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旦探風部堂成功將票號開到大中州,那么憑借著六房以往的積累,在老祖歸天后,六房房主便順理成章的成為新的明堂大家長。”
“這是很多人都不愿意看到的,說起來總歸還是利益的牽扯占了大部分原因,但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六房是老祖的嫡脈。”
“因為六房知德兄長,一旦成為下任大家長,那么很可能在接下來的幾代,乃至十幾代當中,大家長的位子會一直由六房坐下去。”
“這對這些人來說,是一個很壞的開頭,因為明堂是十八房的明堂,是當年‘洪氏十八獸’一起打出來的明堂。”
“大家都有份,憑什么你六房要將這大家長的位子一直坐下去?他們認為,這是壞了規矩的。”
“更何況,若是大家長的位子,一直把持在六房手里,那么其他房自然會隨著時間的流失,漸漸勢微,乃至沒落,甚至以后很可能另外十七房就沒有了。”
“正因如此,在四房擴展大中州失敗,探風部堂接手手了這個擔子后,六房便成了明堂其他房的‘公敵’。”
“沒辦法,誰讓六房這些年來太出挑了呢?知德兄長的七個孩子,個個如龍似虎,老大老二老三且不說,就連最沒出息的老七,都自墟荒走了一千六百里回來了。”
聽到他這么說,一臉大胡子的洪七露出“兇戾”的笑容,若非眼目中帶著來的憨厚與赧然,真的很容易嚇哭小朋友。
“削弱六房的計劃,其實在很早以前就開始了,六房的老四,老五,老六,便是被他們暗算的。”
“那件事情,想必浩然先生你應該聽說過,那是六房以老五為首,老四老六為輔助擴展西南的事情。”
“然后因為某些原因,最后導致老祖的一位好友,被東南的那位大阿姑扣押,老祖不得已親自出馬,帶著幾百萬金珠將好友贖出來。”
“呵…幾百萬金,對于明堂來說真算不了什么,可問題是開發東南失敗的損失該由誰來承擔?”
“更何況,多年不過問明堂事務的老祖親自出馬,這本身對于明堂的威信就是重大的打擊。”
“唉…六房的老大也確實是個狠人,直接動用家法,把老四跟老六給廢了,老五雖然沒被廢,但也基本完了。”
“到后來,老二為了給六房雪恥,開發東南時,用謀有些狠…呵,其實這樣的手段,別房的人又不是沒用過,比這更狠的都有。”
“不然,明堂為什么會有‘鬼’呢?可是啊,有些人偏偏就糾著這個不放,打算把紅二也廢了。”
“然后,粉三為救她姐,便接下來了這個任務,可這其間,也受到了來自某些人的重重阻撓,以至于粉三開發東南變得極為困難。”
“我承認,這里面有十房的影子,但肯坑老四老五老六這件事情,我十房沒有參與,小七,你別那樣看著我。”
“不過結果算是好的,粉三磕磕絆絆的打通了東南,呵…不得不說,知德兄長真會生…”
說話間,洪知志的眼中,竟然流露出羨慕的神色來。
他頓了頓,繼續又道:“這些往事,說與半山浩然你聽,只是想告訴你,六房現在是一種什么請況。”
李道露出一個恍然的神色,心里卻道,你他媽的說的全是廢話,這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要不是因為“房主都是九品上”,我他媽早翻臉了,還用聽你瞎嗶嗶?
“總得來說就是,大家都不想讓六房上去,恰好,這魔徒想搞點事情,控制了四房的小九。”
“然后,在鄭八命派人過來詢問時,小九便以明堂的名義告訴他們,你是‘天魔劍’計無名,而小七就是你的‘魔傀儡’。”
“他們…或者說是我們,覺得這是個機會,四房已經勢微,不妨拿出來用一用,我們也未曾想過,真的就讓小七死掉。”
“同姓相殘,在明堂是大忌諱,我們只是想利用這個魔徒,配合趙將軍府的人,統合外八州,讓一切回歸原點。”
“如此一來,便可以給六房老大,探風部堂洪安定制造不小的麻煩,在我們的設想當中,小七會跑去大麓山,得到你的庇護。”
“這樣等洪安定失敗后,小七便可平安回來,一切的罪過皆在魔徒,四房本就已出局,他們倒是可有可無的,推出來,對他們也沒有多少損失。”
“然而未曾想,你竟然主動跳了出來,大鬧外八州后,還說要帶小七回來問個明白,如此一來,事情便失控了。”
“我甚至都懷疑,這是你與探風部堂聯手作的局,十房的膽子一向很小,所以在那個關頭,退了出來。”
“但還有一些人不死心…唉,后來就變成了這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大家里子面子上就都不好看了。”
“呵,洪安定,真是好手段啊,半山浩然你也著實厲害,硬生生把小七帶了回來,甚至還從魔徒手中救下小九,嘖嘖…”
下面的話,他沒說出,但其中的意味他卻在嘖嘖輕笑當中表達的非常清楚了。
救出四房九公子,對六房來說,有著什么樣的好處,只要不是白癡,誰都能想明白。
李道點點頭,說道:“你的這些話,以及你的意思,我會說給大公子聽的,至于效果怎么樣,我不敢保證。”
“十房主將我們攔下,又說了這么多有的沒的,不過就是想讓我當個‘傳聲筒’,你們雙方該怎么談,那就是你們的事情了。”
洪知志點點頭,道:“浩然先生知我心意便好。”
李道想了想,試探著問道:“還有誰參與到此次事件當中?”
洪知志被他這個白癡的問題給逗樂了,呵的笑了一聲,道:“浩然先生,你覺得在這件事情沒有最終的定論之前,我能說嗎?”
李道嗯了一聲,道:“對,你確實不能說,同樣你也不敢說,這我理解,但房主啊,‘膽子太小’有時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洪知志摸了摸花白胡須,瞇眼笑道:“可總比賠上所有強。”
“了解!”
李道打了個響指,接著看向冷宮月。
洪知志笑道:“你若喜歡,她便是你的了。”
說著話,一把將冷宮月丟在了桌案上。