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鐘誠撓了撓后腦勺,傻乎乎的笑道:“誰知道才吃了幾天的飽飯,就在落霞谷被劉勰的大軍給打散了,就連地煞將軍都他媽的歸天了!所以老子就流浪到了此地,本想著加入萬義堡能有口飯吃,結果因為沒錢孝敬上司,被他們誣陷我是內奸,就被抓進了黑牢…就是這樣嘍!”
話說到這里,鐘誠又恭聲道:“老子說完了!不知小主公叫什么名字?”
郭玄武此刻滿腦子里都是“月湖怪醫”郭振潮的住處到底在哪呢?所以一聽她這么問,隨即漫不經心答道:“我叫郭玄武!”
鐘誠立刻又磕了三個大響頭,大聲說道:“老子拜見郭玄武小主人!從此后老子就是您的人了,您就算上我上刀山下火海,老子也不會皺一下眉頭,要是您實在是餓的慌,沒糧食吃,老子削下一塊肉來給您煮湯喝那也沒啥…”
鐘誠雖然給人有點榆木疙瘩的感覺,但他的性情率真,從心里發出的那股至誠真義卻使的郭玄武微微有些動容!
“別再磕頭了,快起來回話!”
郭玄武隨手一擺,雖然小小的年紀,舉手投足間卻處處顯示出王侯的威儀,更讓鐘誠對他膜拜不已。
鐘誠還是不敢起身,大聲說道:“小主人如果不收留鐘誠,老子就跪死在這里,絕不起來!要么…老子就一頭撞死在柱子上,以明心志!”
郭玄武心里那就一個郁悶:“還真是傷腦筋啊!天下間哪有這種趕鴨子硬上架的情形,硬逼著人家做他的主人?要知道自己現在可是個收錢殺人的刺客,身邊多了一個莽漢豈不是個麻煩?”
他緊皺著眉頭,摳了摳臉頰問道:“鐘誠!你最拿手的是什么功夫?起來露一手嘍?”
聽郭玄武的口氣,像是有商量的余地,鐘誠咧開嘴笑了起來,趕緊站了起來,環顧了一下四周,就見道觀外有一座涼亭,涼亭的柱子直徑約有一米左右,粗壯結實。
他嘿嘿憨笑道:“主人!老子別的本事沒有,就是力氣大!”
說著話他大步走進了涼亭,在一根柱子跟前彎下了腰去,雙手抱住了柱子下端,雙腳橋馬一蹲,氣勢一沉,大喝了一聲!
只見他臉紅脖子粗,雙眼瞪圓了,滿臉濃密的胡子都一根根直立了起來!
“吱嘎嘎…”
一米多粗的柱子竟然被他拔了起來!
“稀里嘩啦…”
整座涼亭塌了下來!
就見煙塵滾滾,彌漫四方,什么都看不見了。
煙塵很快散去,涼亭消失了,鐘誠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由瓦礫殘垣堆成了一座小山,其余的三根柱子依舊矗立在原地。
“鐘誠!”郭玄武驚駭欲絕,猛地站了起來。
“還真是個不用腦子的家伙!”
郭玄武剛跑到門口,緊接著便愣住了!
又是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響,瓦礫小山突然外翻,鐘誠那鐵塔似的身軀從里面站了起來!
只見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就好像沒事人似的,沖著郭玄武憨笑了起來,露出了一嘴的白牙。
“嘿嘿!老子忘了亭子會塌了,難怪朋友們都管老子叫憨大呆!”
郭玄武瞪眼看著鐘誠,就像是不認識他似的,心道:“我去!這特么還是個人嗎?真夠結實的,屋頂塌下來居然都砸不死他?貌似連點皮外傷都沒有!是名福將也說不定…”
“你…有沒有受傷?”
“嘿嘿!這個小頂子算啥?就是些木頭跟瓦塊,還傷不著老子!”鐘誠邊說邊走到了他的近前。
郭玄武撇著嘴道:“鐘誠,以后可不能再滿口老子老子的叫了,太粗魯了,一定要改口!”
“是!老子遵命!額…小人遵命!”
郭玄武頓時翻起了白眼。
小弟算是收下了,郭玄武一想起郭彬,不禁又愁眉苦臉起來。
“主人,你好像有什么心事?”鐘誠皺著眉頭問道。
“唉!也不知道我爹他現在怎么樣了?”
“小主人的爹?他在哪兒?”
“我也不知道,我們剛出了黑牢就被沖散了。”
“不對啊?”
鐘誠納悶的撓了撓后腦勺道:“我怎么記得當時和你在一起的是個女的?那應該是你娘才對啊?”
郭玄武苦笑了一下:“那是我爹,他男扮女裝的。”
“哦!是這么回事!”
鐘誠咧開嘴笑了:“小主人請放心,他保準沒事!”
“但愿吧…”
“不是但愿,是肯定沒事的!我那兄弟厲害著呢!”
“嗯…嗯?”
郭玄武驚訝的望著他道:“你的兄弟?什么意思?”
“嘿嘿!主人,我忘了告訴你了,我還有個兄弟,我們在一起很長時間了,整日里形影不離,就連坐牢都在一起!”
“鐘誠!到底怎么回事?快告訴我!”郭玄武的眼里閃著激動的光芒。
“小主人,是這么回事!我那兄弟名叫裴光,是我在地煞將軍那里當兵時認識的朋友,他可比我聰明多了,功夫也好,部隊被打散后,我們一起四處流浪,經常打劫那些為富不仁的有錢人,每次都是他出的主意,搶到錢之后,除了留一部分我們自己用之外,剩下的全都分給那些吃不上飯的窮人了!”
“說重點!”
郭玄武泛著白眼道:“你怎么知道我爹會沒事的?”
“哦!當時我和我的兄弟從牢里出來后,就一直跟著主人你,直到看見你們兩個被人群給沖散了,我們這才一人一個,扛著你們往外沖,說啥也不能讓救命恩人吃虧不是?嘿嘿!”
聽到這里,郭玄武總算是聽明白了,知道郭彬也和自己一樣,被人給救走了,一直吊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這心一放下,立時一陣饑餓感涌了上來,郭玄武摸了摸肚皮,已是餓得前心貼后背了。
“鐘誠!你身上有錢沒?去買點吃的來,我實在是餓的很!”
鐘誠的那張黑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摸了摸自己的肚皮,頓時發出了一陣“咕嚕咕嚕”的悶響。
他撇著嘴道:“小主人!我這人就是見不得別人苦,一有點錢就都施舍出去了,總覺得把錢放隔夜就會餿了一樣,從來都不知道存錢!這樣子吧,我背著您去農戶家要點東西吃,先解決了肚皮再說嘍!”
“好吧,也只能這樣了。”
郭玄武點了點頭,鐘誠一把背起了他,邁開大步向南走去。
此刻已是黃昏,出了道觀向南走了沒多遠,前方便出現了幾畝水稻田,稻田的前方不遠處是三戶農家小院,每家茅屋的煙囪里都是炊煙裊裊,看樣子正在做晚飯。
“嘿嘿!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那幾家正在做飯呢,咱們去要點東西吃應該不成問題!”
鐘誠憨厚的一笑,不由地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