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命苦心不苦

　　火折子燃起。

　　點燃一支半截香。

　　村長周正神色格外肅穆，端端正正雙手并用拿著半截香，插在香爐里。

　　然后。

　　他將香爐擺在了村子中央的祭臺上。

　　裊裊煙氣彌漫開來，融入黑夜中。

　　奇異的是。

　　那淡淡的煙氣，一擴散開來，便籠罩整個村子，卻凝而不散。

　　見此情形。

　　像是一根緊繃的弦迅速松開了，警報解除一樣，所有人神態安然起來。

　　林毅仔細瞧了瞧那支半截香，卻沒有瞧出所謂的“驅鬼香”究竟暗藏什么玄機。

　　“安全了，大伙都去睡吧。”村長周正老臉上彌漫疲憊之色，揮了揮手。

　　眾人也都困了，紛紛散開。

　　各回各屋睡覺。

　　林毅鉆進被窩，或許是太累了，倒頭就睡著了。

　　翌日。

　　一覺自然醒。

　　林毅一覺醒來神清氣爽，感覺下身體，所有的酸痛都消失了。

　　又是生龍活虎。

　　練武的好處突顯出來，身體真的在變強，更加堅定林毅努力練武的決心。

　　早飯還是喝粥。

　　這次是真沒有肉吃了，稀粥里只有幾片菜葉子。

　　日子越過越苦。

　　唯一的好消息是，大熊哥挺過來了，沒死。

　　傷得那么重，第二天就醒了過來，還能說話。

　　武者生命力之頑強，由此可見一斑。

　　鄉親們都很開心。

　　“大伙別擔心，今天我們一定能打到獵物。”

　　村長周正確認大熊哥度過危險期后，心情似乎不錯，率領十幾個人一起興沖沖離開村子。

　　一眾少年少女則聚集到老槐樹下。

　　“心靜氣沉，氣由丹田經神闕，而推向命門入丹田。雙掌抓勾由外向里，做轉圈運動，整個動作要和緩用柔力，連綿不斷。”

　　中年壯漢柳大叔一遍又一遍演練“一字混元樁”，講解運氣要訣，拆解各個動作要領，不厭其煩。

　　演練完畢后，他又一次叮囑這些后輩勤加練習，然后就原地解散，讓孩子們自由活動。

　　解散后，這些少年少女都留在了原地。

　　因為熊大哥受傷了，他們有所收斂，不約而同擺開架勢，嘿嘿哈嘿練了一陣。

　　可熱情不過三刻鐘，一群熊孩子就按捺不住一哄而散，三五成群的去玩了。

　　沒辦法。

　　畢竟他們都處在最活潑好動的年紀。

　　只有林毅還在堅持苦練，有了那2點熟練度打底，林毅很快就進入了狀態。

　　他一邊修煉一邊觀察著自己的面板上一字混元樁的熟練度。

　　一字混元樁（未入門）熟練度：2（7%）/100

　　如果他練得正確，熟練度增長自然就快，反之則會緩慢提升，甚至沒有任何變化。

　　所以，林毅完全不用擔心自己會練錯，更不可能會走火入魔。

　　問題是，僅僅練完一遍后，林毅就累得氣喘如牛，全身酸痛，難以為繼。

　　“我的體質太差了，體能完全跟不上。”林毅揉了揉肚子，感覺有點餓。

　　“小毅，是不是肚子餓了？”柳大叔走了過來，遞過來一小節肉干。

　　“肉干！”

　　林毅眼底一亮。

　　柳大叔笑了笑道：“只有這么點，還是上個月存下來的，快吃吧。”

　　林毅接過肉干，略一沉吟，問道：“柳大叔，你教導我們習武，但你從不逼著我們練習，只讓我們自己練，就算我們不認真練，甚至壓根就沒怎么練，你也從不懲罰我們，這是為什么？”

　　柳大叔挑了下眉頭，認真打量兩眼林毅，訝異道：“好小子，沒看出來，你還有這份細如發絲的心思。”

　　林毅靦腆一笑。

　　柳大叔略默，嘆了口氣說道：

　　“不是我不想逼著你們練，我恨不得天天拿著鞭子逼著你們練，但是我不能這樣做。

　　窮文富武！

　　習武者絕不能窮練，要富練。

　　每天不但要吃得好，還得經常進行大量的藥補，花費可不小。”

　　林毅頓時恍悟過來。

　　黃谷村太窮了，哪有這樣好的條件，甚至不能保證每頓飯都有肉吃。

　　柳大叔：“想必你也發現了，修煉一字混元樁后，身體就會酸痛，這代表你的身體在渴求滋補。可你們哪有任何滋補，所以我也不能逼著你們練，練多了反而容易留下暗傷，毀了修行根基。”

　　林毅心頭明了。

　　將肉干塞進嘴里，細細嚼了幾下吞咽下肚，腹中饑餓感減輕不少。

　　隨后，林毅沒有繼續修煉，撿了一根樹枝在地上練習寫字。

　　除開習武，他覺得最有用的事情就是學習知識，反正閑來無事，可以用熟練度把寫字技能刷起來。

　　不覺間，到了晌午。

　　午飯還是喝粥。

　　林毅吃了三碗菜粥，勉強填飽肚子。

　　下午他再次嘗試修煉一字混元樁，可惜身體依然吃不消，他也不著急，轉而練練寫字打發時間。

　　傍晚時分，陰天了。

　　村長周正等人在下雨之前及時趕了回來。

　　而且，他們真的打到了獵物，一頭鹿角是白橙紅三色的麋鹿，體型約莫有一丈長度，膘肥體健。

　　“蒸米飯！”

　　“烤鹿肉！”

　　“今個大伙吃頓好的！”

　　村長周正興高采烈宣布。

　　一眾鄉親們喜笑顏開，對于他們而言，能吃一頓好的便是最值得開心的事情。

　　獨腿王大爺割下一整條鹿腿肉，放了點鹽巴，架在烤架上熏烤。

　　濃濃的香氣擴散開來，數里遠都能聞見，惹人生津。

　　孩子們饞的口水嘩嘩直流。

　　很快。

　　鹿肉烤好了。

　　上桌。

　　村長周正開始分鹿肉。

　　就這一條鹿腿，一百多人分，每個人能得到的鹿肉其實少得可憐。

　　林毅只分到兩三塊肉片，勉強夠塞牙縫。

　　“小毅，這塊肉給你吃。”孫大娘把她的肉夾到了林毅的碗里。

　　“孫大娘，這…”林毅知道，孫大娘也很久沒吃過肉了。

　　“我腸胃不好，不能吃肉。你吃，你吃。”孫大娘笑著，低頭吃米飯和炒野菜。

　　林毅心頭流過一陣暖意，抬頭看了看，發現年歲大的長輩都把自己的肉讓了出來，給年輕力壯的青年人和孩子們吃。

　　命苦心不苦。

　　因為，有人與你相偎取暖。

　　睡覺前。

　　林毅點開熟練度面板。

　　一字混元樁（未入門）熟練度：3（29%）/100

　　寫字（初級）熟練度：19/2000

　　次日一早。

　　林毅一覺醒來，只感覺自己的身體不但酸痛全無，而且能量滿滿，好像身上卸下了一層重重的枷鎖一般，輕快自然。

　　“柳大叔說的不錯，練武不能窮練，須得富練。”林毅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