老院主,等我進去稟報他一聲。他若留你,我就出來請你進去;若是他不留你,我卻不敢做決定讓你們留下。”

  唐僧有些無奈,不過也沒辦法,只好道:“麻煩你了。”

  卻說這道人又到了方丈處報道:“老爺,外面有兩個人來了,說是要借宿。”

  只見這方丈起身來,換了衣服,按一按頭上的毗盧帽,又披上袈裟,開門問道人:“那里來的人?”

  又是一個戴毗盧帽的,林云表示,上一個戴這個帽子的死得很慘。

  這帶路的道人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唐僧和林云。

  卻是看到唐僧光著一個頭,穿一領二十五條佛的達摩衣,足下是一雙拖泥帶水的破舊達公鞋,斜倚在那后門首,這一路風塵仆仆,此時有些狼狽。

  身后的林云倒是一塵不染,衣著也算光鮮整潔,畢竟林云還是要注意點形象的,不過也因為外表氣質太和煦,也不像什么暴發戶或者有權有勢的樣子。

  這方丈見此怒道:“就這點小事你就來打擾我?你豈不知我是主持,也是僧官,只有城里面來的士大夫降香,我才會出來迎接。這等個和尚,你怎么也不想想,就讓我接他!看他那嘴臉,還有身后那個不像和尚的人,多半不是個好和尚,而是那些游方野僧,今日天晚了,想是要來借宿。我們寶林寺之地位崇高,豈容他們打攪!讓他們往前廊下蹲著過一夜吧,給他們個避雨的地方,也不能算我絕情!”

  這道人聽了此話也是沒有辦法,畢竟他也只是個打工的,搖搖頭,來到唐僧面前,如實將院主的話轉告了。

  唐僧聞言,有些難受,只能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然后道:“可憐啊!可憐啊!果然出門在外多受欺辱,多逢災難,弟子我從小兒就出家做了和尚,不曾拜讖吃葷心生歹意,又不曾丟瓦拋磚傷到佛殿,更不曾在佛像臉上剝落真金,哎!可憐啊!不知是哪一世里做了傷天理之事,讓我這輩子經常遇不良之人,這院主不留我們住宿便罷了,怎么又說這等侮辱之話,讓我們在前道廊下去蹲一夜?”

  這唐僧聽了這道人轉述的話,一大連串噴了出來,倒也算是真情流露了。

  唐僧下意識的便要走,再去尋找個其他落腳的地方,但是越想越氣,越想越忍不了,便越過這道人徑直往內堂座去,林云自然也跟著,畢竟唐僧發火還是少見。

  其實這也不能怪唐僧,佛教一直有著掛單的傳統,這一路上也沒有遇到過什么寺院不給掛單的,畢竟只是借住一宿。

  畢竟東土大唐來的還是金招牌,當然更多的原因還是因為這個主持說了可能讓唐僧極為不適的話。

  唐僧帶著林云進了后堂,只見那僧官脫了衣服袈裟,也是氣呼呼的坐在那里,不知是念經,又不知是與人家寫法事禱告詞語,只見那桌案上有些紙張堆積。

  唐僧想了想還是先禮后兵好了,便雙手合十,道了一聲佛號,然后說道:“阿彌陀佛,老院主,弟子唐三藏見過方丈!”

  至于林云倒是沒有行禮,畢竟眼前之人,他還不配。

  這方丈本來就有些不耐煩,看唐僧林云兩人有進里邊來的意思,半答不答的還了個禮道:“你們是那里來的?”

  唐僧壓著火道:“弟子乃東土大唐駕下差來上西天拜活佛求經的,經過寶方,天晚已晚,想要求借一宿,明日天不亮,我們就走了。還望老院主方便方便。”

  那方丈聽完了,這才欠起身來道:“你是那唐三藏么?”

  “不敢,弟子便是。”

  “你既往西天取經,怎么路也不會走?”

  唐僧道:“弟子也不曾走貴處的路,都是第一次。”

  “正西去,只有四五里遠近,有一座三十里店,那里有賣飯的人家,也好方便住宿。至于我這里,是在不方便,也不好留你們遠來的僧人。”這方丈倒是找了一堆還不錯的說辭。

  唐僧有些壓不住火了,不過還是合掌道:“院主啊,古人有云,庵觀寺院,都是我方僧的館驛,見山門就有三升米分。你怎么不留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聽著唐僧語言中的火氣,這方丈也是怒聲說道:“你這游方的和尚,油嘴滑舌!”

  三藏道:“什么叫油嘴滑舌?”

  “古人都說,那老虎進了城,家家都閉門。雖然不咬人,卻是壞了名。”

  “怎么就壞了名?”林云插嘴問道。

  聽到林云說話,這方丈抬頭望了望林云,然后繼續說道:“向年有幾個行腳僧,也是來我山門口坐下,是我見他們一個個衣破鞋破,光頭赤腳,就款待了齋飯,又將舊衣借了幾件給他們,還留他們住了幾日。怎知他們居然貪圖自在,還有我們的衣食,便再也不想著繼續云游天下傳播我佛,在寺內就住了七八個年頭。住便也住了,又干出許多不公的事來。”

  “有什么不公的事?”

  “閑時沿墻拋瓦,悶來壁上扳釘。冷天向火折窗欞,夏日拖門攔徑。幡布扯為腳帶,牙香偷換蔓菁。常將琉璃把油傾,奪碗奪鍋賭勝。”

  唐僧聽了卻是心中極為憤怒,這是在說那幾個子虛烏有的和尚嗎?這是在拐著彎罵自己呢!

  唐僧聽完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林云,眼神中傳達的意思很明顯,為師我好難受,你快替我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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