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世界,餐廳內。
“白裘恩白道長,對吧?”看著僵在原地的白裘恩,顧昀澤面帶微笑地開口自我介紹,“在下顧昀澤,是涂山的臨時紅線仙,目前和涂山蘇蘇一起,負責西西域沙狐王子梵云飛的再世續緣。”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是天經地義的。既然接受了來自厲小姐的父母的委托,那么你要出手,我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但是,我畢竟也是涂山的臨時紅線仙,你有你的委托,我也有我的職責,待會動起手來,恐怕難免會發生什么意外,白道長可要小心…”
“不!這位涂山的大人,我想您一定是誤會我白某人了!”
顧昀澤話說到一半,白裘恩一個激靈,頓時挺直身子大義凜然道,“我白某人一生行事,重義輕利,又豈會為了億點點委托金而做出棒打鴛鴦的事情!”
“嗯,”顧昀澤點點頭,附和道,“不錯,我也相信白道長不是這種人…白道長?你怎么突然流淚了?”
“沒…沒事…”
白裘恩眼角兩行熱淚淌下,雖然放棄觸手可及的報酬讓他的心很是滴血,但是相較之下,終究還是小命比較重要。
他并不清楚面前這個看起來似乎人畜無害的俊美青年的身份,但是單單只是剛剛那一瞬間,對方身上浮現出的浩蕩宏大的氣息,就足以讓他在第一時間把這個來路不明的青年列入“絕對不可輕易招惹”的名單里了。
至于這個自稱顧昀澤的人口中的“涂山臨時紅線仙”,白裘恩是半個字都不會信的。
剛剛顧昀澤身上只是稍稍浮現出一縷氣息,讓他有一種仿佛在面對一座無邊無際的蒼穹一般的壓力,看不到盡頭,看不到頂點,更無法揣度。
他當時唯一的感受,就是自身在這縷氣勢面前的渺小。
涂山要是真的能請到這種層次的高手,現在恐怕已經是不下于傲來國的龐然大物了。
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這位突然出現的神秘高手,很可能和五百多年前突然出現的,曾力壓人類、涂山、南國、龍灣甚至是傲來國的超級勢力“龍宮”有關系。
雖然龍宮的出現僅僅只是曇花一現,但是卻在極短的時間內直接給整個圈內帶來了翻天覆地變化,如今的一氣道盟能和四大妖國和平共處,客觀上來講,龍宮的橫空出世,絕對功不可沒。
當然,也不排除這個青年是來自圈外的頂級強者,但是考慮到三少的存在,這個青年來自圈外的可能非常細微。
畢竟如果對方真的來自圈外的話,就算其實力很可能不下于三少,但是應該也不太可能在完全不驚動三少的情況下就悄悄潛入圈內。
況且從三百多年前開始,圈內還多了另一位實力不比全盛時期的三少差多少的守護神,圈外生物潛入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既然白道長如此深明大義,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顧昀澤微笑道。
“喂!你突然之間搞什么啊!不是說接了我家的委托要幫我處理梵云飛這只臭狐貍嗎?”
厲雪揚錯愕地瞪著態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倒轉的白裘恩。
“你還想不想要委托費了!”
厲雪揚威脅道。
“咳咳…那個…大小姐,”白裘恩背對著顧昀澤,瘋狂對著厲雪揚打眼色,“我也覺得這其中可能是有什么誤會,梵云飛不像是見利忘義的妖,你要不還是先冷靜一下吧,沖動是魔鬼啊大小姐!”
況且現在站在咱倆對面的那個家伙,我是真的打不過他啊!
考慮到顧昀澤身上之前釋放的氣息,雖然并不是沒有半點獲勝的把握,但是為了某個計劃必須要暫時隱藏實力的白裘恩,可沒有和顧昀澤動手的打算。
況且就算他真的不再隱藏,全力出手,贏面恐怕也小得可憐。
至于一旁的厲雪揚…
要是全盛時期的梵云飛再次,白裘恩勉強還能算他是個助力,但是現在這個只有梵云飛部分妖力,身軀未經淬煉,前世法寶也不知道遺失到哪去了的厲雪揚…
說她只能礙手礙腳那真是一點也不夸張。
“開玩笑!我已經說了,這其中沒什么誤…”
話說到一半的厲雪揚突然頓住,猶豫了一瞬之后,強忍下心頭的怒火,冷哼一聲,轉身走出店外。
白裘恩也跟在她身后離去。
“欸?那位姐姐怎么突然就走了?”
一直站在旁邊,幾乎毫無存在感的蘇蘇看著突然離開的厲雪揚,疑惑道。
“誰知道呢,可能是突然就消氣了吧,人類的情緒一向是負責多變的。”
顧昀澤隨口解釋道。
“哦…這樣啊!”
蘇蘇的大狐耳上下晃動,恍然大悟般地點頭道。
厲雪揚突然離開,并非是因為突然消氣了,而是反應過來了白裘恩之前的表現。
雖然這一世只是個普通的富家千金,但是厲雪揚前世可是帶領著一支名為“厲家軍”精銳軍隊,所過之處令無數敵人聞風喪膽的冰將軍,顯然不可能是什么沒腦子的人物。
她對梵云飛的憤怒,除了被感情影響到了理智和判斷力之外,更主要的原因是被厄喙獸給影響了。
但是厄喙獸目前只影響了她在與梵云飛有關的事情上的判斷力,對于其他的情緒,并沒有進行影響。
剛剛白裘恩在面對顧昀澤時的反常表現,讓她立刻反應過來了這個自稱“涂山臨時紅線仙”的俊美青年的實力絕對不是一般的強大,甚至其實力很有可能遠超現在的自己。
目前的她看不透白裘恩的修為,也看不出顧昀澤的修為,但是通過白裘恩對顧昀澤的態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倒轉這一點,她立刻就得出了顧昀澤的實力遠超出自己和白裘恩的結論。
既然技不如人,那么繼續呆在這里也沒有什么好處,有那個叫顧昀澤的攔著,她恐怕也沒機會教訓梵云飛,也只能暫時先離開了。
餐廳里,厲雪揚和白裘恩離去后,小麗正在照顧沉睡不醒梵云飛。
“道士哥哥,你沒事吧?”
蘇蘇拿著一張粉色的手絹,正在給白月初擦拭他臉上被涂鴉上去的顏料。
他之前在外面被白裘恩用計貼上了“驚天霹靂勾引兒童犯罪符”,被定在原地難以行動,隨后便被一群熊孩子用顏料給畫了個大鬼臉。
雖然顧昀澤自認并沒有幸災樂禍的習慣,但是看著白月初那張紅一塊黃一塊的臉,他還是有些忍不住想笑。
“嘖…仔細看看的話…”
湊到臉前,仔細端詳著他臉上的被熊孩子們畫的涂鴉,顧昀澤沉吟道。
“你湊那么近干什么?我臉上被那幫小鬼畫的東西有什么問題嗎?”
看著那張離自己不到一尺俊美正顏,白月初錯開眼神,漫不經心地問道。
“問題的話倒是沒有啦,”顧昀澤看著白月初臉上神似馬戲團的小丑妝容的涂鴉,贊許道,“我只是覺得那幾個孩子還挺有藝術天分的。”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雖然活了幾百年,但終究還是只是孩子心性,正在給白月初擦拭顏料的蘇蘇小手一抖,強憋了半秒鐘之后,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
白月初眉頭一挑,猛地向后退了一步,雙拳緊握,神色嚴肅地看著顧昀澤。
“嗯?怎么了?為什么突然這么…”
顧昀澤話音未落,白月初已經毫不猶豫地對著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跪得還是最隆重的五體投地式。
“白小兄弟,你這是干什么?”
看著二話不說突然跪倒在自己身前的白月初,顧昀澤滿頭問號。
“小人白月初!懇請先生收我為徒!拜托了!”
白月初額頭抵在地上,保持著五體投地的跪姿,用極為誠懇的語氣對著顧昀澤請求道。
“額(⊙o⊙)…”
顧昀澤眨了眨眼睛,一臉迷惑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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