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真空道才是蒼生大劫

　　雁門關外。

　　蘇衍帶著巫行云，懸在四五百丈的高空，俯視著下方。

　　中原群雄經過一夜激戰，救出蕭峰后，在遼國大軍的追殺下退到了雁門關外。

　　然而守關將士卻擔心奸細混入，不愿開關放行，于是中原群雄便被遼國大軍堵在了雁門關外。

　　眼見蕭峰要找耶律洪基對話，蘇衍猶豫了下。

　　此時他若出手，是可以逼退遼軍，改變后續劇情的。

　　但蘇衍知道，蕭峰在雁門關外自殺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直接原因，是因為他身為契丹人卻背叛了遼國，甚至以耶律洪基性命要挾其許下此生不進犯大宋的諾言。

　　他認為自己背叛了遼國，又背叛了耶律洪基這位皇帝兼兄長，只有一死，才能消除心中愧疚。

　　但蕭峰之所以做出這種選擇，還有其他方面的原因。

　　其一，在情感上，蕭峰因為錯殺愛人阿朱，一直心懷愧疚，縱然他胸襟開闊、生性豁達，但每每想起阿朱時也深感心痛。

　　其二，他的身世之謎已經解開，父親蕭遠山在少林寺落發為僧，也算是有了著落，并且與他再不見面，算是免去了他一份牽掛。

　　人牽掛少了，反而更容易尋死。

　　其三，便是這幾年他因為契丹人身份和對大宋的情感，以及曾經父親蕭遠山的一系列作為，心靈深受折磨。

　　另外，他很清楚，就算他成功歸宋，大宋這邊極可能因為他契丹人的身份不信任他，遼國也視他為叛徒，如此他活著又有何意義？

　　這些事綜合起來，其實已經注定了蕭峰自戕的結局。

　　所以，蘇衍覺得還是讓蕭峰“死”，才能讓他重獲新生。

　　故而，猶豫了一下后，蘇衍最終沒出手，讓劇情按原故事走了下去。

　　果然，當耶律洪基出陣與蕭峰對話時，虛竹、段譽將其生擒。

　　蕭峰以放回耶律洪基為條件，讓耶律洪基立即退兵，并發誓終生不許遼兵踏過宋遼邊界。

　　耶律洪基被迫答應，折箭為誓。

　　當耶律洪基被放回去，并率領遼國大軍退走時，回頭喊道：“蕭峰，你為大宋立下如此功勞，高官厚祿，指日可待了！”

　　蕭峰本就深感愧疚，聽聞此言立馬便覺得唯有一死才能堵住天下悠悠眾口。

　　他當即提氣高聲道：“大哥！再讓我叫你一聲大哥···我蕭峰永遠是契丹人，今日擒拿并要挾陛下許下誓言，已成契丹的大罪人，唯有一死謝罪！”

　　說完，吸起方才耶律洪基折斷的箭支，猛地向心口刺去！

　　“姐夫！！”

　　“大哥！！”

　　阿紫、虛竹、段譽見狀紛紛驚呼出聲。

　　同時，虛竹、段譽一起出手，想要阻攔蕭峰。

　　然而蕭峰只是一個轉身，便躲避開來，并決然地將斷箭貫入了胸膛！

　　此時，蘇衍已經隱藏在山崖邊上，距離蕭峰只有兩三丈遠。

　　他當即以一縷真元護住蕭峰心脈，同時又以一縷真元壓制住了蕭峰的脈搏、氣息，令其出現瀕死假象。

　　蕭峰此時心臟被貫穿，確實屬于極重的傷，各方面感覺都大大減弱。

　　再加上蘇衍真元運用得了無痕跡，便是蕭峰本人也沒察覺查來，還以為他自殺成功，就要死了。

　　虛竹、段譽將其扶住，蕭峰嘴角流著血、含著笑問：“好兄弟，遼軍撤了嗎？”

　　兩人連忙疊聲道：“遼軍撤了，大哥，遼軍撤了···”

　　蕭峰道：“我們契丹人一諾千金，可惜我再也回不去了。”

　　隨即他又望向山崖，道：“當年我爹就是從這兒把我扔上來的，現在···我該回去了。”

　　說完，氣絕“身亡”。

　　虛竹、段譽等人不知道蕭峰在蘇衍的插手下假死，還以為蕭峰真的死了，不禁摟著蕭峰的“尸身”痛哭不已。

　　之后，阿紫也如原故事那般，過來推開虛竹、段譽，抱著蕭峰的“尸體”表白心意、訴說衷情。

　　但和原故事不同的是，這里丁春秋因為給無住辦事，并沒有去找阿紫的麻煩。

　　雖然阿紫的眼睛仍因別的事中毒而瞎，卻并沒有原故事中那么嚴重，后來在同樣未死的蘇星河醫治下好了。

　　于是這里就沒有了阿紫自挖雙眼還給游坦之的一幕。

　　她抱著蕭峰“尸體”說了好一會兒后，就直接抱著“尸體”跳下了山崖。

　　游坦之恰好趕至，瞧見這一幕便也毫不猶豫的跟著跳了下來。

　　雁門關這處山崖高達數百丈，便是以虛竹、段譽的輕功，也難以跳下去救人，只能搶到崖邊大喊。

　　蘇衍看著這一幕，輕嘆了一聲，便在云霧之下無聲無息地緊隨三人。

　　就在三人跌落崖底的瞬間，他發出兩股真氣將三人接住，并同時施展移魂大法，直接催眠了阿紫和游坦之，令他們產生跌落崖底摔死的幻象，然后便讓他們也都陷入假死狀態。

　　這時巫行云也落了下來，看著阿紫、游坦之，嘆道：“哎，情之一字困了多少人一生啊。”

　　蘇衍也頗為感慨，不由嘆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巫行云詫異地看了過來，沒想到蘇衍還有如此詩情。

　　但想想師兄無崖子也是琴棋書畫無所不通，就不覺得奇怪了。

　　她問：“主人，現在怎么辦？”

　　蘇衍道：“先給蕭峰療傷吧。”

　　說完，他先給蕭峰喂了一顆大還丹——因為他出手及時，所以蕭峰的傷雖極重，但還沒到必死的地步，用大還丹也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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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外傷也需及時處理好。

　　這種心臟受創的手術，在蘇衍前世都是個大難題，手術成功率極低，甚至一般人當場就死了。

　　但他真元、神識，施救起來卻容易得很。

　　當即他以真元護住蕭峰心脈，又控制血液使其不噴發，然后便很直接地取出了斷箭。

　　再之后便是敷上從商城中兌換三星商品金創散、四星商品生肌膏。

　　這兩種藥名字雖然普通，但藥效卻不普通，先用生肌膏、再用金創散，又有蘇衍真元相助，很快就將蕭峰心臟、胸膛上的傷口堵住了。

　　其中真元的作用是強行閉合傷口，效果要比做手術用針線縫上好許多。

　　不過畢竟是心臟受創，所以當蘇衍最終穩住了蕭峰的傷勢，已過去兩個多時辰，天都要黑了。

　　于是，蘇衍便對一直守在旁邊的巫行云道：“他暫時還不能受到顛簸，我們得在此歇一夜，明日再啟程會武當。”

　　巫行云道：“那要不要我生火，去獵只兔子什么的烤著吃？”

　　蘇衍道：“我這里有辟谷丹。”

　　說完，扔了一顆給巫行云。

　　借助丹藥后，巫行云并沒有遲疑，直接吃了下去，果然感覺不餓了。

　　但她因為修煉《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還是需要飲生血——根據蘇衍的診斷，這種副作用要只能等她修煉到虛境，才會消除。

　　這也是巫行云將武道虛境作為追求目標的原因之一。

　　于是，過一會兒巫行云還是跟蘇衍說了聲，去狩獵動物。

　　蘇衍則又給蕭峰三人各喂了一粒辟谷丹，以真元化開，保證三人身體正常消耗。

　　一夜無話。

　　次日，蘇衍帶著蕭峰，又讓巫行云帶著阿紫，一起離開。

　　至于游坦之，蘇衍將他掛到了樹上，又以移魂大法混亂其記憶，讓其誤以為自己因掛到樹上而沒摔死。

　　另外，蘇衍還讓巫行云將昨天沒喝完的動物血液灑在崖底，又抓來兩匹狼在附近放走，留下些許狼腳印，制造出阿紫摔死在崖底，和蕭峰尸體一起被狼拖走吃掉的假象。

　　蘇衍之前救游坦之，是因為覺得這個人可憐。

　　不帶游坦之一起走，卻是覺得游坦之也可恨，并且不適合跟阿紫待在一起。

　　游坦之為人毫無善惡對錯之分，其人對阿紫癡情，偏偏阿紫是個手段毒辣的魔女，因此這兩人如果湊到一起，多半不會有好事。

　　其實阿紫蘇衍也是不想救的。

　　只是他要救蕭峰，就不能不救阿紫，不然事后沒法跟蕭峰交代——或許蕭峰不會怨恨他，但極可能再次尋死。

　　所以，蘇衍才在救了三人后做出如此布置。

　　至于日后游坦之發現阿紫仍在人世后會發生什么事，他便不想管了——那時他多半已經離開了天龍世界。

　　蕭峰恢復了意識，第一想法就是：難道這時間真的有幽冥地府，我現在已經成鬼了？如此也好，說不定找到阿朱，與她做一對妻。

　　可當他睜開眼，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有些眼熟的房間中。

　　‘這里是···武當山？’

　　蕭峰很快記起來，這是他當年在武當山養傷時住過的房間。

　　接著他便要掙扎著起身，卻感覺胸口隱隱作痛，頓時便想起當初在雁門關外以斷箭貫胸自盡的情景，于是忙摸向胸口。

　　他發現左胸堂上有個粉嫩的疤痕，雖然讓他覺得一動就隱隱作痛，但顯然危急不到生命了。

　　‘我當時明明以斷箭貫穿了心臟，竟然還能被醫好？難道···是蘇前輩救了我？’

　　蕭峰很快就有了猜測。

　　于是他便掙扎著起身，想要出去看看究竟是不是在武當山，如果是，他一定要拜訪蘇衍，感謝蘇衍的第二次救命之恩。

　　恰這時，房門被推開，一道倩影走進來。

　　“姐夫，你醒了？”來人發出驚喜的呼聲，卻是阿紫。

　　“阿紫，你怎么也在這里？”蕭峰問。

　　“我和你一起被蘇前輩救了啊。”阿紫說道，然后連忙坐到床邊扶住蕭峰，關心道：“姐夫，蘇前輩說你就算醒了也需要多休養。”

　　蕭峰嘗試了下運轉真氣，便道：“我已經沒大礙了···扶我出去，我想拜訪蘇前輩。”

　　阿紫知道拗不過蕭峰，只好點頭，小心地扶住他走出去。

　　此時，蘇衍才回到武當山三四天，也沒閉關修煉，而是研究武學，順帶指點下蘇祎、巫行云練功。

　　聽聞蕭峰來拜見，蘇衍便在日常居住的大殿中見他。

　　蕭峰見到蘇衍，直接行跪拜大禮，然后跪著抱拳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這已是第二次了，蕭峰真是無以為報。”

　　蘇衍含笑問：“你如今不想死了？”

　　蕭峰聞言苦笑，“前輩如此問，想必是認為蕭峰自盡謝罪是錯的了。”

　　蘇衍道：“倒也說不上錯，只是很多事情其實并不像你想的那樣，而你也沒必要走到自盡那一步。

　　其余且不說，你令耶律洪基發誓，終生不許遼兵踏入宋國一步，那可曾想過他之后的繼任者會如何對待大宋呢？

　　另外，遼國不攻宋國，可倘若宋國攻遼，不是同樣生靈涂炭？”

　　蕭峰一嘆道：“若蕭峰一死，能保宋遼數十年和平，就心滿意足了。至于更長遠的事，我卻是管不到了。”

　　蘇衍道：“你死了確實管不到，可若是你活著，卻是有可能管到的。

　　不過縱觀歷史，兩國交戰、生靈涂炭其實是常事，很難杜絕。

　　宋遼不戰，西夏也會和大宋打，金國則可能和大遼打，吐蕃、大理乃至朝鮮、東瀛，都隨時可能發生戰爭。

　　這些，其實算不得危害整個天下的事。而你若真想做護佑蒼生的大英雄，需要注意的應該是另一件事。”

　　“什么事？”蕭峰露出好奇而又凝重的神色。

　　他覺得，蘇衍所提出來的威脅天下蒼生的事絕對不簡單。

　　“當初在少林寺隨星宿派出現的那位尊者你還記得吧？”蘇衍道，“那人其實并非這個世界之人，而是出自永界真空道。”

　　“并非這個世界的人？出自永界真空道？”蕭峰一時不解。

　　蘇衍耐心地道：“你在少林長大，總該聽過佛家的三千世界一說吧？現實便與此類似。

　　你所處的這方世界，只能算是一方小世界，且靈氣較為稀薄。

　　而我和那位無住則是來自其他靈氣更加濃郁的世界，那里高手如云，像你這般的先天境再普通不過了。”

　　聽到這里，蕭峰已經震撼得無以復加。

　　蘇衍則繼續道：“當日少林一戰，我擊殺了無住后，便派人追查星宿派。

　　發現自幾年前無住降臨此界，便收服星宿派，令他們搜集無暇之玉與十足赤金，在中原大地各處名山大川建立了不少神秘的陣法。

　　根據我的推測，一旦這陣法建成并啟動，整個天地都將發生劇變，那時才是真正的生靈涂炭！”

　　說到這里，蘇衍才停下來，靜靜等著蕭峰消化他所透露的這些信息。

　　這段日子，他一直在思考無住以及真空道的事。

　　他覺得，無住來到天龍世界建立這么龐大一個陣法，圖謀大事，應該不是個人行為，極可能是真空道這個門派的行為。

　　如此一來，若真空道發現無住失敗，肯定不會甘心，八成還會再派人過來。

　　也就是說，天龍世界日后很可能再出現真空道之人！

　　雖然不知真空道預謀之事成功后會怎樣，但他既然已經得罪了真空道，肯定要想辦法破壞對方所圖謀的事。

　　所以才有今日他對蕭峰講的這番話——他希望將蕭峰拉過來做幫手。

　　二合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