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審問
沈南成的尸體倒在那里，鮮紅的血液從胸口的窟窿中不斷涌出，臉上凝固著疑惑的神情。
方蕓有些驚訝的看了林語一眼，沈南成的話她聽的很入迷，感覺是個不得了的大事情，可沒想到林語沒有一絲猶豫，就直接把他殺了。
她知道，恐怕林語裝出一副很好奇的表情，也是為了讓沈南成將注意力放在編織語言上，好方便他直接出手襲殺。
此時，柳月府和那名臉上帶著燒傷的‘向導’，正打的難解難分，柳月府要略占一些優勢。
‘向導’自然察覺到了附近戰場的變化，臉色微微一變，手中青銅長戈橫掃，將柳月府逼退，然后自己轉身就跑。
但林語沒給他機會，施展御風能力，提前攔在了他的身后。
向導低喝一聲，手中直向林語刺去，林語不與他正面戰斗，腳尖一點向后退去，同時打出幾十發凌厲的風刃。
向導看出來林語只是想拖住他，等著和柳月府一起前后夾擊。
只見他腳步不停，手中長戈舞出道道殘影，打出道道宛如實質般的勁氣。
同時，他眼中泛著清澈的光芒，對林語使用了精神力干擾。
林語非常冷靜，不再看向他的眼中，規避了大部分的精神力沖擊，同時手中凝聚空氣長刀，打散了那些飛射過來的勁氣。
兩人過了三兩招的功夫，柳月府就追了過來，高高躍起，以馬踏飛燕之勢，一腳向他踏去。
柳月府的力量‘向導’是見識過的，竟然比他還強，每次攻擊都震的他虎口發麻。
‘向導’背對柳月府，自然不敢硬抗，他用青銅長戈拄著地面，接力向旁邊撲去，險而又險的避過了這一擊。
不過他也不是完全無傷的，在躲避過程中，被林語打出的風刃，割傷了手臂和大腿。
他遲疑一下，沉聲說道：“我只是一個向導，和沈南成沒有直接關系，跟你們也沒有仇。放我一馬，我會給你們更多的情報，我知道的，要比沈南成還要多。”
‘向導’一邊說著，一邊保持著警戒。
林語冷笑一聲，‘向導’的話他是不信的。沈南成在九龍會中雖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也算是一個地頭蛇了，借著九龍會的關系網，多少能打聽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可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就是只是個向導，在黑市中屬于無依無靠的類型，什么時候死了都不會有人在意，他能打聽有用信息的幾率非常之小。
見林語和柳月府還要繼續攻來，‘向導’接著說道；“你們是第三探索者學院的學生吧，來這里應該是為了找什么東西吧。”
“比如......從王庭中跑出來的某只變異獸？”
雖然‘向導’用的是疑問的語氣，但還是讓林語和柳月府停下了攻擊的步伐。
林語和柳月府對視一眼，都露出一絲疑惑的神情。
兩人都上過電視，雖然已經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但現在還有人記得他們的可能性不是沒有。
而且柳月府是一個頂級美女，本身就具有一定的辨識度。
這‘向導’和柳月府打了那么久，能認出她來，并推測出林語幾人都是第三探索者學院的學生，并不是很困難。
但這‘向導’還能說出他們來這里，是為了尋找某個變異物種，就有些蹊蹺了。
而且一個閑散、不屬于任何勢力的‘向導’能說出這么多情報，這件事本身就很不尋常。
林語收斂起疑惑的神情，腦海中思緒如閃。
他也叫不準‘向導’是不是猜的，或者是根據林語幾人的行動推測出來的。
畢竟第三探索者學院的學生出現在這片雨林中很不尋常，雨林中沒有祭品，自然不是來這里尋寶的，那么過來找什么東西的可能性就很大。
至于，‘向導’能說出他們要找的是某個變異獸，可能只是根據林語幾人的表情，猜測的。
林語思索了片刻，對他說道；“給我們更詳細的情報，有多少說多少，任何事都行。”
“還有，你的這些情報都來自于哪里，你的真實身份又是什么？”
林語一連串問了許多問題，而且都很模糊，根本就沒有給出明確的范圍。
這是李紗交給他的審問技巧，那就是提問時盡量不要設置邊界，范圍越大越好。
一旦有了邊界，被審問的人就能根據這個問題本身，推測出審問者的意圖。
高明的人甚至會給出真真假假的信息，反過來誤導審問者，從而隱藏核心信息。
‘向導’微微蹙眉，也意識到林語雖然年輕，可卻不是那么好對付的。
他沒記著回答問題，而是先反問道：“如果我給出了足夠有價值的信息，你們會不會放過我。”
這句話，讓林語想到了電影或電視劇中，那些意志不堅定的特工，一被審問，就會說出類似的話。
這種特工的下場都不會太好，往往下個鏡頭就死了。
林語不覺得這名‘向導’會問出答案這么明顯的問題，他更覺得‘向導’是在借這個問題試探他的態度或者經驗。
李紗在課堂上也說過，如果要審問的人是個經驗老道之輩，那一般來說，保持強硬的高壓姿態，是最好的選擇。
想到這里，林語的臉色瞬間就沉下去了，盯著‘向導’的眼睛，寒聲道：“不可能，除非你的信息重要到能讓我改變注意。”
林語的這句話，其實等于沒說，因為他根本就沒給出‘重要信息’的標準，重不重要全憑他一句話。
林語只是想借著這句話，表達直接的態度，然后逼迫‘向導’做出選擇。
如果，‘向導’選擇舍命相搏或者轉身就走，那證明在這名‘向導’眼中，他的消息和林語、柳月府等人的關系不大。
那時，直接殺了就好。
如果，‘向導’有和他們息息相關的消息，這樣問也更容易問出來一些。
同時，林語給柳月府和方蕓使了一個眼色，只見兩人立刻包抄到了‘向導’的左后方和右后方，三人以三角之勢，將‘向導’圍在了其中。
看見這副情景，‘向導’不知是放棄了，還是胸有成竹，并沒有逃跑意識，依舊鎮定的站在那里。
林語握了握拳頭，‘向導’選擇第二條路，也就是說他認為自己手里掌握的信息，足以改變林語的想法。
“我叫陸玉明，從小就在99市長大。”
陸玉明簡單的自我介紹了一下，說道：“幾天前，王庭中一陣騷動，出動了大量的變異物種，似乎是在尋找什么。”
“而且，再之前一段時間，有數名主戰派的君王級變異物種，一齊前往過消極派變異物種的領地，雙方似乎鬧得不愉快。”
陸玉明看見林語狐疑的表情，解釋道；“這些消息雖然也算是王庭的機密，但在黑市中還是有些手段能打聽到的。”
“畢竟，黑市中那些變異獸的口風并不嚴，或者說它們的智慧程度還不足以認識到‘口風’這種東西。”
“只需要十幾斤涂滿醬料的劣質牛排或豬排，它們就會用半生不熟的汗語講上好久，生怕下次再也吃不到這些美味了。你們探索者聯盟和軍方安插在黑市中的據點，就都是開的飯店。”
“結合這些信息，很自然的就能推測出，王庭在追殺一名消極派的變異獸，而且那名變異獸的地位不會太低。”
說完之后，陸玉明看了林語一眼。
林語依舊是面無表情，淡淡道：“毫無用處，接著說。”
雖然林語嘴上這么說，也是這么想的，但是他也能從陸玉明的話中，推測出他在黑市里是有一些關系的，而且陸玉明本人也在有意收集這些消息。
陸玉明神色不變，他也沒打算憑借這個消息打動林語，這只是一道開胃菜罷了。
陸玉明思索一下，問道：“你們也知道，黑市的大小勢力全部出動，組織了近百名白銀級能力者，就是因為大能力者‘黑背’。”
“準確的說，是為了‘黑背’發現的東西，一個是小西天的位置，一個是七寶池的位置。”
“小西天？七寶池？”
聽到這兩個消息，林語也不由得露出一絲驚奇得表情。
‘小西天’這個名詞，他只在西游記中聽過，就是小雷音寺，黃眉老祖曾在那里設下陷阱，謀害師徒四人。
‘七寶池’林語也偶然聽說過，是西方凈土中，由七寶構成的蓮花池。佛教傳說中，往生凈土的人在會在七寶池的蓮花中化生。
《阿彌陀經》有記載，“極樂國土有七寶池，八功德水充滿其中。”
《嘯亭雜錄·運筏》有記載，“聞其圓寂數日前，至鄭邸盤旋竟日，曰：‘七寶池邊，已促吾行，不復參謁王矣。’
七寶池中的八功德水，有澄凈、清冷、甘美、輕軟、潤澤、安和、除饑渴、長養諸根的功效。
傳聞須彌山周圍，亦有八功德水環繞。
關于佛教，林語在探索者官網中查到過一些信息，在許多已經毀滅的‘門’后世界文明，都有佛教的影子。
佛教曾經是極其輝煌的大教，影響深遠，曾被數個奉為國教，祭拜了幾十萬年。
對于后世的影響力，不弱于四大神話系，甚至還有深遠一些。
那些被佛將影響范圍內的文明，也被歸類于神話文明，因為佛將太強盛了，近乎于神話。
能與其媲美的，只有道教等幾個同樣古老且龐大的宗教。
不過林語根據探索者官網上各國的消息可知，幾十萬年前的佛教，和被其影響深遠的文明都毀滅了。
華國境內，據說也有一道‘門’，連通著佛教中的某片凈土，不過那片凈土的規模并不是很大，并未能在其中了解多少佛教相關的信息。
幾大聯盟都探索者過那些被佛教影響深遠文明，幾大聯盟的探索者和科研人員，都都出了一個相同的結論。
那就是佛將對于自己的覆滅似乎早有預料，那些古老的佛教典籍將其稱之為‘末法時代’。
林語腦海中閃過這些信息，看著陸玉明的眼睛，沉聲說道：“這些消息并不算什么，至少派人來這里的勢力都知道這個消息。”
“當然。”陸玉明點了點頭，說道：“這些消息幾乎在黑市中傳遍了，所有人都知道。”
林語打斷他的話，問道：“你們是怎么知道？那個‘黑背’應該不會自己將這些事情說出去吧。”
“他當然不會說出去，事實上開始只有‘黑背’所屬的富華幫知道這件事，但是黑市里勢力林里，幫派錯綜復雜，許多幫派間都安插著大量的間諜。榮華幫在雖然實力不錯，但是比起九龍會等幾個勢力還是弱上一些，幫里也被安插了幾個間諜，所以很快這個消息幾個大幫派就都知道了。”
陸玉明接著道：富華幫也發現了這一點，他知道自己勢力比不過九龍會這些頂級勢力，又不甘心被它們白撿了便宜，索性就直接將這個消息公布了出來，讓整個黑市全都知道了，所以才會有這么多人來到這片雨林。”
陸玉明的語氣很自然，聲調，速度也沒有明顯的波動，林語無法分辨他說的是真是假。
林語將陸玉明說的話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沒有找到什么大的漏洞。
不過也有一些奇怪之處，但是林語并不了解黑市各勢力的具體情況，所以他無法直接說出奇怪之處在哪里。
柳月府也在仔細聽著陸玉明的話，她直接問道：“那個‘黑背’呢？他干什么去了？”
陸玉明搖搖頭，說道：“他消失了，這個消息傳回榮華幫之后，他就消失了，沒有任何人再見過他。有人猜測他是進入了小西天，撈到了大把好處。”
林語知道，小西天應該就是一道‘門’，一道無人區中的門，對于黑市中那些進不去城市、被各大軍事基地所封鎖的逃犯，無人區中的‘門’是他們進入門后世界的唯一方法。
但這些仍然不算有價值的消息，這時閱讀這個召喚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