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載也總算明白這里是什么地方了。
那隱藏在幽暗中的,裂開的大山,就是傳說中的常羊山,廣成子胡亂指路,根本沒看大地圖,給大家帶到了這個破地方!
“小子,你不要看老夫現在讓你們快跑,其實只要老夫的法力恢復,這個家伙在老夫手下走不過十劍....開明獸你別回頭看,快跑!”
“話說,這個太虛的力量什么時候消失啊!”
廣成子一邊跑路的同時,仍舊不忘抱怨,但他的自吹自擂,妘載是相信的,畢竟這老頭一出場就一劍差點秒了北海神,實力妥妥當世天花板。
但是現在太虛之相打在他的身上,根本讓他施展不出半點法力來。
而如果比普攻的輸出,現在的廣成子肯定要被刑天打成餃子餡。
畢竟刑天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他他阿母的別說心思了,連腦袋都沒有啊!
“首領,是刑天啊!你要不要試著收服一下....”
鴻超不合時宜的說了騷話,但是卻讓妘載陷入了思考。
雖然刑天確實是理想中的前排輸出,還自帶傳說裝備都不需要給他量身打造,但是這個玩意的收服難度也很高.....
刑天是根本沒有人世間的道德情感的,他死了之后,世人稱呼他為形殘之尸,他就一直在跳舞....是的,操干戚而舞之,是刑天氏之樂中的一種舞蹈,但是這種舞蹈和普通的舞蹈不一樣,刑天氏之樂中的舞蹈,是一種戰舞.....
直接理解為春秋時候的舞劍就可以了,其實舞劍就是上古時代的戰舞所演變而來的一種技擊藝術。
妘載從正在跑路的開明獸背上站起來了。
廣成子詫異道:“小子你要做什么?”
妘載不回應廣成子,而是雙手向前,畫了一個大圓....
刑天,或者為了區分,應該稱呼為“形殘尸”,或者“形天氏”。
而他的部族應該稱呼為“邢”天氏。
三個同音而不同的字,代表的意義是不一樣的,形指的是形體,刑指的是割掉,邢指的是穴地出水,是最古老的井字。
他是沒有名字留下來的,形天之名同樣是古氏族之名而非人名。
《路史》之中,所稱,刑天氏是神農時代的臣子,當時是樂官,稱呼為“邢天氏”。
所謂刑者,是因為他斷首之后才這么稱呼,同時后世誤抄而已,山海經原文所稱“形殘尸”,指的是形體殘缺不全。手機\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山岳中,那個巨人走了出來,提著一面巨大的盾牌,持著一柄長長的戰斧,他的胸前,兩只空洞的眼睛注視著妘載他們逃走的方向。
整個山野都在地震,刑天的身體極其高大,宛如一座真正的山岳活了過來!
“刑天是不會離開常羊山的,和其他游蕩的神尸不同,常羊山下有刑天的腦袋,所以他不會離開這里!”
廣成子讓開明獸他們速速跑出常羊山的范圍,而鴻超在邊上說著:“如果我的師祖在這里就好了!”
廣成子頓時不高興了:“你師祖是誰,他有我厲害嗎?”
“說出師祖之名,嚇汝一跳!”
鴻超很自豪的吹噓自己的師祖是大羿,但是廣成子敏銳的發現了盲點。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你豈不是逄蒙那條瘋狗教出來的?怪不得一點大羿的風范和本領都沒有,逃跑的姿勢和你老師一模一樣。”
鴻超聽了頓時怒火上頭。
“我與逄蒙早已恩斷義絕!”
“哦,那你就是要欺師滅祖了?”
廣成子說的很直白,小伙紙你不愧是逄蒙教出來的啊,你師父欺師滅祖要殺大羿,你也要欺師滅祖殺你師父,果然是一模一樣啊!
鴻超氣的差點蹦起來,但是后面刑天已經過來了。
開明獸背上,妘載做了實力對比的估計,三昧真火對于這種尸神不一定有效果,畢竟這玩意到底還有沒有痛覺誰能知道呢,玩意人家渾身纏繞著烈火沖過來,那就是給對面開新形態了。
妘載畫了一個特別巨大的太元,這一擊用上了渾身大半的力量,整個山谷中的元氣都滔滔不絕的匯聚過來,廣成子看著這一幕,眼神漸漸的發亮了。
“可以的,小子!你的煉氣之法,修行到了很高的層次啊!”
但是這個圓圈怎么看著很眼熟的樣子?
不過廣成子可以感覺到區別,這并不是太虛的圓圈,沒有那種空洞虛無的感覺,反而是充滿了無盡的變化和實質的力量。
一個太陽圖騰顯化,四面八方涌起火光,刑天注視著這一幕,但是任何的光明在他那空洞慘白的胸部眼球中,都無法映照出來。
但是他停下了動作。
“停下了....”
鴻超看到刑天的動作停下了,這是在太陽圖騰出現之后的異常情況!
“等一下!”
廣成子面色嚴肅,用手抓住妘載的肩,讓妘載不要打那個圓圈出去,同時向妘載詢問道:“你這個圖騰,你是什么部落的人?”
妘載如實回答:“我的祖上是炎帝神農氏。”
正是說著,大家已經退到了常羊山的邊界,那種幽暗陰沉的感覺正在消退,一步一步,而刑天就站在遠處,一動不動。
廣成子立刻讓妘載開著圖騰,然后唱誦神農氏的豐年歌。
“豐年歌?”
雖然妘載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還是唱誦了,那歌聲隨著遙遠的風傳入常羊山下,火光與元氣涌動,天外的云也開始沉浮。
刑天的身體逐漸晃動起來,他高高的舉起斧頭,揮起盾牌,居然開始跳起舞蹈來!
那就像是在獵殺某種巨獸,斧鉞揮下,舉盾迎接,后退一步,再上步揮斧。
他做出了數百年前,自己曾經做出過的動作,這一次的動作不再僵硬,不再像是一個尸體,而是真的像是活過來了。
刑天舞干戚!
但是這一次的舞蹈,沒有殺伐之氣,而是充滿了祥和與藝術感。
妘載看著這令人震驚的一幕說不出話來,而廣成子解釋道:
“在神農氏的時代,神農在某一年豐收之后,讓邢天氏演奏伏羲的《扶來》之樂,然后制作了《豐年歌》,樂曲與歌謠合在一起,這個歌樂舞,就叫做《卜謀》,是為了贊頌那一年部族人民的幸福生活的樂曲,后來就此流傳下來。”
“刑夭無千歲,但是過去缺少了邢天氏之樂,外人去唱誦,他的反應很淡,而且這里也沒有多少人敢進來,即使是老夫也不愿前來,因為在過去,這只不過是一具神尸罷了,但你是神農后裔,帶來了他缺少的東西,邢天氏曾是神農的臣子。”
“你眼前的巨人,就是最后一位邢天氏。”
豐年歌,就是妘載他們當初,在洵山氏參加祭祀時所歌唱的神農之歌,那正是形天氏所制作的詩歌。
隨著豐年歌的落幕,刑天的舞蹈也結束了,他站在山岳前,仿佛是注視著妘載,這一刻,那雙胸前的眼睛,似乎出現了璀璨的光芒。
他開始隱入深山之中,外界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但是山岳之中,卻沒有出現吼叫的聲音,而是出現了笑聲。
刑天在笑!
這是三百年來第一次的笑聲!
或許神尸已經沒有了自己的智慧,只剩下戰斗的本能和殘存的一部分意識,但是情感卻保留了下來,過去的時代,被黃帝斬殺的憤怒充斥著心靈,讓他如同一只怪物,而到了如今,他的憤怒消失,因為感覺到了炎帝的后人。
隨后,山岳之中,飛出一副兵器!
兵器重重的落在常羊山的邊界,這不是巨人的兵器,而是神農氏時代,那位制作《卜謀》之樂曲的“邢天氏”的武器!
一根長柄巨斧,和一面重盾!
妘載呼吸都停止了!
你已經完成世界奇遇事件,獲得“刑天舞干戚”的稱號?
這,這難道就是我的斷崖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