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玄武低著頭揉搓著雙手,一臉的窘迫,心中暗罵自己怎么這么沒出息!
“想當初小時候皇宮大內,天南地北的佳麗都看膩了,現在又有滿大街的美女倒追,自己根本就不為所動,今兒咋就這么不堪一擊?他奶奶個熊的!這怎么得了?從來就沒見過哪一本秘笈里提到過這檔子事!義父干爺爺的那么多,也沒一個教過我這些!可能是自己學藝不精吧…”
看著兩人情竇初開的囧樣,那八名侍女全都強忍著不敢笑,心里全都是一個想法:“小姐對男人可從來都是冷若冰霜的,今天突然變得春暖花開了,這要是被法王知道了,這個帥哥不知道會是個什么樣的下場?”
兩人就這樣沉寂了好一會兒,這才緩緩地回過了神來。
郭玄武尷尬的一笑,抱拳問道:“在下郭青龍,江湖人稱小霸王,不知姑娘可是人稱‘藍焰仙子’的藍雨柔?”
“正是。”藍雨柔輕輕地點了點頭,聲音幾乎低不可聞。
“藍姑娘剛才說是自己人,在下有些…怎么個自己人法…”
藍雨柔輕聲道:“郭公子使用的‘天霜神掌’乃是我們‘陰陽神教’的‘十二月令主’郭彬的獨門絕學,公子既然會使,想必與他淵源頗深,故而說是自己人…對了,公子剛才還說曾經坐過我的轎子?這是怎么回事?”
郭玄武避重就輕的回答道:“我小時候曾經在廟會上坐過一頂七彩小轎,樣子和這個差不多,不過沒有這么精致,是我看錯了!”
藍雨柔冰雪聰明,繼續追問道:“那公子會用‘天霜神掌’又怎么解釋?”
郭玄武腦子轉的極快,立刻答道:“那是在下從一位姓周的老太監那里學了一招半式的…至于是不是貴教令主的獨門絕學,那我就不知道了!”
藍雨柔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仰頭遙望著夜空中的繁星,又低頭瞟了他一眼,像是自言自語般的嘆道:“原來如此!那郭彬令主為本教的貢獻極大,聽說他和他的兒子在十年前死在了墨湖的奪劍大會上,家母‘陰陽法王’最近才回到教中,正在追查原因。”
“哦…”郭玄武隨意的點了點頭。
藍雨柔雙眸緊盯著郭玄武,突然加重了語氣道:“郭令主的兒子叫郭玄武,與公子同姓,年齡也相仿,郭青龍,郭玄武…天下間真有這么巧的事嗎?”
郭玄武可是個人精,剛才她一提到郭彬,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問,當即面不改色,微微一笑道:“在下乃是一名孤兒,幸得義父收留并傳授我武藝,為報恩這才改名換姓以表孝心,至于與姑娘所說的那個孩子同姓,應該是湊巧了,再者說天下間同名同姓的人多的是,這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藍雨柔嫣然一笑:“原來公子還是位有情有義之人!小女子有個不情之請,不如你加入本教吧!以你的武功才智,完全能夠勝任令主之職,那樣你就可以學到‘天霜神掌’的真髓了,你我也就是…一家人了…”
說完她又雙頰緋紅,微微低下了頭去。
郭玄武心里就是一顫:“那陰陽法王的寂滅心法可是能窺視別人的腦海,這要是站在她的面前,那還有什么秘密可言?再說了,陰陽魔教也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門派,我可不去!”
想到這,他搖頭道:“在下心直口快,要是說錯了什么,還請姑娘見諒!我義父曾經對我說過,你們陰陽魔教乃是邪教,禍亂天下的安樂教之亂就是你們一手造成的,他老人家臨死前囑咐過我,命在下絕對不能加入陰陽魔教,所以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領了,恕難從命!”
這一番擲地鏗鏘、義正嚴辭的話立刻引起了那八名侍女的不滿,八人同時花容變色,紛紛嬌喝出聲,這就打算動手,卻被藍雨柔輕聲喝止住了。
只見她一臉的歉然道:“公子所言不假,安樂教之亂確實是本教造成的,不過卻是事出有因,不足為外人道。公于既然堅持,小女子也不再勉強,但是正邪之分哪有什么界線?所謂正派人士之中,卑鄙小人多如牛毛,是正是邪存乎本心,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也就不再多費唇舌了。倘若公子日后若有需要本教幫忙的地方,可持這塊令牌到任何分壇求助,凡是本教之人,都會全力以赴的!”
話完她玉手輕抬,將一塊黝黑的“陰陽令牌”擲向了郭玄武。
郭玄武伸手接住,看也沒看便收進了懷里,轉移了話題道:“不知藍姑娘夜深造訪雷月寺所為何事?雷月寺早已沒落,蕭條的很,沒啥可看的!”
藍雨柔倒也沒隱瞞,痛快的說道:“今夜我乃是奉母命前來雷月寺,有事要向方丈請教,順便祭拜一下兩位尊者,不想卻在此遇到了公子。”
“阿彌陀佛!”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聲渾厚的佛號。
佛號聲還未落下,方丈太昌大師便已飄然而至,儼然一派高僧風范。
郭玄武忙打了個哈哈道:“大師!您所說的‘無之境界’,在下會去細細體驗,所謂的‘無我’,就是‘有我’的反面嘛!既然您有貴客,在下就不打擾了,就此告辭,有緣再見了!”
話完他拱了拱手,縱身掠空而去,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太昌大師神色肅穆道:“檀越慢走!‘你’不是剛才的‘你’,‘我’也不是剛才的‘我’,若能‘觀自在’,即可勘破‘無’門關!”
藍雨柔則癡癡的望著郭玄武離去的方向,雙眸中閃動著迷惘的目光,一股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頭。
“難道世間真的有一見鐘情這回事嗎…”
就在郭玄武秒殺了倪秋逃進紫竹林之后,邱柏元和李奕睿兄弟倆先是在胡一虎的餛飩攤吃了個肚皮溜圓,然后又由胡一虎領著四處閑逛了起來。
一大兩小在市集上逛了一圈后,來到了雷月寺那冷冷清清的山門前。
如今的雷月寺早已今非昔比,雖然建筑依然宏偉,但規模已縮小至了原先的一半,寺內弟子也是寥寥可數,破敗蕭條,香火了然,平常百姓任意進出,與十幾年前那香火鼎盛的情形比起來,令人不勝唏噓。
山門左右的兩只石獅子依舊是張牙舞爪、威猛異常,但卻是布滿了灰塵和落葉,胡一虎走到了左側的石獅子跟前,從袖中捏出了三粒米,放進了獅口內,隨后牽著‘游手好閑’兄弟倆轉身走進了雷月寺的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