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嫁衣
阿斯瑪略帶審視的目光朝著聲音響起的方向看去。
就看到臉上掛滿了笑容的舍人。
聲音中卻沒有多少歉意。
“是...嗎...？”
阿斯瑪拖長聲音，因為他略過舍人的身影，將視線轉移到了拎著水袋的宇智波止水以及宇智波鼬身上。
特別是在他們手上裝滿魚的水袋上停留了很長一段時間。
“舍人老師！”
凱和紅就顯得沒有那在意了，再次看到舍人，還是有些興奮，特別是此時已經做好飽餐一頓的凱。
舍人一把抓住阿斯瑪的脖子，箍住，另一種手化作拳頭狀，輕輕地攥著他的太陽穴，在他耳邊說道：
“阿斯瑪，有時候一個小鬼太聰明，并不討喜呦。”
聞言，阿斯瑪表情一僵，回想起了當初被武力支配的恐懼。
有的時候不能在強權面前低頭，但如果是拳頭的拳，那是需要配合一下的，因為你永遠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會變得鼻青臉腫。
“咳咳咳...”被舍人箍住的阿斯瑪選擇繳械投降。
滿意的站起身。
“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兩個小家伙，就是我這段時間新收的兩位弟子，你們作為前輩，可是要好好照顧啊。”
說著，將宇智波止水和宇智波鼬推到了眾人面前。
雙手拎著水袋的宇智波止水九十度彎腰，“各位前輩，我是宇智波止水，以后請多多關照！”
學著止水的模樣，年幼的鼬努力拎著自己的水袋不讓它碰到地上，同時又要盡量做到彎腰九十度，可以說是非常費力力氣了。
“前輩們好，我是宇智波鼬，請多多指教。”
一旁的夕日紅看到鼬的模樣，立刻幫他將手中的水袋接了過來。
“不用這么客氣，我們都是舍人老師的學生，那么以后就是同伴了。”夕日紅笑著將鼬扶了起來，一旁的凱也立刻將止水扶了起來。
阿斯瑪看到自己又多了兩個小兄弟，立刻擺出了老大哥的模樣。
拍拍胸脯道：“止水，鼬，你們放心，以后在木葉要是誰敢欺負你們，就報我的名字，我猿飛阿斯瑪在木葉還是有點名氣的。”
猿飛艾斯瑪，猿飛日斬的次子，說是有點名氣，都算是小瞧他了。
不過旁邊的凱卻是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忍不住問道。
“阿斯瑪，遇到事情報你的名字？為什么不報老師的名字呢？相信沒有人敢無視老師的名號吧...木葉蒼貓！”
“咳咳咳咳...”
剛剛想顯擺一下，卻沒想到被凱給強行打斷了他的裝逼。
最重要的是，阿斯瑪還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看著一臉認真的凱，再想想舍人的名號，阿斯瑪一臉頹然。
止水和鼬看著自己的前輩們居然是這么一副歡樂的模樣，原本有些緊張的情緒也就淡化了。
“對了，這位你們應該都認識...”
“靈香姐！”
舍人的話還沒說完，一群人就一起喊道，顯然是也比較熟悉了。
靈香笑著點點頭，瞇著眼睛顯得非常開心。
一群人在烤肉店門口有說有笑，倒是沒有因為剛剛認識而顯得有些靦腆。
就算是本就性格比較內向的鼬，在阿斯瑪這個社會老大哥的關照下，也是很快就融入了進去。
不過在一旁，有一個人的卻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那就是依靠在墻壁上閉目養神好似是在睡覺的卡卡西，對于他們這群人的交流十二不見，或者說不想看見。
心中莫名的有些觸動。
曾經的他們，也是這樣的和自己的老師，自己的兩名隊友相處的。
雖然他經常顯得那么不合群，但其實他的心早就已經和他們交融在了一起。
“怎么不一起？卡卡西？”
就在他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時，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慢慢張開那僅露出的一只眼睛。
有些睡眼惺忪的模樣，好似沒有睡好，看到來到自己面前的是舍人后，卡卡西稍微恢復了一些精神。
“舍人老師。”
對于舍人，這個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進入過他家，從他父親身上學習過刀術，在他父親自殺那天，也為其鳴不平的老師或是說前輩，他還是比較尊重地。
再加上舍人和他的老師波風水門關系很好，經常一起聚餐，彼此之間也算熟悉。
舍人學著卡卡西的模樣，雙手抱胸依靠在墻壁上，抬頭看著明亮的星空。
“卡卡西，一個人不能總是沉浸在過去，有的時候往前看是非常有必要的。”舍人緩緩說道。
還沒等到卡卡西開口，他就繼續道：“我知道一定有很多人跟你說過這樣的話，讓你放下過去，好好面對嶄新的未來。
但這在我看來...全特么是在放屁，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聽到舍人爆粗口，卡卡西略帶詫異地看著他，原本都做好了被說教的準備，可沒想到他的說話居然和卡卡西聽了無數遍的話有所不同。
“反正這件事也不是發生在他們身上，他們當然是不怎么在意，安慰人也就是張口閉口這一個簡單的動作。
沒有體會過你痛苦的人，怎么能安慰到你，你說是吧？”
卡卡西還是只看著舍人，沒有說話。
不過能清晰地看到，他此時有些懶散的眼神，逐漸恢復了些許神采。
“不過，卡卡西你要知道，有些事情，如果你不去尋找，那么就永遠都不用擁有答案了。”
“嗯？”卡卡西略帶詫異，不知道他究竟想說什么。
“你難道不好奇，為什么巖隱村會突然發起千人奇襲草之國，但卻只有你們一支小隊前去支援？
別跟我說是因為你老師波風水門的實力足夠強，在他去之前，有人知道他的實力已經到那種程度了嗎？
有人知道他的飛雷神之術已經大成，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已經超越了前人嗎？”
“舍人老師，你是說...”
“當時，你的老師等于就是一個人攔截了巖忍村近千人名忍者，以一己之力將他們打怕，與此同時，我孤身一人潛入水之國霧隱村，強行給木葉湯之國戰場續命，但回來之后卻還要被懷疑。
不是我說誰的責任，但其中的確是有很多東西耐人尋味。”
聽著舍人的話，卡卡西陷入了沉思。
眼中點點思索的神色不停地閃爍著，與之前睡眼惺松的模樣完全不同，一點點的屬于那種年少成名的鋒芒，好似正在逐漸回歸到他身上。
“還有，根據你所描述的，原野琳主動撞在了你的千鳥上，你當時難道沒有想過，她為什么會那么做？”
聞言，卡卡西一愣。
“她肯定是有難言之隱...”
“那為什么在水門趕到將你救下時，并沒有看到琳的尸體，倒是在地上看到了一大群死相非常難看的霧忍暗部？”舍人追問道。
“那是...”
“不要把你心中自己構思出來的所謂地‘合理’猜測，或是別人給出的解釋變成你心中真正的答案，既然心中有疑惑，那就自己去解開它。”
接二連三的話，一下子讓卡卡西變得啞口無言。
“所以，現在的你不應該將這些悲痛忘卻，你要牢牢地記在心里，時刻警醒自己，讓它成為你變強的動力，然后用自己的實力一點點將你心中的疑惑全都填補滿。
有時候，你所認為的真相，可能和真正的真相有著極大的差別。”
聽著舍人意味深長的話，卡卡西陷入了沉思。
因為他覺得舍人的話很有道理。
之前，不管是誰，總是勸說他將心中所有難過的東西全都忘卻，全都拋棄，心安理得地接受這些所謂的“事實”。
在眾多人的言語下，他下意識的地將其他的選擇全都去掉，只留下了自己默默承受這一點。
看著所有所思的卡卡西，舍人臉上帶著笑容。
“朔茂大叔，你也不希望看到你那天才兒子就這么沉淪下去吧？
什么拷貝忍者，什么旗木五五開，這都不是他本來的天賦所應該擁有的稱號，就算繼承不了你的白牙稱號，也應該有屬于他自己的。”
心中默默地感嘆可一句。
對于旗木朔茂曾經給予他的幫助，舍人自認自己應該是還清了。
“好了，走吧，進去掃蕩了！我們今天的目標是...吃光烤肉店！！”
舍人拍拍手示意眾人跟著他沖。
“呦西！！”邁克凱情緒最高漲，其余人也都差不多，就算是內向的鼬，在和他們相處一段時間后，也顯得有些興沖沖。
走在最后面的，還是一臉若有所思的卡卡西。
不管他最后得出地結論是什么，至少現在的他已經不再那么迷茫。
烤肉的是時光總是非常歡樂的，而歡樂的時光往往會度過得非常快。
一行人離開烤肉店的時候，整個店內就只剩下了他們一桌。
雖然沒有完成清空烤肉店這個遠大的理想，不過還是解決了烤肉店的大量存貨，笑得老板合不攏嘴，還主動提出給舍人打折。
走在街道上。
經過一頓飯，幾個人的關系明顯拉進了很多，至少單單是幾個小家伙，也彼此熟悉了。
就算是卡卡西，經過舍人的點撥后，也吃了一些。
“從明天開始，卡卡西你和止水還有鼬跟著我訓練，阿斯瑪、凱還有紅你們三個剛從戰場回來，需要好好休息，等你們完全休息好了，如果沒有任務，再說。”舍人宣布道。
這是他經過生死熟慮后得出的結論。
在這第三次忍界大戰中，阿斯瑪三人憑借戰場上的出色表現，已經成功地晉升成為中忍，就算是只擅長體術地凱和只擅長幻術地紅，也同樣已經成為中忍。
他們三人的配合經過舍人的調教組合，彼此之間的配合相當默契。
紅的幻術控制，凱的體術強攻，以及阿斯瑪的風遁和各項忍術和體術的牽制，再加上他們三人近乎完美的配合能力，一般的上忍還真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
理論上成為中忍后就有獨自帶隊的能力和權限，但也可以選擇保留原本地小隊模式。
但已經不用身為舍人的老師一直跟著他們了。
倒是看卡卡西，止水和鼬的這個組合有點奇怪。
注意到幾人臉上的疑惑，舍人笑著說道：“不要太驚訝，我這也是有所考慮的，卡卡西，把你的眼睛給他們看看。”
聞言，卡卡西微微一愣，旋即點點頭將自己斜著戴的護額輕輕一拉。
阿斯瑪他們三人才剛剛回來，并不知道在卡卡西身上發生的事情。
“寫輪眼？！”阿斯瑪驚呼出聲。
所幸街上沒有多少人了，否則他這一喊，估計所有人都要看過來。
卡卡西好像對別人盯著他的眼睛看有點抗拒，又迅速將護額拉下，遮擋住眼睛。
“誒？卡卡西你原來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嗎？不愧是我一生的對手，果然了不得！”說話的是凱，他豎起大拇指，一臉振奮。
卡卡西忍不住眼皮一耷拉，給了一個白眼，另外幾人額頭也浮現出黑線。
“原來卡卡西前輩就是那個繼承了帶土大哥眼睛的木葉寫輪眼英雄嗎？”止水倒是對卡卡西的眼睛有所了解。
“嗯？”阿斯瑪等人看向他。
于是止水就簡單地將關于卡卡西和帶土的事講了一遍，從他的描述中能聽出，不管是卡卡西還是帶土，都是木葉的英雄。
聽完眾人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們也才終于明白，為什么卡卡西是現在這幅狀態。
“那舍人老師的意思是...”止水看向舍人。
就看見他笑著點點頭，“沒錯，既然你們都擁有寫輪眼，我相信你們彼此之間應該有一些能相互學習的地方。
卡卡西的寫輪眼雖然不是他的，不過既然想要變強，那么這來自伙伴的遺物，必須要一起利用起來才行啊。”
聽到這么說，眾人倒是有所理解了。
只有年幼的鼬還在看著卡卡西那被遮擋住的眼睛。
輕聲道：“三勾玉...”
雖然他年紀小，卻不代表他不明白宇智波一族血輪眼的珍貴程度。
三勾玉在整個宇智波一族中，都不多見。
舍人輕輕地揉了揉鼬的頭，“沒錯，三勾玉，所以止水和鼬，你們要好好和卡卡西學習學習啊，不管怎么說，現在的他都已經是上忍了。”
上忍。
在場的眾人除了舍人和靈香外，都感覺到了一絲壓力。
本來舍人還想說什么，不過他臉上的表情一僵，手上的動作一停，顯得有些突然。
“舍人君...”旁邊的靈香也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眉頭一蹙，輕輕地喊了一聲。
舍人對著他搖搖頭，示意沒關系。
緊接著對眾人說道：“今天就這樣吧，明天早上我們訓練場老地方見，時間也不早了，你們都先回去吧。”
眾人也不多說什么，一個個地跟他告別離去。
隨后舍人對靈香也說道：“你也先回去，我等會就回來。”
靈香乖巧地點點頭，“嗯！我等你回來...”
話音落下，直接掉頭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待到眾人都離去后，站在街道上的舍人朝著旁邊空無一人的小巷子中瞥了一眼，身影緩緩消失。
木葉內的死亡森林。
這里是木葉隱村內比較危險的地方，其中生活著很多野生且暴戾的生物，其中一大部分只是普通的野獸，但也有很少一部分是擁有查克拉開啟靈智的存在。
這里，進來的人如果只是中忍實力，那能否順利地出去，是一個問題。
不過對舍人這樣實力的強者來說，進入這里并不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當然對此時站在他對面，全身散發著森林氣息的男子，也同樣如此。
“大蛇丸老師...”
看著面前這個一頭長發，黃色蛇瞳，吐著舌頭滿臉好奇表情地男人，舍人對他自然是非常熟悉的，因為這是他的老師。
大蛇丸。
“舍人君，一段時間不見，看來你的實力已經追上我了，就算在雨之國的戰場上，也總能聽到一些關于你的傳聞，木葉蒼貓之名，可是一點也不遜色于我們三忍了。”
難得的，從大蛇丸的臉上，能看到欣慰。
在大蛇丸看來，舍人才算得上是真正理解他的那個人，是真正能傳承衣缽的弟子。
因為他們有著非常相近的理想，相近的價值觀和理念，并且都在為正方向所努力著。
舍人看著幾乎沒有多少變化的大蛇丸，忍不住問道：“大蛇丸老師，為什么你回來了？按照道理...你不是還應該在的雨之國的戰場上嗎？”
聞言，大蛇丸呲笑一聲，從他的臉上能看到毫不掩飾的嘲諷笑容。
“因為你的好朋友‘黃色閃光’已經成功地從我的手上接過了雨之國木葉忍者大軍的指揮權啊...”
聽到大蛇丸這不知道是嘲諷他人還是自嘲的話語，舍人雙眸之中瞳孔驟然收縮。
“什么時候...”
剛剛說到一半，才想起來，在他回來之前，水門帶著數十名忍者火急火燎地離開了木葉。
他本來以為是猿飛日斬派他去尋找沒能及時回來的自己...
沒想到卻是去接替大蛇丸的指揮權。
旋即舍人臉上也露出樂了一抹略帶嘲諷的笑容，不過他這次卻是很明顯地在自嘲。
“這么說來...我們師徒，好像為別人做了嫁衣啊...”
大蛇丸當然也知道舍人這是什么意思。
臉上的笑容越發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