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天河自西南洶涌而來,帶著一股蓬勃大勢,一股鎮壓敵手的氣勢。
那水中竟然還夾著不少數米長的大魚被席卷而來,也不知道這么大的魚類開沒開靈智,也算是殃及魚池了。
看那水量,起碼是一條百米寬的大河被截下來數里長,才會有這種天河倒卷的威勢。
“厲害!”江云鶴張了張嘴,發現自己還是小瞧了元門境高手,這些叫得出名號的修士,哪個沒點兒手段?
這徐平只是摩崖道兵的副統領,便有如此威能,著實可畏可怖。
不知那些大宗門的弟子又是何等的風采。
哪怕他打過交道的楚狂人,當時由于身在城內,哪怕面對蘇小小、計元等人之時,也都是收斂了范圍,讓外人看不出多少端倪來。
若以為他的實力只有那些,那便大錯特錯了。
蘇小小、計元等人也是同樣。
永安郡王就在一側,誰若在城內惹出大麻煩來,就等著真人找上門來吧。
此時雖是城外,這些河水若是扣下來,數里方圓都要變成汪洋,那些遠在城門口看熱鬧的普通人恐怕連逃命的機會都沒。
江云鶴正思索間,只見天上那條河越來越小,顏色卻越來越深。
最后化為一條深藍色的水帶,如一條靈蛇一般纏在那把青色長槍上,在其上流動不已。
一條天河之水凝為一條水帶,不知會有何等的威力。
“那把槍…恐怕有一分水君之力。”執月道。
“水君之力?”江云鶴先是反問,一把武器擁有水君之力,讓其頗為驚奇。
想了想便問道:“莫非是和水君印有關?”
“煉制之時應該加入了較大的水君印碎片。”執月點頭道。
“破損的山神水君印還有這個作用?”江云鶴聞言頗為驚奇,這點他還是第一次知道。
無論是山神印還是水君印都是封地神明力量的核心部分,當年仙雍國獵殺了不知道多少神明,殘破了多少印璽,竟然還能用來煉制法寶,來獲取部分神明之力。
“較為完整的核心部分才可以,若是邊角或者太小的殘破碎片便沒多少用處了。這把槍中起碼加入了半塊較為核心的殘破印璽,才會有如此威能。”
江云鶴想起剛來到這個世界時遇到的那胖頭魚,當初一群人為了爭搶半塊河神府邸的石碑打的頭破血流,估計便是因為如此。
說起來他還幫那胖頭魚送走了兩百斤白銀,出了不少汗,幫它免了個禍害。
他有點兒想那胖頭魚了,挺好玩的。
“哈哈哈哈,這才有點兒意思。”場中浪翻天見到對方長槍上由一條河壓縮而成的水帶環繞著,頓時大笑起來,舉起四十米長的棍子朝著對方就輪過去。
那數十條火蛟似乎察覺到危險,全都揚起身軀噴吐著火焰,在樹枝之前便如流星火雨一般墜下。
徐平一抖槍花,便將漫天火雨點碎,水帶突然又變成一條河沖天而起與火蛟撞在一起。
大片蒸汽頓時彌漫開來,隨著棍風一掃又全都蕩開。
“來得好。”徐平長嘯一聲,持槍一步踏出就到了半空,漫天水霧重歸槍身,手中長槍如若游龍,每一槍刺出便是游龍探爪,其上更有一層水光在槍身上不斷轉動著,每一槍都帶著一河之力。
那一河之水有多重,那一槍便有多重。
十幾槍穿透了空間,空氣炸響連城一片,每一槍都將空氣炸出一個窟窿來,每一槍都仿若驚雷。
兩人在空中一連碰撞十幾次,那一條條火蛟被打散成一團團火焰,隨著木棍一掃便又纏了上去化作火蛟。
空中只見一團火,一團霧在不停碰撞,轟然作響。
空氣更是如水一樣一圈圈掃向四周。
“好家伙,不愧是郡城,剛來就碰到個這么能打的。”浪翻天大笑:“過癮!這趟來的不虧!”
雙方大戰了百余個來回,城外各處圍觀的修士更多了,看著兩人大戰,不少人心中驚嘆,沒想到摩崖道兵的副統領竟然如此強悍,不知道那摩崖上人又是何等驚人。
一槍甩出,槍身上猛的彈出一條水鞭,直接將兩條火蛟掃斷,然而水鞭過后,那兩條火蛟又重新聚回原樣,絲毫看不到受到的影響。
然而幾個修士卻看著地面面帶驚色。
那水鞭雖然只是隔空一抽,地面卻多出一條一尺寬,完全看不出多深的裂縫。
再仔細一看,大地之上這樣的縫隙不知道有多少。
不少人都冷汗連連,這水鞭隔空朝著自己一抽,怕是自己便要尸首兩處了。
連忙又退開數里。
“元門境…早晚我們也會如此。”宋刀遠遠張望著空中不斷碰撞的那一團火焰和一團水霧,興奮道。
元門境啊…在那小城哪能看到元門境的高手,兩人氣海境的修為都是橫著走了。
更不用說看到這樣的戰斗。
果然要出來見見世面。
“你在看什么?”見徐臨沒回應,扭頭看他一眼,又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現在靠近場中的只有幾人,其中有一個便是個身高六七丈的巨人,其肩膀上坐著兩個人。
“沒什么,好像看到個熟人。”徐臨將目光收回來。
“額,又是他…這次身邊竟然又換了個女修…每天身邊都不帶重樣的,而且各個都是身份不凡、修為高絕的絕美女修…呸,人渣。”宋刀仔細看了幾眼,神色間既羨慕又憤恨。
多吃多占就是說的這種敗類。
“早晚有一天我也能如此。”宋刀又道。
徐臨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戰場。
腦海中浮現出昨天的一幕,一個松陽門的女修含羞帶怯的找宋刀討教…然后被宋刀刀刀搏命,然后一刀從山丘上給劈下去了。
那個女修直接吐血三升,宋刀還面不改色的指出對方的劍法漏洞。
想想那個女修當時的表情,徐臨就覺得自己這位一起長大一起修道的好友,大概可能好像這輩子應該也就這樣了。
有的東西真不是實力、身份所能改變的。
兩人打了足足半個時辰,天空的云彩全被攪碎,數里方圓的土地也變得支離破碎。
“好好好,今天總算打了個過癮,今天暫且到此,來日再來打過。”浪翻天突然躍開,將樹枝一收,身體一縱,轉身就走。
徐平看了幾眼空中浪翻天的背影,將槍收轉身后,轉身向城內看去。
只見一道人影飄在空中,轉瞬間那人影便又消失。
“是摩崖上人。”江云鶴曾經遠遠見過一次對方,立刻認了出來。
難怪浪翻天說走就走。
一個徐平就足以與他抗衡,雖說浪翻天還有不少手段沒用出來,徐平也未必就沒藏兩手。
“摩崖上人要是不來,徐平就敗了。”執月道。
“哦?”
“水君之力不是那么好用的,應該是徐平的底牌了,若不是此時此處,他也未必會用出來。”執月微微搖頭道。
“原來如此。”
江云鶴點了點頭,表示執月說的都對。
“徐平身份擺在那,又要震懾如今滿城的修士,他不能敗。多說這些無益,誰勝誰敗和我們也沒關系,倒是你看元門境這一戰,是否有所感悟?”
執月看向江云鶴。
“沒有,除了打的好看之外,什么都沒看出。實力差距太大了。”江云鶴攤手。
真實視界倒是在兩人身上看到些許數據,不過沒有足夠的對比,沒有什么意義。
“從氣海突破到元門,除了要打通天門,還有一個洗煉自身的過程,在這過程之中便要洗煉自己的精氣神,將其完全擰成一體。因此看氣海境戰斗,便是借鑒其凝練后的狀態,以他人為鑒,尋找自己的道路。”
江云鶴定定的看著執月。
“怎么?”執月疑惑道。
“就是覺得你剛才認真的樣子特別漂亮。”江云鶴笑的燦爛。
“平時是100分,剛才給你101分,多給一分不怕你驕傲。”
實際上他是突然發現執月有著好為人師的性子。
“走了,戲看完了,該回去了。”江云鶴扯著執月的手從巨人身上跳下來往城內走去。
一路上見到地上那一道道深不見底的裂隙,江云鶴也有些咋舌。
兩人進城之時又受到不少修士矚目,畢竟方才的戰斗只有幾人靠的比較近,都是元門境的高手。
其中就有這兩人。
而江云鶴…很多人都認識。
也就是說,這女子是個元門境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