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曹決定向爆炸廠討要一點心得,雖然大家不熟,但是為了制作出更加耐火的爐子,合作商討以及大量白嫖,都是必要的事情。
自從黑火藥和黃火藥出現之后,洪州的人們就意識到,不同的物質元素可以分解結合成新的東西。
所以,爆炸廠的員工也在增加,雖然有些女人并不希望自家男人去這種危險的地方工作,但是大部分人都擁有一個當炸逼的內心。
而且爆炸廠現在福利待遇極好,上頭特批,可以大吃公產。
鳥曹給自己定了個小目標,制作出耐火性能超過一千五百度的限定版耐火磚,事實上這個溫度很難超越,在古代條件有限,以及材料獲取手段稀少的情況下,超越一千五百度的耐火磚....能制出這種磚頭的原材料,那可真不是隨便走就能撿到的。
而且這和燃料,也就是火焰的燃燒物質其實也有關聯,劣質的燃燒物質,不論怎么燃燒,溫度都不可能達標,所以古人有區別“文火”和“武火”,這就是不同的燃料,牛糞馬糞糠皮這種燃料燒出來的火就是文火,武火就是木炭煤炭這種東西。
而其中,木炭的選材,一般是用櫟木和江木。
櫟木比較硬,燃燒火力大,而且可以就地取材的地方多,簡單來說“便宜、好用、耐搞”,而江木也是一種比較特殊的木頭。
當然,溫度不夠的時候,某些古人就會搞一些神操作,譬如“以身祭爐”!
貌似里面也是有點科學道理的....但這個不重要。
鳥曹在走的時候,廣成子和兌還在看著出鐵口。
火焰燃燒,熱浪滾滾。
出鐵口處的火焰的顏色,有些由紅轉白了。
漸漸的,開始發亮、發白。
溫度逐漸上升。
廣成子的面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而兌那一爐就有些不正常。
發紅、發暗。
那是溫度不達標,也可能是其他的什么情況,但總之這并不是好現象。
兌有些急眼,眼看廣成子是眉飛色舞,他氣不打一處來,于是開始臉滾鍵盤的操作。
“來,鼓風!”
“來,加礦!”
“來,加炭!”
兌開始向里面丟材料,看似暴力,實則忙而不亂。
漸漸的,那些暗紅色也開始轉為明亮,他老大這一幕,這才放下心來。
真正合格的鋼鐵,灌鋼法在使用的前提,是有已經燒制出的優質的熟鐵,然后把液態生鐵澆注在熟鐵上,經過幾度熔煉,使鐵滲碳成為鋼。由于是讓生鐵和熟鐵“宿”在一起,所以煉出的鋼被成為“宿鐵”。
“鐵…把熟鐵條屈曲地盤繞著,把生鐵塊嵌在盤繞著的熟鐵條之間,用泥把爐密封起來燒煉,待煉成后再加鍛打,將它們鍛煉在一起…”
“沒有好的爐子就不會出現好鐵,沒有好鐵,用劣質的熟鐵去進行灌鋼,這種制造出來的殘次品還不如沒有。”
兌的聲音響起來了,似乎是有些可惜,剛剛他負責的這些鐵,因為爐子不太給力而有些問題,當然他自己的手法也有些不對,但好在及時糾正過來了。
鳥曹頓了頓腳步,把這些話記在了心里面。
巧婦畢竟難為無米之炊。
這絕對是可以留名青史的大事情,鳥曹想著,卻是越想著,越是有些激動起來。
在這個時代,普通的部落甚至用不上銅器,他們的熔煉技術原始,土爐更是不耐火燒,幾乎是一爐銅一爐土。
而能進行成規模性的熔煉銅,就已經是部落中的強大者了,但是他們所需要的土爐,在洪州這里,連爐子中的殘次品都不如。
這種爐子,已經成為最普通和最低廉的爐了,別的部落萬金不換,洪州是兩塊錢一臺。
鳥曹想著,現在,后世的所有人都會知道,那些建筑和生產中最重要的磚,是自己制造出來的。
這已經可以成為賢人了。
雖然自己制造出來的那些磚,也并不是所有的磚都能保證質量一樣的,但凡一個爐子里面有五六塊不對勁的磚,這個爐子就等于半廢了。
但,這還是因為自己的技術不太熟練導致的,畢竟磚頭出現才沒有多久。
鳥曹在離開的時候,聽到大煉鐵廠外面有人在說話,在交談,他們的語氣感慨不已,但他聽得不太清楚。
那邊的兩人看著煉鐵廠外部的一些情況,邊走邊說道:
“過去的時代,鐵這種東西,是天上帶來的,那些飛下來的石頭,如今稱呼為流星夜隕的石頭,被世人認為是天賜的寶物,得到夜隕的部落,可以鑄造出屬于王的器具,于是他們就能無往不利的統治周圍的弱小者。”
“但現在,那些夜隕所攜帶的東西,已經不足以被世人稱呼為驚奇,在這些高大的爐子之中,在那澎湃的烈焰內,在那些強壯的工匠落下的錘子底下,所煅燒出來的、所捶打出來的,正是一個新時代最需要的東西。”
“舊的時代視為神跡的東西,新的時代歸于平凡,或許以后的時代都會是這樣,那怎么看來,上天又怎么會賜予什么神物呢,原來世間萬物本就存在,冶煉也好,鑄造也好,化學也好,看起來,只是把這些本就存在的東西,發現出來,然后再給予命名,最后加以利用。”
鳥曹沒有聽的太清楚,只是覺得又是兩位外來的人在對這里評頭論足罷了,此時還是去爆炸廠重要一些。
妘載出來送了送他,鳥曹就離開了。
而那兩人也走的更遠了一些。
但他們的對話,并不是一般人可以說出來的閑話和道理了,受制于時代的問題,這個時代頭發長見識短的可不只有那些女子。
母系社會也好,父系社會也罷,有超絕目光和總結知識,并且善加利用這種思想的,放在任何一個時代都絕對是了不得的人物。
他們離開前看到了妘載,其中年紀輕的那人笑了兩聲,等到妘載進去,他才對身邊年紀大的那人問道:
“那就是百揆啊?他看起來年紀也不大,和我也差不多么。”
“不錯,但他這么年輕,已經是諸侯之師,你身有所長,但也只能教導一些簡單的思想,若是想要改變天下,非他這樣的人不可!”
那年長的人又道:“我們走吧,先找個地方住下來,我聽說,在這里申請工作登記,就可以得到分配的住處…”
兩人,年長的那個叫做紀后,年輕的那個叫做墨如。
在傳說中,紀后是舜的老師之一,而墨如則教導過大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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