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連射
大伙仔細看過后方才安心。
大熊哥看起來一切正常，便不是什么隱患。
“村長，灰霧具體什么時候降臨？”
孫大娘問道。
村長周正回道：“早則十日后，遲則二十日內。也就是說，我們準備渡過這次灰禍的最短時間，僅僅只有十天。”
王大爺說道：“比起八年前，我們村里的情況其實還算不錯，糧食是足夠的，藥草也有儲備，深井也挖了三口。唯一準備不足的，就是驅鬼香。”
村長周正取出一枝香，嗓音充滿無奈的嘆道：
“這次我們去青石鎮，本打算用一條豬腿，換到兩支驅鬼香，但是因為灰霧即將降臨，驅鬼香漲價了，只換到了一支。”
“一支驅鬼香，只夠燃燒一夜。”
“灰霧降臨之時，一天一夜加起來，就要燃燒掉兩支驅鬼香。”
“所以，接下來我們必須去打獵，爭取獵殺到更多的妖魔，換取更多的驅鬼香。”
王大爺擺了下手，打斷道：“不過，考慮到安全問題，狩獵隊最好不要深入山林太遠，盡量保證誰都不要受傷了。”
周正點點頭：“說的是，狩獵隊誰都不能受傷，寧可打獵不到妖魔，也不要受傷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
他們言語間，飽含十分無奈的矛盾。
很顯然，神奇的驅鬼香是能否平安度過灰禍的保命利器。
但黃谷村實在太窮了，買不起更多的驅鬼香。
最重要的東西，準備不足。
于是，大伙別無選擇，為了保命，只能玩命的狩獵，然后用獵物去換取更多的驅鬼香。
而玩命的狩獵又可能導致人員受傷，一有人受傷，就可能吸引來妖鬼害人。
這簡直是死循環！
第二天。
清晨。
狩獵隊碰頭，先開了個小會。
周正拿出一幅羊皮卷地圖擺在林毅等人面前，說道：“你們王大爺說得對，我們不能深入山林太遠，按照以往的經驗，比較安全的區域都在十里范圍內。”
周正手指點在地圖上，然后畫了個圈圈。
大熊哥也在場，說道：“對，我們對這片區域比較熟悉，可以隨時撤離出來，不會迷路。”
趙大方撓撓頭道：“可是，這片區域除了那群討厭的飛天石猴，平時就沒有多少可以獵殺的妖魔出沒。”
他的手指點了點幾個地點，“這幾個地方倒是有妖魔，但它們太危險，我們惹不起。”
周正道：“沒辦法，想要保證大伙都不出事，只能這樣做。”
說到此處，周正轉頭看向林毅，眼神里帶著莫大的期望，說道：“小毅，你的箭術高超絕倫，如果遇到可以獵殺的妖魔，可能我們要依仗你了。”
林毅神色一正道：“村長爺爺放心，我會盡全力的。”
趙大方嘿然笑道：“小毅，我們都會從旁輔助你的，現在你才是絕對主力。”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
一行人離開黃谷村，駕輕就熟進入山林。
林毅行走在荒林間，繁茂而復雜的密林在他的眼前無止境鋪展開來。
這是他第二次出來狩獵。
卻依然摸不清楚路況。
或者說，這里壓根就沒有路。
林毅進入密林片刻后就迷路了，分不清東西南北，仰起頭來，繁茂葉枝遮天蔽日，甚至無法看到太陽在什么方位。
不過，林毅不是全無準備。
他隨身攜帶一個匕首，在路過的樹上、石頭上留下標記。
“小心！”
突然，周正和大熊哥幾乎在同時低喝一聲。
“嗖！”
幾乎在下個剎那，一道勁風沖著林毅迎面撲來，形勢十分危險。
但，林毅似乎早就準備，一個漂亮的閃身，便移動到了旁邊的大樹下。
一塊石頭砸在地上。
“嘰嘰，嘰嘰…”
頭頂的樹梢間，一只只飛天石猴掠過，邊在樹梢間飛躍，邊往下方扔石頭，玩得嘰嘰怪叫，不亦樂乎。
“媽個巴子的，該死的臭猴子。”
趙大方等人罵罵咧咧，他們一如往常不做出任何反擊，純粹是過過嘴癮。
等到這群飛天石猴跑遠，一行人走出來繼續向前摸索。
“等一下。”
大熊哥三步并作兩步沖向前，蹲下來觀察一坨屎，說道：“這是‘青鱗鳳’的糞便，還很新鮮，拉出來不超過一個時辰。”
林毅問道：“青鱗鳳是什么？”
趙大方笑著回道：“一種野雞妖，翅膀嚴重退化，不能飛，肉特別肥美。”
丁大山說道：“大熊哥精通如何追蹤妖魔，小毅，你好好學習。”
林毅看向大熊哥。
就見到大熊哥抓起那一坨屎，雙手搓了又搓，搓成了粉末后迎風一灑。
灰塵往一個方向飄去。
“咦，那個方向不是下風口。”林毅訝異道，粉塵竟然不是順著風向飄走。
大熊哥點頭道：“青鱗鳳喜歡吃鐵，其糞便中含有大量的鐵，而且青鱗鳳的身體擁有神奇的磁力，能夠吸引鐵物質。”
大熊哥指著糞便粉塵飄去的方向，“那頭青鱗鳳距離此地不遠，三里之內。”
周正精神一振道：“我們快追。”
一行人加快步伐。
片刻后。
所有人徒然停下來，狠狠屏住呼吸。
百步之外的草地上，一頭體長超過六丈的白蛇妖，在地上盤起身軀形成一圈圈的塔狀。
“嘎，嘎…”
一聲聲清脆的啼鳴從白蛇妖身下傳來。
大熊哥見此情形，嘆道：“來遲一步，青鱗鳳被這頭白蛇妖捉住了。”
林毅看了看那頭白蛇妖，低語道：“這頭白蛇妖有沒有弱點？”
大熊哥目光一閃，手比劃著，說道：“有兩個地方，一個蛇眼，一個是蛇七寸。”
林毅表情認真道：“我可以射中這兩個地方。”
大熊哥瞥了眼林毅手里的蛇影弓，搖頭道：“我知道你的箭術極好，但你的力量遠遠不夠。即便你射中了蛇眼，竹箭也無法傷害到這頭白蛇妖，它最薄弱的地方，防御便有這么高。”
大熊哥微微一嘆：“我的力量是足夠的，但我的箭術不行，射不中白蛇妖的弱點。”
趙大方道：“這頭白蛇妖我們惹不起，掌握強大‘武技’的一元境武者或許能打得過它，但我們都不行。”
林毅不禁沉默。
周正見狀，揮手道：“此地不宜久留，大伙撤吧。”
一行人躡手躡腳往后退。
就在這時，那頭白蛇妖松開了蛇軀，露出被勒緊在身下的青鱗鳳，只能看到一個長著雞冠的大頭，居然比人頭還要大。
青鱗鳳已經被活活勒死。
白蛇妖張開血盆大口吞向青鱗鳳，這個瞬間，林毅打了一個激靈，迅疾無比張弓射箭。
半空中蛇影一閃。
“咝！”
下個剎那，白蛇妖的蛇頭猛然高高揚起，發出裹挾劇烈痛苦的嘶鳴。
一支竹箭射進蛇口之中。
竹箭斜向上插在其上顎，從蛇口進去，從蛇的雙眼間出來。
八百斤蛇影弓，無法從外面射穿白蛇妖的鱗甲，但從蛇口從里往外射出，卻是輕而易舉。
鮮血噴濺，血珠子流成一泓。
白蛇妖甩動著蛇頭，撞在一顆大樹上。
咯嘣一聲巨響，三人合抱粗的大樹被這一撞，就此攔腰截斷。
身后徒然傳來巨大的動靜，村長周正，大熊哥等人全部嚇了一跳。
紛紛回頭看去。
這會兒，林毅迅速射出了第二支竹箭，依然無比精準的射進蛇口之中。
此時白蛇妖因為蛇口中插著一支竹箭，無法閉上嘴。
這個暴露出來的巨大弱點，林毅豈會放過。
神射手就是神射手，無論白蛇妖如何甩動腦袋，無論有多少大樹阻攔，林毅開弓放箭，依然百發百中。
一箭接著一箭！
連續射出二十二箭！
全部射進蛇口！
一張血盆大口被林毅射得稀巴爛，成了真的血盆大口。
轟隆！
終于，白蛇妖倒在了地上，抽出幾下后就不動了。
林毅還不放心，又朝著蛇口中放了三箭，見到白蛇妖始終一動不動，這才確認其已經死亡。
“小毅，你！”
眼見此幕，村長周正的表情不是震撼，而是無比驚愕。
大熊哥等人面色微微發白，一個個瞪著眼，像是看著怪物一樣看著林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